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路冤枉地笑:“愿赌服输,赌场无兄妹!”
他不死心,讨价还价:“那……没有六位数,怎么也得有五位数吧?”
“哈哈哈哈哈!这我得考虑一下啊。”
气得他要命。
“什么六位数五位数?”江与叶听了问。
“份子钱。”他失望至极:“没了。谁叫你不救我。”
幼稚!
“林舜禹,过来!”
其实舜禹早就适应了她的口不对心。
“亲一个!”她调戏。
舜禹自然风驰电掣奔上去。
当年他和江与叶相识完全是意外一场。
毕业前夕,学校连续开了几场大型大学生创业就业指导讲座,其实他对这些所谓技能培训十分不屑,唯有那次,他被班上几个干部强拖硬拽过去,几乎是按在座位上,给他戴高帽儿,说,不听讲座,何以听四方?
他就当做善事,当个陪听。
江与叶就坐在他旁边。
一看就是典型的艺术生,长发齐腰,编着复古的蝎子辫,一身粉色长裙,迷人至极。
他不自觉看痴了。
后来从朋友口中得知,她就是当年艺术系里大名鼎鼎的美术特长生,江与叶。只是他对外界不闻不问,一无所知而已。
所以才有勇气去追。
他知道的,当年跟在身后追逐她的人,不止他一个。
仅仅相识两个小时,一场讲座的时间,他甚至没有问她的名字。在大家都陆续散场之后,她坐了片刻才徐徐起立。
“同学,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冒个险?”舜禹拦在身前。
她意外地毫不犹豫:“好啊。去哪儿?”
去蹦极。
他兴奋到睡不着。可惜打错了如意算盘,没想到江与叶竟然是个冒险家。越刺激,越投入。
在那之后他们一起去了攀岩、跳伞、潜水……有一次坐完过山车,江与叶说想喝咖啡,他突然起了个念头,起身附在咖啡师耳边窃说了几句。
那人还调皮地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
那时候江与叶已经胆敢在他面前为所欲为,直到服务员把咖啡送到面前,她瞥了一眼,作势要打舜禹的手还凝在半空。
舜禹喜欢喝卡布奇诺,他摆正了放她眼前:一起走吧。
她点了拿铁咖啡,同样印着花式的两个艺术字:好啊。
她可没答应,都是舜禹的主意。
可也真的顿了很久。
“走就走啊。”她说:“谁怕谁啊。”
这次不是大冒险,是真心话。
“笨驴!”她骂。
终于等到他开口,还是借着喝咖啡的机会才来表的白。如果对他没有半点意思,那天的讲座她应该是最早溜出来的那个。
没想到,如今也过了七年之痒。
舜禹的自学能力向来很强,也就是那次,仅一次便学到了精髓,后来才有机会成了陆园林的军师。
其实舜禹看起来不成体统,实则做起事来一向井井有条。才是三月中旬,已经迫不及待忙着试礼服。
“满路,你眼光好,陪叶子试婚纱的事就交给你了啊。”他对满路素来不客气。
她哀嚎:“啊?这事儿不是你的份内工作吗?”
忽而一声低叹:“我希望等到结婚那天再来看她穿婚纱的样子啊。”越说越动容:“她一定很美。”
害她也感慨万端。
“得得得!”她说:“我会给你全世界最美的新娘!保证完成任务!行了吧!”
陆园林把她当老佛爷那般每天小心伺候着,她已经能够正常走动。可许洛阳并不知道她伤了脚,跟她说今晚要离开上海,还想再吃一碗她的拿手面。
她还是答应。
又一次见到苏梨,比之上次憔悴了几分,许洛阳说他工作很忙,想必连累助理也一同遭殃了。
“苏小姐,”满路忍不了关心,“让你们许总注意休息,你也是。”
苏梨强笑:“多谢关心。”她说:“我会转达。”
满路直觉,她也许做了什么让这位苏小姐误会的事,否则……这人跟她说话又怎么会……充满偏见?
“哦还有,”满路说,“别告诉他,我的脚……”他一定又会小题大做。
苏梨瞥了眼,无比平静:“嗯。再见。”
满路算了算,已经有五天没去上班了。公司对她算是很包容,还特意打了电话过来问候。但不是郭铭信,是总监。
看来何晓并非是瞎说的。
其实郭铭信除了偶尔喜欢给她施施压,确实没什么极大的人品瑕疵。至少,在她发现这样残酷的真相以前,他是一个好人。
可如今她再也无法正视他,却还是感到失落。毕竟,他确实给了她很多机会。
而最让她难过是,祸不单行。
一乔也受伤了。
陆园林说,因为穿了太高太细的鞋子从秀台上跌倒,自己踩伤了自己。可对她来说,最难以愈合的伤口并非是在身上,而在心里。
听余一乔母亲说,她已经有几天不曾见人了。
所以才来求助陆园林。知道他是大忙人一个,刻意挑了晚上才来,陆园林想躲也躲不了。
一乔母亲……应该最清楚她的心事。
“余伯母,”他想拒绝,“这事我可能……”
“园林!”满路忽地插话,转向余一乔母亲:“余伯母,您先回去吧。园林会去的。”
为了叫她放心,她又说:“明天是休息日,他有空。”
余一乔母亲得到满意答复才说了些感谢的话,终于肯颔首离开。
陆园林神情冷肃得可怕,她大概……又惹他生气了。
“这是你第二次生气。”她轻说。
她还没生过他的气呢。
陆园林还是紧抿着两片薄唇,神色冷淡。
外面蝉声四起,空气显得愈加清寂。
“园林,你明白这件事对她来说打击有多大。”满路凝目注视他,说:“我知道我不该替你做决定,我向你道歉。”
她很少这样严肃。
“但我信任你,也相信她。”满路说:“她现在需要朋友的关心和鼓励,你是她的朋友,是她很重要的朋友,哪怕只有一句安慰的话,因为是你说的,也会胜过别人的千言万语。”
她了解女人。
“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对不对?”满路离了沙发走到他身前,昂起脸仰望他深邃的眼:“不要让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轻易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也给她一点信心,让她做回自己,好不好?”
陆园林淡淡地说:“你知道我并不愿意。”
“我知道。”
“我们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我也应该做得到关心她,照顾她,就像对欣然一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一句简单的问候都生怕引发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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