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手上唯一一套已经经过试用合格但还没正式投入生产的护肤品,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一炷香的功夫以后,每个姑娘的坐席上都被丫鬟们铺上纸张摆好笔墨,所有人回到席位上开始提笔,有了先前的一炷香时间考虑,这会儿写诗的速度就快些,第一个交的是怀郡王府的县主。
第一个上的肯定是胆儿大的,关注度自然高,她红着脸,冲着许菡和赫连双蹲身行礼。
许菡客气一笑,把她作的诗拿过来,与赫连双两个人一起看。
“你觉得怎么样?”许菡问赫连双。
赫连双皱皱眉,“好是好,就是少了那么点烟火味儿。”
“我也觉得。”许菡赞同地点点头,“不过,她年岁还小,又是生在郡王府的县主,能作到这地步,也实属不容易了。”
赫连双道:“那要不,咱再接着往下看看吧!”
有了那位县主打头,后面的人自然不甘落后,一个接一个地把署了名的诗送上来。
许菡和赫连双两个倒是看得认真,没被晃花眼,最后选出三首平分秋色的来。
“微妹妹,我们姑嫂可是尽力了,你瞧瞧,这三首难分伯仲,怎么个裁决法?”
云初微接过一看,然后暗暗咂舌。
她在前世的确学过琴棋书画,但诗词歌赋这方面,顶多学到些皮毛,比起这些地地道道的古人来,差得自然不是一星半点,手上这三首诗,在她看来都是无可挑剔的,一首出自西平侯府的夏三姑娘,一首出自昌郡王府,乃昌郡王的孙女,有郡君封号;最后一首,出自右相府,正是南凉美人榜榜首秦杉所作。
看到这个名字,云初微下意识地往席上看了一眼,眼中不免露出惊艳来。
还记得当初秦杉险些与许茂定亲的时候,赫连双说这姑娘常年不出门,外面很少有人得知她长得什么样,所以没排上号。后来大抵是被她那个爱显摆的继母逼着出席了太多类似的宴会,容貌渐渐为人所熟知,蹭蹭蹭一下就夺魁拿下了榜首。
云初微一直只知道这位是苏晏的外甥女儿,却从不曾得见过,难得她会来参加自家宝宝的满月宴,也很意外能在这里看到秦杉。
给云初微的感觉是相当震撼的,可以说,比起叶筠来,不管容貌还是气质,秦杉一点都不输给对方。
所谓的雍容端庄,温婉知礼,大抵不外乎如此了,神情自然随性,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做作。
许菡见她一直盯着秦杉,打趣道:“微妹妹,你可不能因为那位是你外甥女就偏心了,看看旁边还有那么多姑娘眼巴巴地望着呢!”
云初微回过神来,干咳一声,“自然不会偏心。”又看了看那三首诗,以她的诗词水准,还真看不出优劣来,既然菡姐姐这么有才华的人都辩不出来,自己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那就加赛一场,这次不以宝宝作诗了,写场景,不限诗词歌赋,随性发挥,胜出者将拔得头筹。”
三位女孩面前的案几马上又被铺上宣纸,三人很快提笔沉思,不多时,秦杉第一个落笔了,另外那两位见状,急得直冒汗,她们很想要青鸾夫人嘴里的那套宝贝,可是作诗这种事,急是急不来的,一急只会坏事儿,于是一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没多久也提笔开始写。
三人的诗词被呈上来时,出于好奇,许菡第一个拿出秦杉的来看,这一看,眉头便紧紧拧了起来。
赫连双问:“怎么了?”
第234章 早产,活七不活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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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许菡说完,将纸张递过去。
赫连双接过仔细看了一眼,也拧起了眉头,不禁朝秦杉所在方向望去。
对方就那么安静的坐着,似乎不惧被人任意打量,看不出脸上是何表情。
云初微见这二人面色有异,开口问道:“你们俩磨磨蹭蹭做什么呢?莫非这次又是平分秋色难分伯仲?”
“我也不好说。”许菡笑笑,把秦杉的那首赋呈到云初微跟前,“你瞧瞧。”
云初微垂目一看,顿时皱眉。
不是说秦杉做得不好,而是这场景……这场景实在太悲。
原本今日是国公府请满月酒的好日子,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该喜喜庆庆热热闹闹的,然而秦杉这首赋,却以极其犀利的笔锋表达了自己的幽怨,更是借着落花将心中那种孤凉一分不留地烘托出来。
旁人或许不懂,云初微却知道,她是在怪娘亲苏以柔抛下她不管。
巧的是,云初微的那位姑姐今儿也来了,就坐在贵妇席上,正看着姑娘们作诗作词。
云初微看了苏以柔一眼,又看向前头坐着的秦杉,心中顿时明了。
秦杉根本就无心争夺什么奖品,甚至可以说,她连来参加宴会的兴致都没有,之所以勉为其难地来了,是因为她娘亲苏以柔也在,她能在宴会上远远地看娘亲一眼,后来大概是触景生情,所以抑制不住情绪借着游戏把自己的悲愤表达出来。
“微妹妹,你说,这可怎么办?”许菡指了指秦杉的那首赋。
倘若撇开与今日场景不符这一点,倒是首感人肺腑的好赋,一旦出了国公府,很快就会被广为流传,毕竟是第一美人亲手作出来的嘛,赋的绝妙处加上美人名声,不火都天理难容,只可惜……“我们姑嫂是拿不了主意了,你自个看着办吧!”
许菡把挑子撂给云初微,说来这也是人家的家事,她即便再身为好朋友,也不能过分逾矩去管那些。
云初微把那首赋收起来,偏头对着韩大姑姑道:“你去把秦姑娘请上来。”
韩大姑姑走到秦杉席面,低声与她说了几句话。
秦杉歪过头来,看了云初微一眼,尔后缓缓起身,脚步从容地走过来,对着三人盈盈一拜,“臣女见过太子妃娘娘,见过公主殿下,见过舅母。”
许菡摆手,“秦姑娘不必多礼。”
秦杉谢恩起身,臻首微垂。
“杉儿,这首赋是你作的?”云初微问。
秦杉颔首,“是。”神情不卑不亢。
“那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表弟表妹的满月宴。”
“既知是满月宴,你还作此大悲的赋?”
秦杉轻轻地抿了抿唇,“是杉儿情绪不佳,影响了舅母宴饮的兴致,请舅母责罚。”
云初微摇摇头,“我没有要罚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虽然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想让你娘引起注意。可是你却没有想过后果,她已经不是秦家的人了,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这种方式抒发自己的情感,无异于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她的伤疤,好在只是我们几个看到,否则要让席上那么多人都知道了,你让那些贵妇人如何看待你娘?虽然大多数人都知道她与你爹是和离的,可在时下,和离以后还受人尊敬的又有几个?再说,你继母今天也来了不是么?你这么做,非但挽回不了你娘,还会让她与秦家的关系越来越僵,说不准回去以后,你那位继母第一个就拿你开刀,明面上,她自然不敢直接针对你这个第一美人,可背地里呢?你敢保证她不会因为今天的事而使阴招对付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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