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冷着嗓子,又是冰凉凉的四个字回答。
方柒柒直翻白眼,以为她很想问么?不过是因为自己实在太困了,若是不找个人聊聊天,怕睡着从马背上摔下来而已。
“那不如,我们来交换秘密吧!”方柒柒来了兴致,“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你也告诉我你的一个小秘密,怎么样?”
“无聊。”
“明明很刺激很有期待感,哪里无聊了?再说,你都不了解我,难道不想知道我的秘密吗?”
云安曜偏转头,冷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就在方柒柒心跳加快的时候,他一盆冷水泼下来,“你是哪里来的自信我一定会对你所谓的‘秘密’感兴趣?”
方柒柒可不是轻易认怂的人,对方越冷,她就越有斗志,嘴角献上甜美的笑,“因为你关心我。”
“自作多情。”他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前头的路。
“那起码证明我还有情,哪像你,心都是石头做的吧?”
前头两名护卫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虽然小侯爷不会轻易处置人,但柒柒姑娘这么说真的合适?若非特殊原因,他们家小侯爷也是个浊世翩翩佳公子啊,温润如玉型的。
云安曜懒得跟她扯,手中鞭子一挥,马儿顷刻加快速度,把方柒柒和两名护卫远远甩在身后。
“喂!”方柒柒欲哭无泪,“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一言不合就加速,她都已经这么累了,哪里还追得上?
这人是真不懂怜香惜玉啊!
一路上走走停停,也不知道拌了多少次嘴,其实都是她自动认为的,云安曜鲜少有搭理她的时候,偶尔不得已回一句,也是因为被她刺激到黑脸甚至无可奈何的地步。不过他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必然是简洁利落而又正中要害,毒得她咬牙切齿。
到达东阳侯府的这天,天气不怎么好,阴冷阴冷的。
入了府以后,云安曜第一时间去荷风苑见过范氏。
“娘,我回来了。”
坐在暖炕上的范氏一听到声音,马上惊喜得站起来,“曜哥儿,你回来了?”
目光瞥见他身后跟着的小丫头,“咦”了一声,“这位是……?”
“侯夫人安好,我叫方柒柒,是北疆军营的军医。”不等云安曜开口,方柒柒就上前来自我介绍,一双杏眸水灵灵的,像珍贵的墨玉。
范氏恍然,“原来是军医,啊,还这么年轻就拥有救死扶伤的本事,很了不起哦!”
方柒柒笑得更甜了,“侯夫人过奖。”
“坐,快请坐。”范氏马上吩咐人来奉茶。
方柒柒没有第一时间坐下,她在北疆自由惯了,不太懂得京城的规矩,因此稍稍迟疑了一下,偷瞥到云安曜往左手第一位坐下,她才放大宽心地往右手第三位落座。
按照她的推测,左右手第一位的位置都是给云安曜这样的嫡出子嗣们坐的,所以她坐第三位,应该没问题了吧?
云安曜蹙眉看她一眼,“你跑到那边做什么?”
“啊?”方柒柒忙站起来,小声问,“这里不可以坐吗?”
“可以坐可以坐。”范氏忙道:“柒柒是客人,想坐哪都行,别拘束。”又瞅了云安曜一眼,嗔道:“柒柒只是个小姑娘,你怎么用这种态度对人家?印象多不好?”
云安曜抬起眼帘,见到对面的方柒柒暗暗对他吐舌,心头一阵烦躁,撇开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沉冷。
“娘,跟我说说黄妙瑜的事吧!”
范氏一听到那个名字,所有的笑意顿收,换上一脸肃容,“其实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前不久重阳节他们一帮人去凤凰山玩儿,后来不知怎么的,黄妙瑜就推倒了永淳公主,公主当时大出血,亏得国公爷在场才及时拯救不至于流产,可黄妙瑜谋害公主子嗣这条大罪却是抹不掉的,我当时还忐忑,以为皇上大怒之下必然让两府都获罪,没想到却是晋王上门来要个交代,我也是六神无主,再三思量之下才会往北疆写信的,曜哥儿,你说,这事儿要怎么处理?”
“这毒妇!”云安曜光是听到范氏的描述就能想象到当时赫连双有多痛了,面色铁青,冷嗤,“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一会儿我亲自写封休书给她,再把她的名字从云家族谱中彻底消除,从今往后,黄妙瑜与云家再无半分瓜葛。”
方柒柒一面小口咬着苹果,一面安静听着这母子二人的谈话,等他们都不说了,才弱弱地问,“那个…侯夫人,你们说的黄妙瑜,她是谁?”
云安曜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似乎在责怪她多嘴,又似乎隐藏着别的意思。
总而言之,这是他第一次对她露出如此难以捉摸的眼神。
范氏轻叹一声,“黄妙瑜是曜哥儿的嫡妻。”
嫡妻?他成亲了?
一瞬间,方柒柒只觉得脑子里像被什么轰炸过一般,乱糟糟的。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一阵阵失落,她下意识地重重咬了一口苹果,却不料直接咬在手指头上。
“嘶——”她因痛醒神,才发现被咬破的指尖冒血了。
“柒柒,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范氏关切地问。
“呃,嗯,是的,来的时候时间太赶,几乎都没怎么休息,所以我有些精神不济。”她慌乱地站起来,“抱歉,让侯夫人见笑了。”
“秋雨,快去找纱布来给柒柒姑娘包扎。”范氏吩咐完,又看向方柒柒,“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手上可不能有点什么残缺,否则将来不好嫁人了。”
方柒柒没听进去,她蜷了蜷手指,看向云安曜。
对方似乎根本就没察觉到她的视线,一点反应也没有。
“柒柒姑娘,来,奴婢给您包扎一下。”秋雨很快取来清水,打算先给方柒柒净手。
方柒柒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一丝笑,“不劳烦姐姐了,这点小伤,我自己能包扎的。”其实对于她来说,这种伤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不过既然是侯夫人的一片好心,她没道理当着人家的面就给驳回去,所以笑着收了秋雨拿来的纱布,对着范氏道:“侯夫人,我先告退了。”
范氏点点头,吩咐秋雨,“带柒柒姑娘去客房。”
方柒柒跟着秋雨来到西厢房打开其中一间,“柒柒姑娘,这便是您的房间,要有什么事儿,可以随时叫奴婢们。”
方柒柒点点头,“谢谢。”
“您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吧!”
“嗯。”方柒柒淡淡应了,待秋雨出去后,轻轻关上门走到里间,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以及腿上被磨破的位置,和衣躺到床上。
虽然日夜兼程一路奔波,可想到方才的事儿,她全身的倦意都消退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那两个字。
嫡妻。
难怪他自去了北疆就一直往家里写信,原来不是给侯夫人的,而是给他的嫡妻,黄妙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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