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双目亮晶晶的,“姑娘真有这打算?”
“那是当然。”云初微挑挑眉,“不过呢,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见到九爷再说。”
——
中饭过后,云初微上了三楼,首先经过花房,她推门一看,再一次被小小地震撼了一把。
想来是有专人管理,里面的花木摆放得极其讲究,地上,花架上,藤蔓牵扯,红粉交错,起伏有致,互相之间并不会夺去彼此的光彩。
陆修远的这些花,并没有赫连缙花房里的那些珍贵,但贵在整体格局别致,如同他本人一样,以雅逸为主,就好像一副清新画卷,看得人很舒心。
出了花房,沿着长廊走一段,推开第二间门,是书房,书架很高大,上面罗列了古往今来的经史典籍,临窗摆放的书案上,放着一只梅瓶,梅瓶里插着三两支茶花。
云初微走过去,轻轻推开窗,外面的空气带着两岸的芳草香轻轻拂面而过,很舒爽。
这一楼,的确是观景的最佳所在。
她随手拿起一本书卷,临窗坐下来,一直看到黄昏时分梅子上来才站起身。
“三楼的风景好看么?”梅子问。
“很独特。”云初微回味着刚才的下午时光。
管事躬身等在下面,见到云初微下来,微微一笑,“夫人若有需要,请随时差遣小人。”
云初微看他一眼,“咱们大概什么时候到?”
“后天傍晚。”管事道。
“这么快?”
苏晏回南境都得好几天才能到呢!
“因为考虑到夫人怀了身孕,少爷特地吩咐慢一些的,否则咱们用不了那么久,运河贯穿南北,不算太曲折,比起走陆路来,的确很近。”
入夜时分,船靠岸,厨娘和管事上岸去把陆修远早就吩咐人备好的新鲜食材搬了上来。
云初微坐在小榻上,窗户是打开的,抬头能见天上星子闪烁。
夏夜的风,清凉舒爽,两岸蛙鸣声,渡口处行人喧闹声,小贩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小镇很热闹。
视线往下移,云初微看到渡口上岸的青石街上,立着一抹高大挺拔的白色身影。
天色太暗,云初微完全看不清楚他的容颜,强烈的直觉却告诉她,他一定在看她。
那个人,是谁呢?
还来不及细想,外面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请进。”
云初微懒得起身去开门了。
房门被打开,进来的人是管事,他面色较之白日里多了几分严肃,“夫人若要沐浴,请尽快在半个时辰之内完成,半个时辰以后,整艘船就要开始紧急戒备了。”
云初微不解,“为什么?”
管事迟疑道:“少爷刚才飞鸽传书给小人,说有一拨人,一直跟在咱们后面,目前身份不明,但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夫人您,所以为了您的安危,小人不得不提前做准备。”
听到这句话,云初微猛地想起之前在渡口靠岸自己看到的那抹身影。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脸色变了变,摆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管事走了以后,梅子跟着就进来,萧忌守在门外。
“姑娘。”梅子问她,“咱们去沐浴吧!”
“今晚不沐浴了。”云初微视线凝在烛台上跳跃的火光里,表情忽明忽暗。
“怎么了吗?”
“我怕会有危险。”云初微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从在渡口见到那个人开始,她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原以为是自己胡思乱想,却原来真的是危险预警。
“陆少爷距离咱们多远?”再次把管事叫来,云初微问。
本来不想与陆修远有过多的纠缠,可现在,为了护住肚子里的宝宝,她不得不舍弃一些决定。
陆修远那艘船上全是功夫了得的护卫,如若有他们来保护她,再加上萧忌和梅子,就一定不会出事。
“少爷那艘船正在加速追赶咱们。”管事道。
“那我们…能不能放慢一点速度?”
“不能。”管事直接否决:“后面那伙人到底要做什么,咱们目前还不清楚,若是让他们追上,小人就没法保证夫人的安危了。”
所以,当下这艘船必须保持当前的速度,而陆修远那艘船的速度得超过云初微他们身后的,两艘船才有可能隔得近些,从而统一对付敌人。
“夫人。”萧忌走进来,一脸郑重地看着她,“你不必担忧,属下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你的安危。”
云初微搓着手,心中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唏嘘自己倒霉。
如果当初她坚持要自己走,也不要陆修远给她安排船,那么她如今可会有可能早就落入敌手了?
那伙人既然是针对她,想必早晚都一样。
如今敌暗我明,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尽量减少让自己遇害的机会,至少,目前不能踏出这间房门。
——
宛童推着陆修远的轮椅上了甲板,陆修远手中拿着一个西洋望远镜,目光锁定在紧追着云初微他们的那艘船。
清俊的面容上冷酷如霜,陆修远沉声问:“派出去的水手还没回来吗?”
宛童道:“咱们与他们距离太远了,水手们一时半会儿,怕是还追不上。”
陆修远紧抿着唇,那艘船上的,到底是什么人?
“传令下去,继续加速,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第一次见到少爷怒成这样,宛童惊出一身冷汗,连连应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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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什么人在跟踪微微?^_^
第145章 撕碎真相(二更)
宛童下去没多久,船速明显快了很多。
陆修远派去的水手回来两个,攀着绳索上了船就禀道:“少爷,那艘船所有的房间都遮蔽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人,但小的们听到有人说话,口音像是北燕那边的。”
北燕?
陆修远眉目骤冷。
去年黄妙瑜双眼被废,坊间传言她去往财神庙的途中遭遇歹徒,而他的人却查得清清楚楚。
攻击黄妙瑜的,是北燕国师易白。
能有这么大本事在南凉境内悄无声息地活动而不被察觉的北燕人,想来也只有易白和他的手下了。
易白为什么盯上了她?
“少爷。”宛童再回来,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距离,“咱们现在是最佳攻击距离,要不要安排人偷袭?”
陆修远抬了抬手,“暂时不必,但要吩咐所有水手和护卫进入警戒状态,一旦前面那艘船有异动,马上发动攻击。”
宛童颔首,“是。”
——
易白慵懒地斜靠在太师椅上,无意识地把玩着拇指上的血玉扳指,云白色的宽大锦绣拂落半截,衬得那手白至透明,冰雕雪琢一般。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盆“冠世墨玉”,牡丹中的绝品,黑花中之魁首,颜色浓艳到近乎墨汁,开得正好。许是因为长年累月被主子的气息感染感染,那颜色,竟莫名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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