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君北宸越来越微弱的气息,蓝若倾不禁慌了起来。她发疯似的费力站起,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真的将君北宸拖了起来,咬紧牙关摇摇晃晃的将他放在了床上。完成一系列的动作,自己也已经头晕到不行……
狠狠咬住舌尖,直到满口血腥飘散,蓝若倾才再次回复清明,此时的她根本顾不上左臂的疼痛,两只手迅速扒开君北宸的衣裳,只见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三处箭伤数肩胛骨那里最重完全被箭头贯穿而过;而两条手臂也都烧伤惨重,左臂多处挫伤与烧伤,右臂更是已无模样。
蓝若倾一面清理着他的伤口,一面念着:“君北宸,你醒醒,君北宸,你不能死。君北宸,你不能死。”
蓝若倾迅速将他肩胛骨的箭头用匕首一点点抠出,身边却是没有东西能够止血,她只能一手按着伤口,一手撕开自己的衣裳,将方才君北宸给她包扎的布料全都撕下,连带着上面的药粉一同按在了君北宸的伤口上。
然而那肩胛骨的伤势实在过重,单凭这点布条根本无法止血,蓝若倾焦急的翻找着君北宸的身上,终于摸到一个白玉药瓶,她也顾不上其他,拔开瓶塞,就使劲朝伤口上撒去,然而晃了数下却也只是零零散散的飘出几丝粉末,待蓝若倾定睛看去,只见那药瓶已空……
蓝若倾看着从自己身上扯下的满是药粉的布条,心头好似压了千斤重的巨石一般,一时间竟憋闷的透不过气来,鼻子一酸,就红了眼眶:“君北宸,你给我听好了,你不能死。如果你这么容易就死了,我会鄙视你一辈子的。”蓝若倾一面拆着自己身上的布条,一面握着君北宸的大手轻轻摇晃。
蓝若倾感受着君北宸越来越微弱的心跳,终是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君北宸,你醒醒,君北宸,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君北宸,你不能死!”
然而面对蓝若倾所做的一切,君北宸却没有丝毫的回应,就那么安静的睡着……
蓝若倾慌乱的按住君北宸肩胛骨的伤口,一面朝窗外吹了一个响指,她也不确定影卫是否能够听从她的呼唤,但是此时除了影卫,没有人能够救君北宸……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窗外依旧没有任何响动,蓝若倾急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滑落,滑入嘴里又苦又涩,连她也分不清那到底是汗还是泪……
她一边按压着君北宸的伤口止血,一边一遍遍吹着响指,希望能将影卫召唤回来;然而她所作的一切终是没有任何响应。
蓝若倾只感受到君北宸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失……
这是一种令她倍加恐惧的感受,一种她不愿面对的沉痛。
当蓝若倾将君北宸身上三处箭伤包扎好,她身上的伤口也都崩裂开来,源源不断的再出着血,就连君北宸给她新换上的衣裳都已经被血浸透,而她根本顾不上这些,只想着撞撞运气赌一下,门外是否会有人出手搭救……
蓝若倾强忍着头晕目眩之感,拼命在晕倒前推开房门,只低呼了一声:“救命!”人就两眼一黑,应声倒地……
随着蓝若倾摔倒发出的响动,蓝锦寒快步出门观望了一眼,然而当他看清地上之人时,整个人都虎躯一震……
“素素……”蓝锦寒嘴唇微颤,嘴里低声喃喃自语,人却已经来到蓝若倾跟前,只是他刚一蹲身,整个人就如同魔障了一般,连连摇头……
侍卫听闻门外响动,也都接连现身。蓝锦寒见此情况当即命道:“快去找大夫!”
蓝锦寒一把抱起蓝若倾,朝屋里走去,只是刚一进来却见君北宸竟比蓝若倾伤的更重,他的眸光微暗,却是没有停步,只快步将蓝若倾放在对面床上。才回身赶紧过去查探君北宸的伤势,他刚一搭上君北宸脉搏,脸色就瞬间晦暗起来……
与此同时,影卫突然手持药瓶顺窗冲了进来,只是刚一看到蓝锦寒在此就当即怒道:“怎么回事?”
“宸王殿下他伤势过重,已经昏迷,必须抓紧救治才是。”
影卫虽是认得蓝锦寒,却终是对他并不放心,只快步上前查看起君北宸的伤势,就对蓝锦寒说道:“今日多谢蓝将军出手相救,只是主子重伤在身,不便与将军继续同行,还请将军先行一步。”
蓝锦寒见影卫已经下了逐客令,他自然明白其中厉害,道了一句“好。”便转身朝蓝若倾的方向走去。
影卫见此情景当即出言制止道:“蓝将军,莫掌史与宸王殿下都会由我们亲自护送回城,不劳蓝将军费心。”
蓝锦寒向前的身姿略有一顿,心下却是暗自奇怪:“莫掌史?”
“好,告辞。”蓝锦寒虽是不放心蓝若倾的安危,却还是没有太过表露出心境来,与影卫只是点了下头就出门离去。
说话间,影卫就将蓝锦寒送出了客房,待他回身,就听窗外传来阵阵鸟叫。
影卫当即对外吹了一个暗哨,就见一行多人抬着两副软轿冲了进来。
“送主子和莫姑娘到谷主那里。”
“是。”
来人听闻影卫指示,当即将君北宸与蓝若倾分别抬上软轿,只是身影几个起落就没了踪影。
蓝锦寒一行人刚出驿站,侍卫就问道:“将军,我们是继续赶路吗?”
“回都城。”
“回都城?”侍卫惊讶的问道。
“驾!”蓝锦寒并没有回话,而是直奔都城方向扬鞭策马而去……
侍卫自知不该多嘴,当即默不作声只跟在蓝锦寒身后同行。
另一边,距离此处不足三十公里的山谷中,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叟正悉心照料着手底的绿植,只见这些植被跟盘错综复杂,好似彼此相生相依又好似都是独立生根,实在奇怪的紧儿……
“谷主,主子受伤了。”
“主子?谁的主子?他是你主子又不是我主子,不见不见!”
“谷主,你快看看。”说话间影卫就直接拎起老者的衣袖将他拖到君北宸跟前。
玄医谷谷主一见软轿上,面无血色的君北宸,当即就收起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换之既是满目的沉重。
“怎么回事?”
“主子被人伏击,身中三箭,右臂更是被火烧伤。”
说话间,谷主已经剥开蓝若倾给君北宸包扎的布条,只是刚一打开,就见一个杯口大小的窟窿出现,外翻的血肉更是略有黑紫。
“赶紧把我的药箱拿来。”
影卫听闻谷主吩咐,当即闪身去拿药箱,只是转瞬功夫,人就站定跟前。
谷主接过药箱,只拿起一柄锋利的银质小刀,三两下就割掉了伤口上已经发炎红肿的烂肉。
“我给他的药呢?”
“已经空了。”
“空了?这个混蛋小子!”谷主听闻此言当即眉头全都皱在了一起,影卫感觉到事情的严重,当即问道:“主子可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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