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策于赵奕。
谢怀瑾将苏茵那番话,只字未改的说于赵奕。
赵奕身侧的那些谋士一听,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觉得此策大大可行。
第二日,赵奕上奏于大王,请旨治理疫症。
大王几乎想都没有想,便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赵奕,顺带多看了他几眼。
作为赵奕的对手,赵信知道后,笑的脸都抽了筋。
如今这邯郸城中疫症横行,每日死人不计其数,这疫症出来这么几日了,谁不是退避三舍,生怕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落到自己头上。
没曾想赵奕竟主动请缨,兴许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这三日邯郸城中疫症越发厉害,便如一泻千里的洪水,势不可挡,且越演越烈。
赵奕将宫中的御医,除了留下两个当值,尽数派了出去,甚至张贴榜文在民间招募可治愈疫症的名医。
却是一无所获。
邯郸城中有能力的名门望族,皆迁出邯郸避疫,以往热闹非凡的邯郸城,商铺尽数关了,家家闭门不出,每日哀嚎不断,焚烧尸体的火几乎没有断过。
不得已群臣甚至奏请大王出城避疫,却被大王给驳了回去。
他如何能走,他若一走,百姓便会以为他已经放弃了邯郸城,信心尽失,只怕到时候邯郸城真会成了一座废城。
若是如此,他如何面对赵国故去的仙人。
这些人真是想让他死不瞑目,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若说最心急如焚的便是赵奕了。
第四日,疫症还未得到一丝控制,大王为之震怒,甚至将手边的茶盏砸到了赵奕头上,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赵奕何时受过这种气,当下窝了一肚子的火,他自然不敢对大王发作。
只好将这气尽数发泄在谢怀瑾身上,都是他出的好主意,害的他不仅被大王斥责,丢了颜面,甚至可能失去继承王位的资格。
一到府中,赵奕便下令命人将谢怀瑾带来,众目睽睽之下赐了杖刑。
所谓杖刑就是趴在板子上,将衣服尽数脱了,由上至下,一下一下直到皮开肉绽,杖刑之痛虽不致命,但异常羞辱。
这对谢怀瑾来说比杀了他更难受。
痛斥了赵奕之后,大王抬手一指,亲命赵初接手治理疫症。
苏茵睁开眼的那瞬间,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踩在云端之上,周身无力,甚至连手都抬不起来。
已是日落西山,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户透进来。
苏茵眨了眨眼,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五步开外的软榻上坐着一人,那人一袭潇潇白衫,绝美如斯,清贵绝尘,不是容华又是谁呢?
苏茵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容华怎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定是她的幻觉,对,一定是她的幻觉。
她狠狠的闭上眼,稍停片刻,又睁开一条缝,偷偷的看了那么一眼。
那人还在那里坐着,甚至扭过头来看着她说道:“你醒了?”
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我后悔了
容华面无表情的看了苏茵一眼,起身倒了一盏茶,一步一步朝苏茵走了过去。
他一袭白衫,踏着金色的光芒而来。
苏茵一眼望去竟是看痴了,连话都忘了说。
其实这怨不得她的,只怪这个男人太耀眼了,他一出现万物失色。
“你足足昏睡了四日!”容华缓缓说道,一手将苏茵扶了起来,那瞬间苏茵面色一白,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她轻拧着眉头,看着容华说道:“我昏睡了四日!”
“阿衍怎么样了?”说着,她便要光着脚下榻,却是被容华一把摁住。
“阿衍退了烧,已无事了,只不过身子尚有点虚弱罢了,将养将养也就过来了。”容华一面面无表情的说道,一面拿了个软枕塞到苏茵背后。
伸手将茶递了过去,看着苏茵说道:“倒是你几日高烧不退,害的所有人忧心不已!”
苏茵着实渴了,接过那盏茶一饮而尽,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
“真是粗鄙!”容华随意的扫了苏茵一眼,蹙着眉一脸嫌弃的神色。
苏茵面色一黑,手中的茶盏险些掉在地上。
其实她想说的是,便是她粗鄙不堪又如何,与他没有半分关系吧!
容华一言不发转身又给苏茵倒了一杯茶。
苏茵伸手接过,又是一饮而尽,末了甚至将杯口朝下对着容华晃了晃,一脸漫不经心的笑,张口说道:“容大少主怎会出现在这里,我这里可也粗鄙的很呢!”
一面说,苏茵一面啧啧叹道:“只怕要辱没了您的身份。”
她虽然眉眼弯弯,一脸笑意,却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摸样。
显然容华那四字评价,很是扎心。
容华白衣胜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字一顿:“苏氏阿茵,你尚未及笄吧!”
容华这么一问,苏茵顿时一怔,她目不转睛的看向容华。
一脸的诧异。
这与他何干?
恰在那时,无为大步走了进来,见着苏茵已经醒了,他心中一喜,面色不动声色的说道:“赵初在外求见,见是不见!”
苏茵想都未想对着无为说道:“不见!”
无为点了点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容华,转身大步离开。
容华伸手接过苏茵手中的茶盏,深深的看着苏茵,看的苏茵都有些不自然了,他才开口说道:“为你诊病的大夫说你夜不能寐,心力交瘁。”
苏茵登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容华。
容华接着又道:“我倒是不明白了,以你苏茵只能,究竟何事能将你折磨至此!”
容华的嘴角缓缓上扬,眼中满是讥讽,讥讽之下隐着一丝复杂的怒意。
苏茵却是笑了:“这与你何干?”
容华一眼扫来,目光沉了几分:“那日邯郸城外的音杀可是你奏的?”
容华的目光之下,苏茵顿时有些不自然的将头扭了过去,一言不发。
却不知她这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那瞬间容华下颚微微抬起,半垂着眸子,淡淡的看着苏茵,一字一沉的说道:“苏氏阿茵,我后悔了,那日我该亲手割断了你的咽喉,送你上路。”
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他真的怒了
他站在那里,天色渐渐暗了。
他的面容变得模糊起来,高大的身影挡在苏茵面前,苏茵在他的阴影之下,脊背猛地一僵,那瞬间竟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明明他依旧一副淡漠如水的摸样,但苏茵却知道他怒了,是真的怒了。
不经意间他周身的威压释放出来。
那种不怒自威的态势,那种骇人的压迫感,若是换做旁人早就连站都站不住,不受控制的跪下去。
这是第一次,苏茵在容华身上感觉到恐惧。
对,就是恐惧。
那种连汗毛都站立起的恐惧。
她不受控制的看着他,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屋里一阵沉默,死一般的寂静中,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明明他就那么站在她面前,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但苏茵却觉得他们之间隔着星辰沧海,他是那样的高不可攀,那样的华贵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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