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爷撩宠侯门毒妻_叶染衣【完结+番外】(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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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在阵阵鞭炮声和锣鼓声里,黄妙瑜终于跪别长辈,由小两岁的弟弟背着出了大门。

  花轿就这么一路浩浩荡荡回了云家。

  踢轿门,迈火盆,过马鞍,礼堂拜天地,一气呵成。

  新房里,黄妙瑜已经在喜媒的伺候下吃了子孙饺子,云安曜与她耳语了几句就出去陪客人了。

  黄妙瑜端坐在喜床上。

  翠芙陪在一旁。

  “姑娘饿不饿?”

  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姑娘这小身板儿,哪里受得住,要真饿了,管他礼数不礼数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没胃口。”黄妙瑜摇摇头,掀了盖头,和没掀是一样的,对她来说都没差。

  看不见,只能在脑子里幻想自己所在的新房是何等模样。

  “要不,喝口粥也行?”翠芙还是不放心,姑娘这几日忧思过甚,下巴都削尖了,可见心里存了多少事儿,可她又不说,她们这些个做奴婢的,哪里敢多问。

  ……

  不知过了多久。

  “翠芙,现在是个什么时辰了?”

  “哦,姑娘,酉时了呢,估摸着宾客也快散了。”

  黄妙瑜搁在双膝上的手指,紧了紧。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期待,心,突然就砰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出嫁前赫连双对她说的那些话似乎都还回荡在耳际,可女人终究是女人,稍微一点嫉妒之火,便可燎原。

  越不去想,思绪就越是勾着她去猜测云安曜到底在心里藏了怎样一个人。

  能被他用这么隐忍的方式藏在心里,那个人想来比自己优秀了百倍吧?

  房门毫无预兆地“吱呀”一声被推开,门口响起略微沉重的脚步声。

  不多一会儿,云安曜就坐到了她身边,他喝了不少酒,满面醉意,身上全是酒气。

  翠芙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小侯爷。”黄妙瑜看不到他的容颜,只是出声轻唤。

  “嗯。”

  暗哑低沉,他似乎有心事。

  “那个,你喝醉了。”黄妙瑜抿了抿唇,从没体会过洞房花烛夜的她,在此时此刻,找不到太多话题聊。

  “你饿不饿?”醉归醉,他还没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半边身子靠在床柱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嗯,有些饿。”

  云安曜马上对外唤来翠芙,“去厨房拿吃食来伺候夫人。”

  翠芙动作很快,没多久就用食盒装了几样黄妙瑜爱吃的菜。

  黄妙瑜看不见,得有人在一旁喂。

  翠芙才拿起筷子,云安曜就摆手,“你退下吧,我自己来。”

  翠芙心下大喜,美滋滋退了出去。

  云安曜抄起筷子,把桌上的吃食名字给她念了一遍,最后问:“想先吃什么?”

  “什么都行。”跟他独处的时候,空气里似乎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慑得她喘不过气儿来,说话都带着颤音。

  云安曜随意夹起一筷子菜,慢慢喂送到她唇边。

  黄妙瑜张开嘴巴,小口吃下。

  等她咽下去,云安曜又再喂。

  如此反复了几十次,黄妙瑜终于吃饱了。

  让人撤了杯盘又端来茶水漱口,等下人们都退下去,云安曜看看天色,“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黄妙瑜心跳更快,双手无措得不知该往哪儿放,“我看不见,小侯爷能否……”

  云安曜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嗯,我会为你宽衣。”

  手伸过来,指尖碰到她鲜红的嫁衣,他冷沉沉的眸子幽暗起来。

  难得借着大婚在酒席上喝得酩酊大醉,却始终管不住脑子的清醒。

  他大婚了,今夜过后,就得正式和心里那个人说再见。

  大红嫁衣层层褪下,眼前,是一片细瓷般的白,他带着迷醉的眼,在重重叠影中把她的脸看成了另外一个人。

  寒风簌簌冷凝夜,温香软玉芙蓉床,为一人守身二十年的他终于在今夜,亲手撕裂了那道防线,容纳了另外一个女人。

  过往如何,全都掩埋在那天他去找她的那场大雪里。

  情有多深,缘有多薄,至此,永别。

  ——

  因是云老太太一时妒劲儿上来换得的婚姻,所以算不得怨婚,黄妙瑜在东阳侯府的待遇还算不错,考虑到她双目失明,范氏便免了她大婚第二日敬茶以及后面的晨昏定省等诸多礼数。

  虽是如此,到底是外来媳妇,比不得自家亲生的。

  故而,范氏待黄妙瑜仅限于表面上的客气温和,一对比云初微,黄妙瑜那绝对是标准的儿媳待遇。

  二月十一,黄妙瑜回门。

  云安曜去给岳母刘氏和黄老太太请了安就去前院见黄首辅。

  大婚之前,云安曜与这位朝廷栋梁接触不多,大婚后,这算是头一回见。

  “给祖父请安。”

  进了书房,云安曜规矩行礼。

  黄首辅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对他招招手,“快过来坐。”

  语气随意得像是在对待他嫡亲的孙子。

  云安曜走过去坐下。

  黄首辅打量他一眼,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

  关于黄妙瑜双眼被废这件事,黄首辅从来没给过什么正面回应,因此云安曜今儿,是抱着被责骂的心态来的。

  显然,黄首辅的反应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人家不仅没提半个字,还一个劲夸他有云冲年轻时候的风范。

  这么一来,云安曜就更觉得坐立不安。

  “云小子,明天就得跟着你爹去北疆了吧?”

  “嗯,北疆最近有些动乱,形势严峻,迫在眉睫,若是再不走,那边的百姓恐怕会不安生。”

  黄首辅手中握着大号毛笔,浓重的墨汁在宽大的宣纸上龙飞凤舞画出一个字来。

  云安曜抬眼一看。

  ——断。

  呵,这老头子有些意思。

  “男儿志在四方,岂能因为儿女私情囿于小小十丈方圆?”

  嘴角噙着笑,笑得意味不明,黄首辅继续点拨,“小子,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云安曜心里“咯噔”一声。

  莫非老头子还真发现了什么?

  那也不对,自从飘雪那日去找过赫连双一回,他就从来没私底下见过她。

  更何况,他对她的情,早在大婚那夜就全部覆灭了。

  难道说,黄首辅指的是他和黄妙瑜之间?

  “孙儿不明白祖父的意思,还望祖父不吝赐教。”

  “呵呵呵……”黄首辅捋了捋胡须,爽朗一笑,看破不点破,点而不全破,“只管去吧,今年春节,记得回家。”

  这是暗喻,其实是在提醒,让他该收心了。

  亏得云安曜肚子里有些墨水儿才能把这么晦涩难懂的话翻译出来。

  紧跟着,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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