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两个男人，一老一少，时不时会相互举杯喝几口，两人之间的话虽然不多，但气氛显得很和谐，和谐到姜立又一次意识到自己被完全忽视了。
后来，程北尧去了外面接电话，而顾亭召随身带着的那位青年，也不知道被派遣去了哪里，整个包间，只剩她和顾亭召大眼瞪小眼。
沉默了良久，姜立才听那道中厚嗓音低低开口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回京都?”
没有前奏，好像一切事情都变得心知肚明。
姜立面无表情的坐着，顿住身体一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可能顾亭召也觉得自己太过心急了，缓声又说，“我是你父亲，我想带你回家。”
这无疑是她这辈子听到过的最温馨动容的话，只是此情此景，难以在她心底留下丝毫痕迹，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未曾经历过离别，何来回家一说。
“顾首长。”
她说完后似乎察觉到了称呼上的尴尬，又淡淡补充道：“因为从来没叫过爸爸，一时半会儿还不习惯，所以先暂时用顾首长这个称呼来代替。”
语气平直的像在读课本。
顾亭生神色微微一动，想要说什么，最后又被他咽下。
接着他又听姜立说，“我知道我母亲的遗愿，所以您放心，我不会任性的去耍小孩子脾气要和您抗争到底，但希望您以后作为我名义上的父亲，不要来干涉我的生活，毕竟，从法律上来讲，当年我母亲怀着我跟你离婚，实则就已经表示，我的抚养权是在我母亲手上。”
顾亭召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姜立说的这些，看似大逆不道，其实却是事实，让人无法反驳的事实。
顾亭召从军一辈子，可能做得最后悔的事，就是在二十多年前把顾云母子给弄丢了。
所以，现在的结果，是老天在惩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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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章会是京都之行，正文也算落下帷幕了。
第161章 ：是不是吓着你了
程北尧进来的时候，包间内两人已经没再说话，气氛和走之前一样，姜立拿着茶杯喝茶的神情还是淡然又平静。
“不早了，我们先走吧。”她抬头朝男人浅笑。
顾亭召从座位上起身，目光看向程北尧，“下午先去拜访你父亲谈一下关于你们的婚事，晚上我坐航班回京都。”
姜立皱了皱眉，他要去程家老宅?
好像感受到她心里那股不悦，顾亭召随之朝她严肃道：“我这不是干涉你的生活，即便作为你名义上的父亲，婚姻大事，于情于理也该双方父母当面沟通。”
程北尧拍了拍她的后背，眼神里好似带着安抚，姜立莞尔一笑，语气轻缓，“您说得对，不过我只是担心程董事长要是知道我这个从小无父无母的野丫头突然间变成了京都大户的女儿，会不会一时间接受不了。”
程丰，可能怎么也料想不到会有这一天。
顾亭召听到她口中说出‘无父无母的野丫头’，心情不免又有些沉重起来，丢失了二十多年的父女情，以后的日子，无论付出多少心血，他都要把它补回来。
三人下了楼，程北尧和姜立就站在停车场的边缘，看着顾亭召上了那辆军绿色吉普，等车徐徐驶离直至汇入街道后，男人才揽着她朝不远处的香槟色添越走去。
“听远哥说你以前也去黑市赛过车?”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其实没什么意思，就是突然想到而已。
程北尧启动了车子，带着似笑非笑的余光扫了她一眼，问：“说起这个，是想秋后算账?”
姜立眨了眨眼，有些无辜，“只是想知道当时你们怎么不带我一起去玩，远哥肯定是听你的，你嘛，我猜是因为担心我知道后会降低你在我心中的高大形象，所以才选择瞒着我。”
赛车，还去黑市那种地方，这样的程北尧，与平日的沉稳严肃大相径庭。
男人不可置否的低声一笑，“嗯，你说的有道理。”
车内氛围较好，两人没去谈及刚刚顾亭召在包间里单独对姜立说的那些话，可能在这件事上，姜立是真得已经看开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一切照旧，工作照旧，生活照旧，只是自从上次在车库偶遇后，苏远周对她的态度明显还是有了些改变，这种改变说不上来，不像是恭敬，也不像是拘束，更没有刻意讨好，似乎，苏远周交给她的工作，比以前更有难度了。
比如，要拿去给总裁签字的策划案和文件，全部交由她负责，部门会议上总裁特意指出的问题和落实方案，也要经她之手亲自处理，总之，凡是与顶层沾边的业务工作，一样都少不了她的。
某天，姜立总算憋不住了，跑去办办公室旁敲侧击的问苏远周，结果，对方却是这么回答的。
他说：“利用工作之余还能增进你们夫妻的感情，我觉得我很英明。”
姜立无语，这个苏远周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以后这样的工作都叫她给包揽了，就算出了错程大BOSS也不至于骂自己的老婆，这个姓苏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响。
不过，提到这一茬，这天中午，姜立去顶层递交资料的时候，倒真遇到程北尧在办公室动怒的场面。
她经过门口时，冷东平正好一脸严肃的走出来，看到姜立的时候，对方先是愣了愣，而后又像是如释重负了一般。
姜立余光朝里瞥了瞥，问冷东平，“怎么了?”
刚刚听到办公室里砰的一声巨响，她怀疑那个男人是砸了什么东西，这么多年，程北尧发脾气的次数少之又少，这次见他这样，姜立不免心生忧虑。
冷东平额头上还冒着细汗，可以看出他还未从紧张的情绪里缓解开来，顿了顿，他才对姜立解释道：“是京都分部那边出了点问题，今年的启动项目程总一直很重视，但被下面的人搞砸了。”
具体是什么事，冷东平没说，姜立也没问，不过从他的反应来看，这件事的后果似乎有些严重。
她先去秘书部把资料交了，阮清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又礼貌，和苏远周一样，即便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刻意的泄露出去。
后面推门进了总裁办公室，程北尧那时正双手插着裤袋站在落地窗前，背影高大又挺拔，周身散发的气息还带着隐隐戾气，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静静眺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姜立看了看大班桌底下那台屏幕碎了一地的手提电脑，眸色轻转，慢慢踱步到他身旁，本想先那样沉默的站一会儿，不想程北尧却伸手把她揽了过去，而后听他低缓开口的问：“是不是吓着你了。”
他知道，刚刚姜立就在外面。
第162章 ：见了小叔都不知道叫人?
姜立抬头，望进他温和绵长的黑眸里，学着男人平时的样子，伸手去摸了摸他冷硬的下巴，莞尔道：“从小到大你哪次发火我没见识过?没把我吓着，倒是你那位冷助理，这会儿恐怕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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