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索_三斋【完结+番外】(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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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子然颔首道:“苏喜姑娘是个好姑娘,她走之前一直想去找你,我们没有告诉她你中毒的事,王爷冒险求药之事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便与她说你调皮先走了,玩够了自会去寻她汇合,让她好好看住方墨。如果不这样说,她断然不肯如此离开。”

  霍水仙和煦一笑,“依姐姐的性子,是会如此。”

  该交代的已经说完,该告知的已无遗漏,温子然起了身,“你先休息罢,不可动的太厉害,以免伤口裂开,我再去给你配几副养身补气的药。”

  “子然。”霍水仙将他唤住。

  温子然停下,却未转身。

  “倘若有一日,你遇到了他,请告诉他,有一个被他弄丢了两次的人,在等他,等了他很久很久,真的很久,”久到两生两世,久到横跨千年,霍水仙喉头哽然,语色凄楚,“请他一定回来,不管他身处何方,请一定要回来。”

  温子然郑重点头,“会的,”然后,温子然也对她说道:“这十一年里,他将自己活成了一名虔诚的信徒,只忠于你的信徒。”

  ☆、月曲闯门

  五日后,温子然离开了京城。

  霍水仙醒来那日,为其一言而大动肝火的陆上燊说到做到,一出去便下令,不得他亲口允许,任何人不能擅自放霍水仙出府,与此同时,府中各处都增派了卫士轮流把守,以防霍水仙偷跑出去。

  偷跑,霍水仙不是没有想过。

  除了灵儿,她不让王府里任何人伺候,每日借着散步之名,携灵儿在王府四处闲逛,卡卡角角无一放过。闹心的是,每次在她试逃即将成功之时,总会冷不丁窜出一个“偶然路过”的护卫,恭恭敬敬地将她护送回去。

  她的小动作,陆上燊全部看在眼里,只是他假装不闻,心里想着让她找点事做也好,总比成日成日地闷在房里强。

  试逃几次皆被撞破之后,霍水仙便知并非巧合,分明是陆上燊为防她特地安排了诸多眼线。

  想明白之后,霍水仙便不再尝试,白费力气罢了。不过,她也不跟他挑明,两个人谁也不说出来,完全当没发生过似的。

  温子然走的第六日,霍水仙最不想见到的人来了。

  初秋微凉,叶儿渐黄,余晖洒下,惬意谧谧。

  硕果累累的桃树下,霍水仙服一袭浅黄色留仙裙,徜徉在秋千上,裙摆随风而舞,犹如一片娇丽的银杏叶,徐徐飘飞。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秋千上的佳人没有半分笑意,蛾眉总是微蹙,脸上浮着一层不豫之色。

  即使这样,仍是看怔了隐在廊下的某人,那架秋千是他专程命人为她扎的。

  霍水仙低头沉思时,一个辨识度极高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只听着声音便知说话之人是谁,如此狂妄,除了月曲还能有谁?

  “都给本公主滚开,王爷在哪里?本公主要见王爷。”月曲朝拦着她到后院的下人吼道。

  “公主,王爷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还请公主莫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执事边拦边央求。

  “本公主次次来,你们次次都说王爷身体不适,连门都不让本公主进,这都有一个多月了,什么病那么刁钻古怪?本公主那里有上好的药材,即刻命人去搬来给王爷熬了。”月曲不顾下人的阻拦,横冲直撞行往后院。

  “公主……”

  陆上燊一早便下令不让闲杂人等入府,月曲公主虽不归为闲杂人等一列,但照着陆上燊的态度,断然也是不愿见的,所以执事和护卫才艰难阻拦。只不过,再好的身手也敌不过公主的名头,府中人都不敢与她动手,只怕若一个不小心伤了公主,麻烦可就大了。

  陆上燊正静静地窥视枯叶一隅,月曲的声音入耳后顿然不怿,立即从廊下绕至月曲面前,抬手将其拦下,“公主不请自来,所为何事?”语气稍有不快。

  “王爷,这……”执事无奈地摊了摊手。

  陆上燊作出屏退的手势,“你们先下去罢。”

  “是。”执事和护卫皆避瘟神一般赶紧退下。

  月曲见到陆上燊后,立即收起脾气,娓娓而道:“听闻王爷身体不适,本公主忧心之至,特来探望。前些次本公主每每想亲自探视,门口那些狗奴才却总是拦着本公主,连门都不让本公主进,本公主此番硬闯,实属无奈,还请王爷莫要见怪。”

  陆上燊摆出一副无欲待客之态,“劳公主挂心,本王身体确有不适,近些日子闭门谢客,只为好好静养,公主眼下看也看过了,本王身体虽无大碍,但到底有虞,勉力招待,恐有所怠慢,还是请公主暂回罢。”

  月曲好不容易见着人,断然没有即走之理,她绕过陆上燊,往前走了两步,似在欣赏一旁花草,对陆上燊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说道:“好些日子没来王爷的府上,没想到这秋日里的景致竟也如此别致。”

  月曲脚步不停,一路走出青廊,转眸之时,赫然怔住,转而怒目,指着秋千上的霍水仙,以质问的口气询道:“她怎么在?”

  霍水仙犹如看好戏一般瞧着月曲,仿佛月曲口中的“她”指的并非自己。

  灵儿却心生怯意,小声地道:“小姐,要不我们回房去罢。”

  霍水仙抬手示意灵儿不要多言,灵儿瞬即闭了口。

  “公主此话何意?霍姑娘为何不能在?”陆上燊语气不善,自己所行所为,从不喜外人干预质问,而今月曲触上霉头,这位性子向来不温的王爷就差没说“干卿底事”了。

  月曲冷声嗤道:“本公主还当真以为王爷是身体不适,眼下看来,王爷养病是假,金屋藏娇才是真。”

  陆上燊本就无避讳之意,索性当着霍水仙的面大方承认,并顺道宣告子虚乌有之事:“公主既然看见,那本王也不妨告诉公主,霍姑娘是本王的准王妃,吉日已经择定,本王不日便要迎娶霍姑娘过门。届时我夫妻二人的新婚喜酒,自会有公主一杯。”一边说一边还瞟着霍水仙,想看看她听到此话后会作何反应。

  此话虽莫名其妙,甚至有擅自之意,不过,霍水仙脸上却无丁点儿反应,像是并未听见一般。

  与霍水仙的浮云微淡相反,月曲闻言火烈冰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莫大的羞辱感潮水般冲垮自持之力,气急败坏地道:“王爷未免太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本公主想要的东西,没人能抢得去。你要她做你的王妃是吧?本公主偏就不让了。”

  话音一落,月曲当下提气,脚尖一点,一跃而起,落在霍水仙跟前,“呛啷”拔出佩剑,剑尖直指霍水仙,挑衅道:“跟本公主抢人,也要你打得过本公主才行,莫要多说,拔剑。”

  “放肆,本王府中,岂容造次?”陆上燊震怒,随之拔出佩剑,甩下剑鞘,奔至月曲身后,剑身倏尔抵其肩上,锋刃与颈,仅余半寸之距,其威声道:“不许拿剑指她,否则休怪本王不顾及晏国国王的颜面伤了公主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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