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清以为自己说的够清楚了,她带着孩子离开,他非但没有任何损失而且还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工作,他当时是点了头的,怎么半路又反悔了。
她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降低对他的伤害了,没有按颜谨说的当场让他措手不及。
怕颜谨来硬的,沈长清拦着他不让他去。
可颜谨并不愿意把事情都交给沈长清去解决,“你去,万一他精神失常打你怎么办,不行我不放心,我保证不说话听你指挥好吧。”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长清也没法拦着了,他开着车,蓝牙里通着电话,一刻也没停过。
前几个电话是公事,他听的多说的少,偶尔回上两句已经是好的了,最后一个是他自己拨出去的,对方一接通颜谨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开了。
通过他断断续续的话沈长清也听出他要找一个对离婚官司比较擅长的律师,没多久他就摘了耳机。
沈长清见他表情没什么起色,刚想问问这件事是不是比较麻烦手机就又亮了,他没等沈长清给她拿耳机直接接通按了免提。
是一个听起来沉稳老练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质疑对他声音的第一印象。痞里痞气不着调的感觉。
对方花里胡哨的打了个招呼。
“老弟,听说你新搞了一个女人惹上官司了?你也真是的,多大人了还这么不小心,说说,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还是让人家丈夫捉奸了啊?”
颜谨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恨不得堵住对方的嘴,他快速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沈长清,见她咳了一下把视线放到了前面。
“说正事!”
“呦,是不是妹子在旁边,那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妹子,你别介意啊,他打小就这样,以后多管管啊。”
颜谨一脸黑线,自己被他越抹越黑。
“你这时候打电话来最好不是来黑我的。”颜谨一字一顿的警告他。
“当然不是了,我就想提醒你,你们颜家有北欧血统的人可不少呢。”对方嬉皮笑脸嘴跟小钢炮似的停不了火,一说到正经事便点到即止,匆匆的挂了电话。
沈长清听得着急,见他挂了电话自己都有一种从手机里把人揪出来问清楚的冲动,“什么意思?”
颜谨一个急刹车,沈长清弹出去又被安全带勒回来。
沈长清弯腰往下面找自己掉了的手机,“你抽风啊!”
“长清......”他幽魂一样的声音一缕一缕传进沈长清的耳朵。
沈长清够不着,解了安全带再去够,听到他的声音从鼻音了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手指已经摸到手机边了,马上就能拿起来了,沈长清身子继续往前伸,就要成功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力大力拽了回去,她大脑做出的命令就是一巴掌扇蒙拽他的人。
大脑的指挥来不及落实,沈长清上半身已经禁锢在了某人的怀里。
“长清......”他的声音,少有的颤抖,带着不可置信和拨云见日的种种自我怀疑。“小喜他......很可能是我的孩子......”
沈长清推搡的动作落在了半空中,表情一点点凝固,冷却,“你......是说......”
她终于明白了电话那头的人说的话,他说颜家有不少人有北欧血统。
那意味着什么?稍微有点常识的人也知道北欧人是有着蓝色瞳孔的白种人。
她的手用力的回抱住他,两个人犹如涅槃获得重生的沙漠探险者,在一起看到希望后把所有的感情都交给对方,没人清楚他们的庆幸。
哪怕只是一点点光明。
想到另外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沈长清慢慢的松开,“如果不是怎么办?”
还在兴头上的颜谨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泼了盆冷水,笑容还挂在嘴角,收也收不回的样子,最令人不舍。沈长清微微错开眼睛,是他给的希望,如果破灭,落差最大的人终是他。
他不愿想这个问题,还是乐观的回答了沈长清。
“只要是你肚子出来的,都是老子亲生的。”
有沈长清在,保安很快放行。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房子里传来的琴声,文艺的男人发起怒来不想别人男人砸东西吐脏话,他会用激烈如潮的乐器声发泄他的情绪。
今天风很大,放钢琴的阁楼四面窗户都开着,每一个键都按到最底,风呼呼的进去又呼呼的将声音带出来。
他弹肖邦,飞快的跃到巴赫上,沈长清他们进去的时候上面的琴声完全是毫无章法,从最低沉的大字三组拉一直往上升,越来越刺耳尖锐,最后到小字五组的刀可能觉得音量不够,一拳下去,钢琴发出一阵闷响。
月嫂和保姆在客厅里谁也不让谁,互相提防着,小喜在保姆的怀里哇哇直哭。
沈长清要去抱的时候保姆躲了一下,眼里全是防备。
孩子想找沈长清抱,保姆不肯,他哭的更厉害,眼看着脸都憋红了。
沈长清心疼在后理智在前,她压了压情绪,好声好气的跟保姆交涉。
“你去通知他说我回来了,孩子我不会抢走的。”
“不行,先生说了你一定会回来抢孩子,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把先生当什么了!”保姆愤愤不平的说。
沈长清拉住颜谨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别吓到小喜。”
她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保姆身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孩子哭的这么厉害要真哭出个好歹来你也负责不起,这样行不行,你先把孩子给我,我给你一起去楼上叫他,你看这样行吗?”
“我哪知道你会不会抱到手就跑。”
沈长清不耐烦的皱眉,孩子的哭声已经快让她撑不住了,“你动动脑子好不好,我是回来离婚的,跑了对我离婚有帮助吗?!”
非要沈长清责备几句才听得进去话,她试探的把孩子交给她,眼睛直盯着颜谨,生怕两人脚底抹油撒腿就跑。
孩子委屈到抽噎,沈长清在原地走动着哄他,最后把他横抱着让他贴到他最宝贝的食粮上才稍微平复了些。
“走吧。”为让保姆放心,她先一步上了楼梯。
伊森面无表情的坐在钢琴前,让保姆先下去。
好像专门等她一样,他波澜不惊的让她坐。
沈长清没动,他笑了一声,没有强求。
“你们中国人不是讲究缘分吗,西雅图,我们是陌生人,你没听说过我,我也从未见过你,你因为我挨了一棍子,我记住了你的样子。”
他五指交替着用熟练的指法挨个按下琴键,侧着头目光随着之间流动。
“再次遇到,我觉得可能真的应了缘分的说法。”他轻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可是爱上你的,也不知道到底爱你什么,就是除了你之外没有谁能让我如对你一般的心动,在你怀孕的无数个日子里我就坐在这架钢琴旁,惊叹着我的运气,上帝实在优待我,让我们组成了一个家庭。”
“伊森......”沈长清开口。
“可是!”他打断她要说的话,“可是你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你不忠贞你时刻想着别的男人,你不爱家你总想出去走走,你更不爱我你从没回应过我的拥抱和亲吻,你不是我想要的妻子,你一点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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