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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云家二房的鸡飞狗跳,骆家简直就是冷战场。
国舅爷外出回来晓得了骆雨珊的事,一个劲怪骆太太疏忽大意害了他的掌上明珠。
骆太太冷着一张脸,不想多解释什么,反正每次解释都只能衍生出更多的矛盾来。
在她看来,骆雨珊就是个难成气候的花瓶,如今么,连花瓶都算不上了,顶多是片瓦砾,她让她学琴棋书画,请教养嬷嬷来悉心调教,可不是为了让她去别人跟前炫耀的,她要她成为诸皇子眼中最独特的那道风景,迷住他们的眼,等将来不管是谁继位大统,她都能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后母仪天下。
只可惜,骆雨珊烂泥扶不上墙,不懂得她的用心良苦,非得把自己作成现在这个样子,拦都拦不住。
“雨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没派人查一查因由吗?”国舅爷咬牙含恨,不明白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若非这位是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嫡妻,他险些以为骆雨珊是半路捡来的孩子。
“爷能耐,爷去查好了。”骆太太板着脸,什么天之骄女,什么掌上明珠,她宁愿自己没生过那样的女儿。
“你!”国舅爷浓眉深皱,“雨珊是你亲生女儿!”
“爷见过哪家亲生女儿不听娘话的?早就提醒她多少回了,人往高处爬,就算是交朋友,也得挑着有质量的交,她总是不听,常与那些个没什么本事又整天做梦的搅在一起,以为凭着自己的身份就能压人一辈子了是吧?永远看不到比她优秀的人都还在孜孜不倦地努力着,整个儿一井底之蛙,呵,这回可好,伙同那么一帮人把许家那位姑娘推下水,她倒是带着人一走了之算完事儿,连无形中得罪了大人物都不知,也活该她会得此报应。”
“得罪了大人物?”
“还不是你那外甥皇三子晋王。”骆太太一想到这事,头皮都在发麻,“那天我身边的嬷嬷不小心看到的,开初我还不信,后来让人私下里一打听,晋王与这位许姑娘的确是来往频繁,虽然不确定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关系,可你见过晋王对哪个姑娘这般亲密过,很明显许菡在晋王眼里就是不一样的,也不怪人家得了晋王青眼,那气度,那涵养,一看就不是你捧在掌心的那位明珠能比的。爷还让我去查,你怎么不想想,你那宝贝女儿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她得罪了许菡,不就是变相得罪了晋王么?没要她小命只是掉她一脑袋的头发就算是天恩了,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反思,成天要死不活的,真想死的话,你成全她好了,我就当没生过这逆女。”
一溜串数落的话说下来,骆太太都不带喘气的,反而越说越有劲,恨不能掐死还在房间哭闹的不孝女骆雨珊。
国舅爷脸色不怎么好,骆太太赵氏虽然一向对女儿严苛,却不至于说谎唬人,可见这些都是真的,雨珊的确是无形中得罪了晋王。“这孩子,怎么偏偏在生辰宴上闹出这种事来。”
“她最近闹的事还少么,就差满城风雨了。”赵氏怒其不争,“要再来一桩,怕是连皇上都得请你国舅爷进宫喝茶了。”
皇上亲自请,还能有什么好事?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向宠惯了那个女儿,如今让他突然转变态度,到底需要个适应的过程。
赵氏愤愤,“要我说,也别让她继续待在这府中丢人现眼了,直接送去庄子上,什么时候能改好,什么时候再接回来,一辈子不学好,那就永远都别回来了。”
国舅爷刚想开口说句什么,赵氏就抢先,“你也别怪我心狠,皇后娘娘可是你亲妹妹,你就算不为自家女儿想,也该为她多想想,这一天天的净是事儿,名声传出去损的是谁的脸面,连我一个外来的媳妇都能想到,就不信你这个做国舅的能无动于衷。”
搬出骆皇后,果然是最好的挡箭牌,国舅爷沉默了片刻,两手一摊,“既然你都想好了,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女儿再受宠,也终究比不过皇后在皇族的声誉,国舅爷虽然溺爱骆雨珊,却还不至于到昏聩的地步。
送骆雨珊出府的这天,她是千百个不愿意,哭着喊着求赵氏让她留下,赵氏铁了心要她走,又怎么可能动摇,从始至终脸上冷硬的表情都没变过一丝。
骆舒玄也在一旁求情,“娘,大夫都说了妹妹的头发两年就能长出来,你就让她留下吧,顶多两年之内她不出去抛头露面了,这样都不行吗?”
“舒玄!”骆太太狠狠瞪他一眼,“连你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送她出去么?”她的这些儿女,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让她少操点心?
骆舒玄垂下脑袋,他何尝不明白母亲对于妹妹的期望,只是觉得雨珊原本可以很好地成长的,就是因为父亲的放纵和母亲的严苛相互矛盾才让她喘不过气,久而久之形成了叛逆的性子,说到底,雨珊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并不全是她自己的责任,爹娘也该好好反思。
国舅爷没露面,早早让人备了银票等在半路悄悄交给骆雨珊,虽然不得不撵她走,但银钱用度上,他这个当爹的还是看不得女儿受苦。
其实赵氏想都不用想也能猜出国舅爷一定偷偷给骆雨珊塞银两了,她没说破,反正已经把那逆女送出去,往后在外面要如何生活,全凭她自己。
倒是骆皇后,听说骆雨珊被送出了国丈府,还忍不住叹息了一番。
刚好赫连缙也在未央宫,听到骆皇后说骆雨珊可怜云云,不屑轻哼,“那种女人,死有余辜。”
“缙儿。”骆皇后皱眉,“怎么口无遮拦的?”
“儿臣难道有说错?”赫连缙挑眉,“母后你自己又不是没女儿,难道从来没暗中比较过么?那骆雨珊只是有个贵女的名头,她哪里有贵女的做派,比起咱们双儿来,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骆皇后不置可否,骆雨珊很多时候的确是有些恃宠而骄,这一点,双儿与她就不一样,双儿天生是公主,可从小到大都没因为这份荣光而骄纵过半分,以前双儿还没出嫁的时候,每年她的宫里挑人,小宫女们都争先恐后地去抢名额,还不全是因为双儿从不摆公主架子,更不会轻易打罚下人的缘故,在她的宫里当差,可比伺候其他的主子轻松多了。
赫连缙想到那日菡儿落水时的情形,心底有些发寒,若非云初微先一步对骆雨珊小惩大诫过,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不过么,去了庄子上也好,往后便有的是下手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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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二十二,许茂身着喜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队伍上云家二房的门亲自将云惜蓉接回了许府。
这两人的婚事虽然早就传遍,但等到真正娶亲的这一天,还是引起了不小的波动。盖因许茂长得一表人才,一直是不少世族眼中的乘龙快婿,哪曾想这肥肉都还没到嘴,直接就飞别人碗里去了,云惜蓉要是个正经贵女也还罢了,偏偏是个庶女,这巴掌打得,让早早觊觎许茂的那几位脸都肿了,一个个摩拳擦掌,想在许茂的婚礼上弄出点动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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