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然当即甩给齐天一记白眼,嗤道:“一提起别人你就是小蝶小蝶,张口闭口都是小蝶,小蝶与你玩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不超过半年,不知道你到底是哪缕魂儿被勾去了。”
“你哪里能懂。”齐天回甩温子然一句。
温子然被呛声,不肯服气,立马戳他痛处:“是是是,我不懂,我从未爱过任何人,哪像人家临渊哥哥啊,人姑娘还那么小的时候你就对她存上了心思,她这一消失就是十一年,好不容易给找回来了吧,人家还把你忘了。”
“忘记我不要紧,只要她现在在我身边就好,哪怕她一辈子记不起我,又有何妨?”在此事上,齐天早已释然,记起来未必是好事,而不记得也未必是坏事。
“行行行,就此打住,就当我瞎操心了。”温子然无欲再与他说下去,当即叫停。
“我何尝不知你好心?上天能让我失而复得既是怜悯于我,我又岂敢奢求太多?倒是你,此事一过,若你不愿留在京城,便与我们一同走,可好?”
昨日之前,齐天本就劝说温子然与他们一起走,可温子然却说自己暂时还没有离开京城的打算,故而回绝了他。
“这事等天花过了再说吧。”温子然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这场瘟疫,哪里有余的心思去想别的事。
齐天一副了然的表情看着温子然,“京城有你留恋之人?”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在京城所识之人你又不是不知,你瞧着哪个像让我留恋之人?竟胡说。”温子然一口否定齐天的胡乱猜测。
齐天探究的目光扫过去,“那我实在想不出你执意留在京城意在何方。”
温子然闲闲散散地道:“我还得守着我的沧海一粟,开我的酒馆,你不喜欢京城,我倒是觉得这里挺不错。说不准哪日霍姑娘记起前事,要回来报仇,你不得还要回来。”
齐天眼檐一眯,“这话从你温大夫口中说出来我可不信。”
温子然长笑数声,道:“你倒是把我看得透,继续开酒馆不假,不过我本分是一名大夫,治病救人才是正事,我打算在你们走后便四处游历行医,不能空耗一身医术却不施为。”
“这次一别,不知再见是何时了。”齐天微微叹息,这么多年,他竟忘了温子然在遇上他们之前还是一个四处行医的大夫。
温子然嗤道:“现在就伤感未免早了些,天花之危仍在,种痘之法亦未见效,此事何时能了都没准数,离开京城,说着不难,但我瞧着却不是件易事。”
“也罢,此事再言,眼下要紧的还是怎么平安度过这次灾劫。”齐天也觉得自己忧之尚早。
“若尘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温子然提醒道。
齐天却似浑不在意,意态闲淡,只道:“姑且先看,或许是我们想错了也未可知。”
温子然道:“说的也是,我也希望是我想错了,天花之事一出,难免草木皆兵,不过,多留个心眼儿总没坏处。”
正说到此处,霍水仙提着茶壶过来了。
“来来来,二位客官久等了,小的伺候不周,二位客官切莫怪罪,不然让掌柜听了去,可要罚我工钱了。”霍水仙佯装起店小二,为温子然斟茶。
温子然洒然大笑,“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店小二勇斗恶掌柜。”霍水仙随意拈来个名字取上,转而走到齐天面前,欲为其掺茶,齐天却直接接过茶壶,为她盏中斟了一杯。
齐天自然而然的动作落入温子然眼里,棉罩下的嘴一张,调侃道:“我看着却像是一出俏小二与俊公子。”
齐天但笑不语。
霍水仙反戏谑道:“温大夫人精儿一个,又会诊病,还会说戏,大才。”
温子然一本正经地调笑道:“非也非也,温某哪里会说戏,温某只是会看戏而已。”
“咳咳,”霍水仙说不过他,假意咳嗽两声,及时转移话题:“方才我们聊到哪里了?”
齐天唇角一勾,端起茶盏掩住笑意。
☆、艰难抉择
出了院子后,若尘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些,他显然还没有找到天衣无缝且正正当当的理由来劝说齐天离开京城,况且不管他说什么,都会引起怀疑。左也不行右也不好,一边担心公子,一边担心凤戈瑶,叫他好生难办,去夕雾的一路上都眉头紧锁,愁云罩额。
到了夕雾后,若尘发现方墨也在,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将霍水仙让他带的话说与苏喜和春姨后,若尘便找了个理由将方墨唤到一旁。
若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斥责:“这个节骨眼,你怎能出现在这里?”
方墨慌忙解释道:“哥,没事的,我是趁王爷不在的时候来的,稍后就走了。”
“你实在太大意了,你忘记公子当年费尽心思将你安插到三王爷身边是为了什么吗?怎能如此行所无忌?莫因儿女私情误了公子大事。”若尘训出最后一句后突然醒悟过来,他能清醒地看出弟弟的行为不妥,却没能看清自己。方墨耽在儿女私情,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若尘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哥,你怎么了?”方墨被若尘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
“方墨,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做?”若尘全然静不下心思,爱情和恩情狠狠地纠缠着他,他已经快要窒息了。
方墨大惊,急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尘看了一眼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亲人,心一沉,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方墨。
方墨当机立断,“那还等什么?这件事必须立刻告诉公子,这关系着全城百姓的性命,岂能一走了之?”
若尘着急道:“可是,戈瑶该怎么办?公子肯定不会放过她。”
听到若尘的话,方墨气不打一处来,“哥,你怎么就不清醒了?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心心念着她?你没听到吗,他们要毁城,就是凤戈瑶,她要毁掉所有人。哥,你糊涂啊。”
若尘立即为凤戈瑶开解:“不是的,这个事情戈瑶她不知道,他们打算今晚在她的饮食里下药,然后不知不觉地将她送出城去,还叮嘱万不可将此事告知于她。”
方墨冷静地与他分析利害关系:“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都必须禀明公子,不然到时候不只是京城,甚至整个玄国都会大乱。公子并非绝情之人,他定会念在与戈瑶相识多年的情分上放她一马,她是跟着公子回来的,公子不会对她怎么样,况且你不是说了吗,凤戈瑶与此事无关,那公子就更没有理由伤她了。”
若尘沉思不语,此时他心里真真是乱极了。
“哥,你难道连公子都不相信了吗?你何时见过公子不分青红皂白乱定人罪?若是你不去说,那我便去。”方墨实在等不住让若尘慢慢想通,眼下天花之毒尚未清,又莫名其妙来个前朝公主,如何让人招架得住,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来让他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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