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恨一个人时,学会了掩饰。”程北尧已经起身来到落地窗前。
戚远哑然。
三年间,这个男人看似对那丫头不管不顾,实际背地里,不知操了多少心。
看着男人挺阔的背影,他不由提醒:“立儿的脾性你最清楚,这件事上,不要逼她太紧。”
“如果真要逼她,此时她就不该在秦氏。”
程北尧目光深沉,脑中依旧是白天女孩巧笑嫣然的神情。他从她的眼睛里,竟看不出丝毫恨意,是真的不恨,还是已经恨到淡化了他的存在。
想到这点,心里掀起一阵烦闷。
按内线叫了秘书进来:“通知各部门,明早的会议提前半小时。”
戚远双手一摊:“……”
就知道,这男人一旦心情欠佳,底下人便会遭殃。
“得了,明天的会我就不凑热闹了,上午10点的飞机,我还得替你跑腿儿。”戚远从沙发上站起,伸了伸懒腰,准备走人。
“喝了酒就找人代驾。”程北尧嘱咐。
戚远摆摆手:“我知道。”然后走了出去。
这厢。
姜立正趴在桌上吃着外卖便当,外面传来隐隐脚步声,不过一会儿,秦彻推门而入:“怎么吃这个,刚刚要不是莫琳说你点了外卖,我还以为你已经下班了。”
姜立抽空看他一眼:“你不是也没走。”
“我和你能一样?”秦彻走过去看了眼她吃的东西,眉头一皱:“扔了,我带你出去吃饭。”
“没事,我饱了。”姜立把一次性饭盒往旁边一推,随手抽出张纸巾擦嘴。
生活中,其实姜立过得很随意,不光是喜欢吃外卖这一条,周末在家蓬头垢面,衣服鞋子到处乱扔是常有的事,像她这种外表精致内在粗糙的人,通常被称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而这样的贬义词用在她身上,却让人觉得无伤大雅,秦彻当初或许就是喜欢姜立这一点,该吃吃,该喝喝,不矫揉,也不造作。
姜立半晌没听到秦彻的声音,疑惑的转头,那一刻,见对方唇角勾着笑,正神情温润的看着自己。
“是不是觉得我貌若潘安?”她开着玩笑。
秦彻上前一步,揉了揉她的发顶:“笨蛋,那是形容男人的。”
姜立躲了躲:“我知道,但我就喜欢英气一点儿的美,我这张脸长得太像瓷瓶,没意思。”
从没见过有谁夸自己还夸的这么不对眼的。
看着女孩清澈的双眸,想到白天的事,秦彻叹气道:“如果今天程北尧真对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
姜立垂下眼皮。
只听秦彻接着说:“其实也许真是我多虑了,程北尧以前是很风流,听说还经常养些年轻的大学生,不过三年前他老婆出车祸死后,身边便从没出现过女人。”
姜立眸色一滞,面带嘲讽:“是吗,他对他老婆,倒是忠诚。”
三年里,她刻意忽略一切有关那个男人的消息,原以为已经炼就一身铜墙铁骨,殊不知,真有人这么明晃晃提起他时,她的心脏,还是会痛,会抽,会绞。
程北尧。
过往成灰,当初既然将她拱手送人,如今,还来找她干什么……
晚上,秦彻坚持开车送她回家,姜立也没拒绝,反正这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人家既绅士又有风度,每次将她送到,都是干脆利落的走人,没暗示她让他上去坐坐,也没别的孟浪行为。
对于这样一个只看不吃的男人,她表示很满意。
夜深人静,黑色迈巴赫稳稳停在姜立的租房--云溪苑29号。
下车后,秦彻却没急着走,不知是今晚月色正浓,还是觉得夜黑风高适合做点什么,临走前,他目光深情的看着女孩,然后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被这羽毛般轻柔的触感一撩,姜立竟然没由来的臊红了脸。
此一幕,看在路人眼里,俨然是一副蜜恋情侣分别前的依依不舍画面,而落入不远处那双深如古井的冷眸中,却掀起惊涛骇浪般的寒冽。
云溪苑对面的人行道旁,一辆香槟色宾利添越像头沉睡的狮子隐在浓浓的夜色里。
后座上,车窗半降,男人默默看了会儿,点了支烟交代冷东平:“回别墅。”
嗓音空冷,隐忍低沉。
------题外话------
关于程大叔以前有过老婆的事,小酒会在后面给大伙解释清楚的,咱不看表面,得看内在哈。
第003章 :程北尧的条件
这个清晨,姜立穿着松垮垮的睡裙,顶着堆鸟窝似的头发,满嘴牙膏泡泡的站在洗漱台前,郁闷的想,一个星期过去了,关于这次的案子,盛川那位一直没有点头表态,圈内不知是谁放出流言,说盛川集团已经放弃与秦氏浅水湾项目的合作,由此,秦氏股票连跌三天,损失不下十亿。
再拖下去,恐怕公司得一下回到解放前。
莫非,那个男人真这么卑鄙,为了逼她就范而对秦氏下手?
所幸,是她多虑了。
当天下午,正当高层们一个个因为股势而急得团团转时,盛川那边突然有了回信。
结果无疑是令人欣喜的,可众人沸腾间,却只有秦彻面色晦暗不明。
姜立眼珠一动,跟上那道背影去了办公室。
门刚合上,秦彻略显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知道那位提出什么条件吗?”
姜立望向他。
心底一阵烦闷,秦彻抽出根烟点燃,看着门口的姜立,沉声说:“合作期间,项目团队搬到盛川大厦办公,而且,他点名让你带队。”
一愣过后,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姜立低垂着脑袋,尖头高跟鞋沿着办公室地板的纹路轻轻勾画,状似随口的问:“你不会要美人不要江山,把人给拒绝了吧?”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秦彻语气发硬:“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个正常的女人。”
一年前,在他提出要追求姜立的时候,对方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那时,他原以为这是段两情相悦的长久感情,后来他才渐渐发现,或许,姜立接受他,只是为了报恩。
报知遇之恩。
对他没感情,所以才理解不了作为男人的他心底是有多憋屈。
喜欢的女人被一个比自己有钱有势的男人盯上,那感觉,像吃了屎般的难受。
姜立笑了笑,踱步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沿边,开解他:“不就去盛川坐坐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不定,这趟盛川之行,还能帮你窃取点商业机密。”
秦彻闻言伸出手要敲她脑袋,被姜立躲了过去。
目光微闪,这个动作,曾经被那人做的熟练至极,时到今日,物是人非,她竟然不舍得破坏那份独一无二。
人有时候真是贱,明明被伤的体无完肤,却连那段锥心蚀骨的记忆都要带着病态式的洁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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