乐安微微一笑,转过书桌,站到大厅中央,双膝跪下,以头碰地。
“奴才所求的,说白了很简单,就是一份‘虚荣’而已。”
“跟在皇上身边,得到皇上的宠信,就能让奴才感觉到荣耀。”
“借着您的龙威,奴才也能做做人上人的美梦。”
百里业微微一怔后,展颜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
“乐安,你倒的确是个老实人。”
在百里业看来,乐安说的这些,都真的是大实话。
你想啊,乐安是个太监,不可能成亲,更不可能生儿育女,拿太多的钱财确实也无用;
而且他太监的身份也注定了他不能入朝为官,更别提什么光宗耀祖。
所以,就如他自己说的,他也就只能借着被皇上宠信的光环,做做美梦了。
“哈哈,乐安,所以朕才这么喜欢你啊。”
百里业笑着挥手:“起来吧,只要你尽心效忠于朕,朕可以让你的美梦一直做下去。”
他会信任乐安,本来也就是因为乐安无牵无挂,没什么诱发野心的条件。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更为认同。
像乐安这样一个太监,除了依附他,还能干啥呢?
“谢皇上。”
乐安又再次磕头后才站起来,笑道:“奴才的这个美梦,也只有皇上能为奴才实现。”
“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这个皇位换了人,奴才的梦,也就醒了。”
“奴才只愿,能永生永世守着皇上,伺候皇上。”
虽然说“皇位换人”的话题是历代皇帝都不喜欢的话题,但是乐安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但没惹得百里业生气,反而显得他更加诚恳。
“皇上你想啊,奴才一直跟在您身边,一直都是给您办事的。”
“所有人都知道奴才是您的人,自然不会再全心地信任奴才了。”
“谁都喜欢用一个从头到尾纯粹地忠于自己的人,这是人之常情,所以,奴才这辈子,都只能追随皇上了。”
百里业听着,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像他自己就是这样啊。
他从父皇手里接过皇位后,对那些以前得到父皇宠信的人,不也不大愿意用嘛?
越是受宠的人,他就越疏远。
想想以前那些受宠的太监宫女,后来都哪儿去了?
不是死了,就是遣送出宫了;
还有的被派去给父皇守灵,剩下的被安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粗活。
现在能跟在他身边的,比如乐安之类,都是他从宫外新提拔上来的,从头到尾都只忠心于他的。
乐安今天不说,他真的还没想到呢。
“哈哈,乐安,你说得对。”
想通了,认同感爆棚,龙心大悦,百里业看着乐安的眼神似乎更柔和了些。
“你忠于朕,朕护着你,这是双赢。”
也所以,像乐安这样的,根本不用担心他会叛变。
这么想着,百里业觉得和乐安的距离又更近了几分,冲他招手:“来,乐安,朕再给你个好东西。”
乐安靠近。
只见百里业从腰带上取下了一块玉佩,递给他:“见这块玉佩,如同见朕。”
“你拿着它,可以调动一部分御林军。”
“怎么样,这下子你的美梦就更美了吧?”
“啊!”
乐安一声惊呼,双手颤抖地接过玉佩,受宠若惊地就地跪伏谢恩:“谢皇……哎呦!”
结果他太激动,弯腰跪下去时额头碰到桌沿,一声惨呼。
“哈哈哈。”
百里业看他这么激动,龙颜大悦,伸手扶起他:“放心,只要有朕一天,你的美梦就能持续一天。”
“谢皇上,谢皇上……”
乐安激动得眼眶泛泪,紧紧地把玉佩捧在手心,贴在心窝处。
“皇上,那奴才现在就去调查三王爷他们的事,一定给皇上办得妥妥当当的。”
“哈哈,好,去吧。”
百里业挥手,心情十分愉悦。
乐安再次叩拜后,退出大殿。
他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换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潜出皇宫。
但却没有先去办事,而是先去了左相府,刘氏的院子。
他刚才跟百里业说的话,只有一句是真的。
就是,他是真的没有家人,没有其它牵挂了。
在这个世上,他唯一的牵挂,就是沐圣恩的大夫人,刘氏。
“梅儿,等此间事了,你可愿随我归隐山林?”
乐安熟门熟路地摸进了刘氏的房间,发现刘氏不在。
他坐到桌边,掏出百里业给他的玉佩看着,嘴角扬起,很是讽刺。
没错,他要的是“虚荣”。
但这份虚荣,却不是针对他自己,而是针对百里业。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极大地满足了百里业的虚荣心,满足了他身为帝王的膨胀感,他当然听得高兴。
说穿了,百里业是皇位坐久了,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想他为什么不喜欢三王爷、五王爷和鸩王?
不就是因为他们不受他的掌控嘛?
“桂嬷嬷,你守在门外,我休息片刻。”
门外传来刘氏的声音,接着她推门而入。
在看到房间里的乐安的瞬间,她小小地惊呼一声,飞奔过来扑进他的怀里:“安,你来了!”
刘氏对他的眷恋,就是乐安努力的动力。
他张开双臂接住她,嗅着她颈间的芬香:“梅儿,想我了么?”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晚,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真的!”
刘氏惊喜万分:“今晚你不用伺候皇上了?”
“嗯,他派我出来办事。”
乐安低头亲了亲她:“我慢慢再和你说。”
第1303章番外之百里悠(11)
“这……安,我觉得这件事不大好办。”
夜晚,刘氏躺在乐安的怀中,听他说了这次的任务,担心地皱起了眉头。
“皇上对他们猜忌,主要是怕他们会联合在一起,势力发展得太大,不能维持朝中的平衡。”
“但他们始终都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上再怎么宠信你,心也是向着他们的。”
“你这次的任务,轻不得,重不得,不好处理啊。”
她分析得很有道理。
乐安点头,侧身拥紧了她:“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
“不过,这件事有奇怪的地方。”
“据我观察,皇上是真的很不喜欢鸩王,是巴不得他去死的那种程度的不喜欢。”
“而结合鸩王失踪这么多年,手握兵权才回归的事来看,这其中肯定有隐情。”
刘氏点头,想了想又道:“但是那是他皇家的事,我们不要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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