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表演得好的,就有表演得不如意的,吴勇和西平侯府那位世子看得激动不已,苏晏却没什么感觉,要真让他从这三十个人里面挑一个适合入朝阳武馆的,没问题,问题在于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将才,军中最基本的团结的,就没一个做得到,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倒是让他看到不少勾心斗角。
所以,让他来选,那就是矬子里面拔将军。
摇摇头,苏晏对着吴勇和夏衍道:“一会儿选谁,你们俩把关就好,我便不看了。”
以他对自己军队的严格标准,这些人没一个是达标的,哪怕他们出身尊贵,在苏晏看来,远远比不上南境军队里那帮大字不识的糙汉子,他们肚子里是没墨水儿,但他们身上却有铁骨铮铮的军人气质,那不是你有钱,你身份尊贵就能有的东西。
吴勇疑惑,“九爷是觉得他们入不了你的眼吗?”
苏晏没说话,算是默认。
“这还用说。”西平侯世子道:“驸马爷怕是没见过九爷征兵的标准,南境那三十万大军之所以被敌国所忌惮,就是因为每一个苗子都是九爷亲自拔出来的,军队里面,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没办法按着军规行事,那就滚蛋,战场上更残酷更血腥,那是真刀真枪地实干,用血用命说话,哪像咱们窝在这巴掌大的地方玩个游戏,输了还能重来。”
吴勇突然明白之前苏晏为什么对蒋五少说那番话了,一时间打心眼里敬佩起苏晏来。
不仅是吴勇,在座的少年公子,有不少人都是打心眼里钦佩苏晏的,相信每个男儿都有一个热血梦,率领数十万大军驰骋沙场,保疆卫国。
可这种梦,做起来容易,实现起来却要难上千万倍,眼前这位战功显赫的国公爷光鲜亮丽的名声背后,必然有血水和汗水堆起来的疮痍。
所有人提及苏晏,第一反应一定是他战功显赫,乃南凉的不败战神,可没谁会想过,他为什么会成功,成功的背后,他又付出了多少努力。
云初微一直抱着小八,她只是偶尔抬头看一眼下面的比赛,不过她已经猜到苏晏不会从这些人里面挑,要么,他会直接说一个都不合格,要么,他会弃权让吴勇和西平侯世子去选获胜者。
她自己就去过南境,亲眼见过那些硬汉们在操练场和实战演习的惊人发挥,在九爷眼里,但凡达不到南境军标准的,都不算合格,更谈不上优异,哪怕只是选个人进朝阳武馆而不是征兵,九爷同样不会降低自己的原则。
当年吴勇能入朝阳武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云初微,但吴勇的自身条件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吴勇来自乡下,没有京城人那么多的心眼,为人耿直,与南京军队里那些糙汉子就是一个德行,尤其是重情重义,所以颇得苏晏看中,这才会将他弄去朝阳武馆。
事实证明,苏晏的眼光没错,吴勇竟然以一级新生的资格夺下了武举探花,简直是武举史上的一大奇谈。
表演结束,最后选中的是个身材魁梧力大无穷的男子,出自哪家,云初微没用心记,她忙着吩咐韩大姑姑仔细疏散人群了。
再之后,等客人们都走完,云初微才把先前让单独留下的苏以柔请来自己院子坐,原是想与她说说秦杉的事,岂料梅子着急忙慌地从外面跑进来,“夫人,不好了,永淳公主在回府的半道上出事儿了。”
云初微腾地一下站起来,“出了什么事?”
梅子喘气道:“奴婢听说,永淳公主的马车在半道上受了惊导致马车翻倒,人倒是被送回去了,带信的人说,永淳公主她有可能会早产。”
云初微白了半边脸,声音颤抖,“早产,她都接近八个月了。”
“是啊。”梅子也急,“以前听人说活七不活八的,这……”
“梅子,快别说了,趁着咱们请来的那几位稳婆还没走,你赶紧带着她们去吴家,我稍后就赶来。”
第235章 诞下一女,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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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事来得太过突然,可以说打了云初微一个措手不及。
“三姑姐,你今日先回去吧,等改天有空了,我再请你过来坐坐。”
苏以柔也知道这事儿非同小可,点点头,“那你一个人要当心点。”
“我知道。”让人送走了苏以柔,云初微随便拾掇拾掇就要出门。
“夫人。”瞧见云初微行色匆匆,迎面而来的韩大姑姑被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云初微一边摇头一边往前走,“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赶紧的,去外面让门房备车,我要出去。”
韩大姑姑不敢再多问,急急忙忙吩咐下去。
“微微。”
即将踏出府门的时候,后边传来苏晏的声音。
“九爷?”
“你去哪?”他缓步而来,见她脸色不好,蹙了蹙眉。
“公主出事了,我必须去看看。”
苏晏眉头皱得更深,“那你去吧!”
云初微转回头,想起了什么,又道:“九爷,你能否让人帮我查一查公主的马车为何会突然受惊?”
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只是巧合,云初微的第一个猜测就是赫连双今日在宴会上说的那番话得罪了人,当时是在国公府,自然不敢有人作妖,但出了国公府就不一样了,那些富有心机的人有的是手段让她不好过。“九爷,最好从今天来赴宴的那些人头上查一查。”
苏晏颔首,“好。”
见她实在急,苏晏没敢再耽搁她时间,催促道:“快些去吧!”
云初微迈开步子,匆匆忙忙朝外走去。
马车已经备好,赶车的是萧忌,云初微有些意外,“怎么是你,车夫呢?”
萧忌道:“九爷放心不下,让属下来送送夫人。”
“也好。”云初微挑帘走了上去,谁知道暗中谋害赫连双的人会不会也留了一手等着自己,有萧忌在,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到吴家的时候,看到丫鬟婆子们一个个脸色惨白,尤其是赫连双身边的聂嬷嬷,眼睛早就哭肿了。
云初微往前挪了几步,不断有丫鬟端着一盆盆血水从里面走出,赫连双的痛喊声隐约传来。
“聂嬷嬷,怎么样了?”
“夫人。”聂嬷嬷躬身行了一礼,哽咽道:“公主她不大好。”
云初微握紧拳,“我进去看看。”
“夫人!”聂嬷嬷大惊失色,拦住她,“里面血腥污秽,您身份尊贵,还是别进去了。”
云初微坚决道:“同样都是妇人,有什么进得进不得的?更何况公主是我朋友,这种时候我进去看看她,说几句好听的宽慰宽慰她,或许能让她心态转好些,嬷嬷就别拦我了吧,你该知道,公主的情况不容乐观。”
听到“不容乐观”四个字,聂嬷嬷伸出来阻拦云初微的那只手到底是无力垂了下去,再没多说一个字。
云初微径直走进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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