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头发被她用头绳扎了个丸子头固定在后方,额上光洁白皙,粘着的几缕碎发上还有微润的湿意,明亮灯光下,姜立就那么杵在原地愣愣看着男人,原本是很正常的装束,刻意避开显得有些矫情,不避开,又觉得怪异而尴尬。
本想问男人为什么还没走,想了想还是保持沉默。
程北尧将手机随手放在茶几上,仿佛没看到某处某人的局促,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目光轻轻扫过她身上半裹的浴巾,低声道:“小心着凉。”
其实姜立并不觉得冷,反而此时感到浑身有些燥热,特别是耳根,当然,因为距离原因,她脸上那抹不深不浅的红晕没有被男人看出来。
不知怎的,又忍不住想起三年前自己和那个男人的第一次床事,那时年纪轻轻,什么都不懂,做那男女之事时非但不觉害羞,反而有种隐隐的刺激感。
姜立摸了摸脸颊,可能是老了,脸皮却越来越薄了。
她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最终还是问了声:“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直接下逐客令。
程北尧没说话,却转身从沙发角落拿出了一部手提电脑,一边将电脑摆放到茶几上一边望向她,“今晚不走。”
今晚不走……
姜立很想掏掏耳朵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原来如此,刚刚听到防盗门的声响,并不是他出去,而是有人给他送电脑来了。
不是有车么,从家到酒店,开车也就二十来分钟的事,怎么在这个男人看来就那么麻烦呢。
不过,这是他的家,她没权利干涉。
姜立掩了掩神情,面无表情进了卧室。
程北尧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余光瞟见某人揣着不悦的离开,目光略显温凉。
他何尝不知,他和她的感情看似回到了正轨,其实是离正轨越来越远。
不过。
立儿,来日方长。
三年后,他有的是耐心。
姜立本来想在身上涂点润肤乳的心情也没有了,取下浴巾前将门反锁,然后换上睡衣。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样下意识的动作,只是好像顺手惯了,这几年她一个人住,晚上都有反锁卧室门的习惯,可能从那个地方出来后,骨子里便有种缺乏安全感的意识。
入睡前接到了阿奇的电话,姜立瞬间来了精神,因为阿奇找她,一定是说明录音的事有结果了。
果然,结果在她意料之中,却又疑虑不止。
阿奇同样怀着诧异。
“我说,你和那个金玲素不相识,她为什么要整你?”
姜立脸色凝重。
却听阿奇作出了某种假设。
“会不会是有人为了借刀杀人而拿钱雇了她?”
“不对呀,找谁也不应该找……”
听到这里,姜立的思绪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题外话------
女主经历了三年前的事后,变得独立起来,不想再依赖任何人,以前的她太过执着于某些人和事,比如程北尧,可是现在,她觉得应该顺其自然些的好。后面会是程大叔费尽心机重新抱得美人归的恶俗,不过小酒是亲妈,尽量让程大叔好过点。
第043章 :噩梦与温柔
姜立朝门口方向看了看,从床上爬起来,“就这样,我先挂了,明天有时间再详聊,这件事谢谢你了,回去请你吃饭。”
“我刚刚好像听到敲门声了,可以呀,你这夜生活蛮丰富的嘛。”
“你耳朵倒是灵,这么感兴趣我的夜生活,倒不如想想你自己。”
姜立没跟他多扯,“好了,挂了。”
掐断电话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姜立下了床趿着拖鞋去开门。
男人单手插袋的站在门口,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套白色家居服,脚上穿着男士拖鞋,还是几年前她去逛超市时给他买的,款式是特别普通的那种,但被他穿在脚上,不显过时反而有些低调的稳重。
世间的感情就是这么奇妙,好像自从把三年前的误会解开后,她对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个细节似乎都变得格外关注起来。
真是人的劣根性在作祟,姜立撇开目光,心底生出一股烦躁,“有什么事?”
语气不太友好。
程北尧看着她问:“打扰你睡觉了?”
“没有。”
男人又问:“刚刚谁的电话。”
姜立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这个男人,既然知道她在房间里打电话,还要问她是不是被打扰了。
“我跟谁打电话还要向你汇报?”
她堵在门口,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浴室的灯坏了,晚上起来上厕所注意点。”程北尧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可以回去睡觉了。
盯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姜立又朝浴室方向看了看,低声嘀咕了一句:“我没有起夜的习惯。”
然后把门关上。
这一次,因为有了中途的小插曲,她忽略了将门反锁。
回到阆水后,日子过得无聊却又舒适,没有嘈杂都市里的喧嚣,没有快节奏的上下班束缚,早上不用设置闹钟,晚上不用习惯性的喊外卖,抱着电视机可以追剧到很晚,这些,似乎像把她带回了以前的学生时代。
睡意渐浓,白天发生了很多事,今晚注定是个多梦的夜晚。
凌晨四点,她被噩梦惊扰地满头大汗,明明心知只是个梦而已,却拼尽全力也睁不开眼睛,脸上有隐隐的湿意,怎么了,她哭了吗?
姜立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整个人仿佛置身在一座千丈悬崖,前有饿狼后有深渊,不退则要被对方撕碎拆腹,退又会失足跌入地狱。
白天病床上那张丑恶呆滞的面孔,在梦里依旧显得那般清晰与狰狞。曾经在冰冷的牢狱中,那副魔鬼一样的画面和声音几乎频频入梦,而今晚,那个梦境再次到来。
酒店套房里,本是艳阳高照的青天白日,却因为主人沉郁的心情而变得昏暗低迷,坠着流苏的厚重窗帘被死死拉上,挡住外界的一切美好与光亮,早已喝得烂醉的她,蒙头倒在客厅的地毯上,心里压抑伤心,却没感知到身后那扇门正被人从外面一点点推开。
当后背传来那股恶心的触感时,她几近尖叫的朝后退去,双眼瞪大,似乎不知道面前这个猥亵的老男人是怎么进的门,对方腆着肚子直直朝她逼近,说出的话却让她心惊。
“姓程的想拿到我手里的选票也真是下足了血本,这么娇滴滴的一个美人也舍得送给我。”
姓程的……
她下意识问出口:“什么姓程的,你到底是谁,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对你不客气了!”
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盏水晶烟灰缸,指着一步步逼近的男人威胁道。
“怎么,你不认识程北尧?你不是程北尧金屋藏娇的小情人嘛……”
“不,你在胡说什么!”
“你站住,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姜立被逼的一步步后退,直到身体撞到墙角的落地衣架,哐当一声,手腕被对方用力抓住的那一刹那,她一口咬在男人的腕动脉上,而手里的烟灰缸毫不留情的朝对方后脑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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