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侍卫与内侍宦官皆是一惊,迅速将人包围,屋外剑拔弩张,屋内一片死寂。
苏嬷嬷颇为识相的说道:“太后娘娘莫忧,老奴先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说罢就快步向门外走去。
当她看到跪地之人,眼角不由一跳,心都跟着颤了半拍,怎么会是她?
“苏嬷嬷,梦瑶该死,但绝无冒犯太后娘娘之心,还请您通报太后娘娘,让我面见。”
没错,这跪地之人正是齐相之女,齐梦瑶。只是此刻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太后听到门外之人是齐梦瑶,心下也满是疑惑,顿了片刻便叫道:“苏嬷嬷,让她进来吧。”
齐梦瑶听罢,即刻谢恩,起身朝屋内走去。
屋内烛光羸弱,太后正坐台上,眸光略显晦暗。
“臣女齐梦瑶参加太后娘娘,梦瑶私自入宫冒犯宫规,请太后娘娘处罚。”齐梦瑶跪在一旁说道。
“你是如何进来的?”太后简短有力的字句深深砸在齐梦瑶心头,让周边的人都为之一颤。
堂堂东周皇宫,竟然有人来去自如,人都到了御书房门前才被发现,对于居于高位的人来说,无疑是大忌。
没有怪罪,没有斥责,而这份平静却非一般的沉重,沉重的让人不敢直视,甚至心生惶恐,或许这便是太后的威严。
齐梦瑶心头一怔,却也不敢不回答,只能弱弱的说道:“请太后娘娘息怒,梦瑶也实属无奈才出此下策,还望太后娘娘为我做主。”
“哀家不想问第二遍。”
听到此言,齐梦瑶如同瞬间冻结一般,她只想太后娘娘会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为她做主,却不曾想太后娘娘此刻是此种态度。
她从太后的眼中读到了震怒,看到了阴冷,可是她不知道太后为什么会如此大动肝火。
就在她迟疑的间隙,苏嬷嬷悄声说道:“齐小姐莫慌,太后娘娘问你是如何进宫的,你快回话啊。”
苏嬷嬷低沉的声音使齐梦瑶从慌神中叫醒,连忙向袖口掏去,一边将金牌呈上一边说道:“回,回太后娘娘,梦瑶翻过宫墙,来到宫内,持此金牌便寻到御书房来。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看向金牌的瞬间,眼中充满阴婺,然而只是一瞬便换了一副神态,相对少了几分狠决。
“好了,先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恩典,但梦瑶擅闯皇宫已犯大罪,梦瑶不敢起身。”
“说吧,你为何私自进宫。”太后也并未相让,直奔主题询问起来。
齐梦瑶终于等到太后娘娘问询, 赶忙回道:“请太后娘娘为梦瑶做主,撤除婚约。”
“啪”的一声惊响,所有人都慌忙跪地。
“胡闹!”太后怒目微瞪,深沉而有力的声音爆发了出来。
“太、太后娘娘……”
“好了,不用说了,把她带下去,让齐相来御书房见哀家。”太后打断齐梦瑶的话,怒声喝道。
齐相府内,齐宰相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很是烦躁不安,齐梦瑶直到此时还音讯全无,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派出去的侍卫迟迟未归,欢宜苑的老鸨也至今仍未带回,一切事情进展的都不顺利,让他很是疑虑。
然而比这更为让人忧虑的始料未及的是突如其来的太后懿旨。
“传太后娘娘口谕,齐相速到御书房来见。”传旨的小宦官,传话完毕便说道:“还请齐相速速与奴才一同进宫面见太后。”
齐宰相来不及多想便匆匆出府,向皇宫迈进。一路忧心忡忡,揣测不安,几度想要张口问询,却又思索再三。
直到眼看就要到了御书房,齐宰相才拦下小宦官,试探的问道:“还请公公提点,不知太后娘娘此番匆忙召见所为何事?”
“回大人话,小的也着实不知,只是听值班的公公说,太后娘娘大发雷霆,凤颜不悦啊。”小宦官望了望四周,见周边无人,方才小心说道。
齐宰相听罢,心中更是思绪万千,一时没了主意,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同一时间,皇宫外也是热闹非凡。
齐宰相派出押解老鸨的侍卫们将那老鸨带到了一处濒临城门的老庙内。
侍卫头领淡淡的说道:“你不必担心,天亮之后我便放你归去,现在就在这耐心等待吧。”说罢几个侍卫也自行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老鸨此刻也是一头雾水,不知她们是何用意。虽然老鸨早就料到齐宰相会派人擒拿她,但却没有想到,此刻她们居然会在这里等待天明,难道是齐宰相另有阴谋?
思及至此,老鸨也不由的担心起来,唯恐事情未按计划行事,而有突变。
破晓的阳光虽然微弱,却给人们带来了第一缕光亮,东方的丝丝微茫,昭示着众生,夜尽即天明。
皇宫内,御书房中,齐宰相正跪一旁,满目愁容,太后怒目星光,负手而立。
直到苏嬷嬷的声音划过,才打破了这死寂的气氛。“太后娘娘,该上朝了。”
太后大步向门外走去,出门前淡淡说道:“你就在这里反省吧。”
齐宰相听到此言,如同被雷击中一番,心中五味杂陈,却也不得不应道:“是,太后娘娘,微臣遵旨。”
齐宰相看着太后远去的背影,心中一丝不甘闪现,眸中尽是阴唳。
太后此时不得不再次深思,齐梦瑶所主张的退婚,到底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齐相甚至是君北凌的主意?
齐相不稳,朝中势力便难以瓦解,君北凌在皇上驾崩后已经蛰伏,安静了太久。太后的心也越来越不安宁,生怕会在西境之战的节骨眼上出什么问题……
太后带着满心的愁丝,就这么去了早朝,而一炷香的时间前,齐宰相刚进御书房,就见他寻觅了多日的女儿正跪在一旁,顿时他整颗心都跳漏了一拍。
“罪臣参加太后娘娘,臣教女无方,罪该万死。”齐宰相刚一进门便即刻下跪。
太后却不似往日那般和善,头未抬,目光未转,仿若置她如空气一般。
过了好久,才幽幽说道:“说吧,你深夜私自进宫究竟所谓何事。”
齐梦瑶自始至终都低着的头,此刻终于抬了起来,但迎上太后目光的瞬间,她彻彻底底的慌了,一种恐惧萦绕心间。迟迟不曾开口。
直到齐宰相的怒骂声将她惊醒,她才回过神来。
“你个逆女,竟然私闯皇宫惊扰圣驾,真是大逆不道,其罪当诛。”齐相此时无论是真的怒极还是装模作样都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太后早已将齐梦瑶与穆凡的婚事看成了政治联姻,绝非儿戏,更容不得任何人忤逆……
“父……父亲,孩儿知错。”齐梦瑶本就一直惊魂未定,而她醒来之时,人就已经被驾到了马上,再后来她只记得自己稀里糊涂的进了一处妓院,然后再看得见东西时,人就已经到了皇宫中,她一想起穆凡所言,只能硬着头皮掏出了曾经皇上赐她的金牌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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