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翻的血肉中心似是一个无底的黑洞,上面的血迹早已浸湿君北宸的玄服。
君北宸知道,影卫根本不是白阡陌的对手,就算他此时也受了伤,影卫也根本无力留的住他。与其徒增伤亡,倒不如先去看看蓝若倾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白阡陌看着君北宸垂着左臂怀抱蓝若倾离去的身影,如同寒冰的眸底终是升起一抹阴沉之色。
“去请谷主过来。”
“是。”
影卫本想先给君北宸清理一下伤口,但却被君北宸制止斥退出去。
影卫走后,君北宸拖着还在流血不止的左臂,将蓝若倾挪放在一个舒适的地方,才检查起她身上到底有没有受到什么伤来。
“怎么才回来两天,就又伤成了这副样子?”谷主被影卫火急火燎的带来,人才刚一站定就被君北宸的伤势所气的不轻。
只是还未待谷主的手碰到君北宸的手臂,君北宸就将身子让开对谷主说道:“她突然昏迷,不知白阡陌对她做了什么。”
“唉……”谷主看了一眼君北宸左肩上的贯穿伤,只能叹息一声就做到床边先给蓝若倾诊治起来。
谷主的面色从开始的无奈到此时的严峻,这变化几乎只是一瞬间……
“如何?”君北宸看着谷主的神色,心思也跟着乱了起来。他方才分明听到白阡陌再问她是否要同自己离开之时,她确定的应了一声。
莫不是白阡陌当真对她使了什么手段不成?
君北宸只怪自己不该太过粗心,竟将魅影从她的身边调离,如若不是魅影被自己派去了塔尔木她那里,白阡陌方才也不会有可乘之机……
君北宸的面色越来越阴沉,谷主则是半晌才凝眉说道:“脉象平稳,气思平顺。并无任何癔症。”
蓝若倾此时的状态就与沉睡当中并无异样,只是君北宸与谷主都心知肚明,越是看似平静,越是内藏祸首。白阡陌的突然出现,一定不是意外之举。
“安全起见,还是将她带回药王谷的好。”
“不,药王谷并不安全,本王亲自带她到影楼。”
君北宸从未想过,第一次带蓝若倾回影楼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原本,他还想将影楼作为他们大婚时的婚房来送给她的,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启用起来……
“主子,江琉儿被白阡陌带走了。”
君北宸正在接受谷主的医治,伤到痛时,面上的青筋都聚在了一起。影卫的话则是让他心底也跟着狐疑起来。
白阡陌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就连君北宸竟然也有些看不清他了。
“不要分神。”谷主手里的刀片蝉薄如翼,正沿着君北宸的左肩伤处清理着残渣血肉。
君北宸的额间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影卫在一旁看着都跟着揪心起来。
当初谷主说过的,君北宸这肩胛骨的伤太过严重,就算能够保住,日后也要多加防护,若是再伤只怕他日后再想提剑都难……
约过了近一个半时辰的光景,谷主才拭去满头的汗水,收起药包。
“不想变成残废,一个月内都不能再动武。否则别说左臂保不住,就是右臂也会跟着受牵连。”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醒来?”
谷主扫了一眼君北宸身后的蓝若倾,不由面露难色:“目前,没有任何办法……”
没错,号称九州第一神医的神医谷谷主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蓝若倾此时的情况,谷主看不出任何端倪,甚至连病根在哪都不知晓。
君北宸突然起身谷主连忙拦在他身前说道:“塔尔木她就算有办法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救她。”
“照看好她。”君北宸越过谷主径直朝外走去,步伐也因身上的伤口撕裂的痛楚而略显虚浮。
“你现在去找她不是正和了她的心意。”
“此事与她难逃干系,这笔债总要有人偿。”
君北宸一双剑眉紧紧蹙起,整个人都越发暴戾起来……
君北宸走后,谷主在蓝若倾指尖取出了几滴血来,悉心将血样收了起来,对影卫说道:“尽快将此物送到百里手中。”
“是。”
谷主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蓝若倾终是陷入了沉思。
白阡陌到底在哪里动了手脚?无论是塔尔木她施的咒法还是白阡陌动了什么手脚,都不可能一点可疑之处都查不到。
而与此同时的影楼内阁里,君北宸正座上位,众人听闻魅影这个名字,身形与面色皆是一滞。
不过三炷香的时间,魅影便来到殿内。
只见来人一身黑衣劲装配上黑色金丝披风更显肃穆异常,脸上一张铁面微遮,唯独露出一双冷厉无情的眸子,明明看似只有三十有余的年岁,说话声音却好似一位沧桑老者:“魅影参见主上。”
“神机阁的事情查清楚了?”
“魅影已知。”
“那还等什么?”君北宸突然抬高的声音,令在场之人皆是心头一惊。主上要做什么?
“魅影遵命。”只见魅影言毕,突然从门外涌进余百黑衣铁面的影卫,各个杀气凛然,所有影卫全都一字排开,等候君北宸的命令。
不过片刻,阁内一片死寂的沉默,没有人知道君北宸到底要做什么。
“动手。”言毕君北宸便转身离去。
“是。”
万寿宫中,宸王府的管家已经站在了太后身侧。
苏嬷嬷亦是伴其左右。
“你们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老奴以为,宸王殿下就算是查清了老奴的身份底细,也不会凭空就将事情说破,此事必是有人从中作梗。”
“你们两个都是如此认为?”太后挑眉看向苏嬷嬷与寒总管,眸中尽是怒意。
“回禀太后娘娘,老奴倒是觉得这事与郡主殿下脱不开干系。”
“江琉儿这两日都在做什么?可有什么动作?”
“她虽有点小心思,但却是个沉不住气的角色,连宸王殿下的身前都未靠上,就被殿下送去了幽兰阁。”
“幽兰阁?”
“是,正是当年殿下斩杀西夏将领首级所埋葬的地方。”
“怕是江琉儿要在那吓破了胆子……”太后一直还算高看了江琉儿一眼,但却不曾想她竟是如此的不中用,非但连君北宸的身前都未沾上,就连自己的安危都保不住,这样的女人在宫里,怕是也活不过多少年月的。
“孟府的那个丫头怎么样了?”
苏嬷嬷见太后问起孟清瑜的情况,只如实答道:“宸王殿下近来未曾到过御书房中,孟清瑜倒是没有闲着,听掌事的人传回消息,她一直在整理着御书房内的各样细碎,更是按着她打探到的宸王殿下喜好将里面的东西都换置一新。”
“她倒是个有城府的,就先放在这御书房里。你也二十多年未回来了,陪我下上一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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