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会死吗?不会的,不会的!这只是噩梦而已,马上,马上我就会醒过来。
我望望四周,那白衣女子不见了,她冲到断崖边,那身影是多么不顾一切,一下子,我好像忽然明白了点什么。
她一把拉住薄青莲,怒喊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完,她便纵身一跃,衣袖飘飘,身姿翩翩若一只白蝶,她拆下头上束发的白纱带,三千青丝若瀑布倾泻而下,四散飞舞,无比的好看。
她微笑着,笑容明艳,朱唇轻启道:“我要你永远都记住我,青莲君。”
听到女子唤他,薄青莲身体颤了一下。
那缕若轻烟似的白纱被风吹的升起,轻扬曼舞,最终悠悠落在薄青莲空空的手中。
一滴泪珠落下,打湿了白纱,变得沉甸甸了。
她毅然决然跳下的那一瞬间,轻柔的乌发拂过薄青莲身旁,美目流盼,她朱唇嗫嚅道:“不要死,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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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真累,我好像做梦了。
我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粉帘射进来,已经是早上了。最近老是失眠,渠黄帮我点了梦甜香才好不容易睡着,睡着也只会浅眠而已,一点儿声响就会把我惊醒,今天难得还做了梦,可也并不是什么好梦啊。
我已经在涵碧楼里住了十天了,渠黄、绿耳她们都陪着我,解闷,只是渠黄说起话来就像是鹦鹉一般聒噪个不停,绿耳则沉静少言,就一锯嘴葫芦,性格迥异确是对儿姐妹,也着实有意思,但我可不想开话茬,否则就完了。
这十天我便看看闲书了事,她们像护崽的母鸡一般守着我,也不能走动,再说我也走不动,最近老犯困。
我抓着牙床架子,站起身来洗漱,绿耳东西早就为我打点好了,我也不必费心思。
铜盆清澈的水里,我的面容还是瘦小憔悴,这是我第一次看自己的脸,平常连食物也都是在榻上用的,头发也就随意披散,这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披下来暖和。
我仔细端详自己在水中的面容,一下子震惊不已,并不是因为自己貌丑无盐,而是我真的长得美若天仙,不仅如此,我还和梦里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那不是梦,是真的,我明明跳下去了,但没死,我确实爱着薄青莲。
但为什么我又会嫁给她,我怎么会死里逃生,还有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到底是谁?
第一次,
我如此迫切的想寻找自己十五年的记忆。
而这一切,只有他能告诉我。
晨光穿过糊了明纸的窗户柔柔散在我脸庞,像是母亲温柔慈爱的双手,令人觉得格外温暖。
我也是时候出去转转了。
我既拿了主意,便什么都不想,只暗暗等待时机,若是不行,便自己创造机会。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黄裙女子嘴里叨叨念着,双手正端着食案,走进门来,那便是渠黄,她看我起身,便匆忙把案往桌上一扔,直奔我来了。
渠黄提着鹅黄的真珠裙,对我叫道:“良女,你怎么又坐起身来了,小心小。”她说到这儿就突然卡住了,仿佛嘴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渠黄忙堵嘴,一面笑嘻嘻看着我,一面扶我回牙床上坐,赔笑道:“小心身体,哈哈哈,小心身体啊,小山说你身体虚。”
她把金线孔雀引枕垫在我身后,好让我倚着,又把红木矮桌拿到床上来了,上端着案板。
案板里除了一碗药汤,便是一些稀粥,一两碟小菜。
她捧起药汤,小心翼翼送到我面前,道:“良女,该喝药了。”
我又是恶心又是厌烦的看着这每天必备的药汤,直想吐,但看着渠黄格外热心的笑脸,想打翻药的念头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想着与其扭捏给她们平添烦心事,还不如一饮而尽减少担心还更好些,所以,每次我都乖乖地喝光这些难以下咽的药汤。
啦,我还想念初见你时拼命拿花瓶砸我们时,那种发狠的模样。”
“伤到白义,又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当然会收敛啊。”我垂下眼睑,目不转睛的吃起稀粥来,我最爱的黑米薏仁桂圆汤太棒了啊,绿耳的厨艺又长进了哈。
“他怎么样啊?”我继续盯着桂圆粥,我怕眼珠子会掉下去。
“谁啊?”渠黄啪啪蹬着腿,侧过脑袋,调皮的问。
“就是,就是?????”我忽然语无伦次起来。
“哦?”那丫头换上一种暧昧不清的表情,对我眨发眨发眼睛,道:“小义啊,治好了,那双手完美无缺,这还多亏我家小山妙手回春啊。”
我看她眼睛像是钻石一般发光,就知道这丫头的八卦之眼又开了,接下来她就应该说。
“良女,你知道吗?我听说隔壁门子的二姨的姑姑的舅母的女儿还没出嫁就跟人跑了啊,还有跟她一起私奔的是街上有客栈铁公鸡之名徐掌柜的弟弟的二房的小姑的儿子,要知道,那小伙子可是眉清目秀,那姑娘可是国色天香啊。”
我看她一脸迷恋的模样,十指紧扣,就知道她该幻想和她家小山怎样郎情妾意,在山清水秀面前,如何你追我赶,虚以委蛇,好我错了,不该用这个词语,虚情假意,你侬我侬?
算了,她家小山这种不开窍的石头,怕是上辈子作的孽,今生遇到渠黄这等唧唧呱呱嘴不停的丫头,怎么说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
总觉得,莫名的羡慕她,有的时候会有点小嫉妒,只是一丢丢啊,就那么一丢丢。
因为在渠黄与隔壁人家的悍妇因鸡毛蒜皮的小事隔着一堵墙胡乱的隔空掷物时,山子总会第一时间站在渠黄面前,替她挨冷箭,挨刀子,好好的衣服也一下子变得花花绿绿的。
我和绿耳总是以惯看秋月春风的模样,观赏这一人妖大战,但是山子每次都会很认真的挡在渠黄面前,一次,看他被鸡蛋狠狠的磕破了额角,血流了一地,也没说一句话,只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渠黄有没有伤着。
怎么说,这小子用情不浅啊。
三
待用完早膳,我便依着孔雀引枕眯了会儿眼,迷迷糊糊中又听得绿耳唤我。
“良女,良女。”我耳边传来几声急促的呼唤,绿耳的声音总是很温柔,令人觉得十分亲切。
很久很久以前,是不是也有人在这令人昏昏欲睡的暖暖阳光下,一声声温柔唤我名字,是个女子吧,头发长长的,脸很白,说话很动听。
我睡意朦胧,勉强站定脚倚着牙床架子,她替我更衣,我才蓦地明白要出去见人了。
我乖乖穿上那件红羽纱面白狐皮里鹤氅,拨弄一下乌发,冲绿耳点点头。
她便帮我用珍珠镶边羽纱带把长发织成辫子,撇在身后,乌鬓两边簪上两朵小珠花。
我素来烦厌脂粉,她看我脸色,便不作打算,只管收拾妥当,扶我出去。
不知行了多久,一路上连带撞倒了不少东西,一阵凉风吹来,我才知道一进门口了,便打算振作精神,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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