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这么快就到我们了?”霍水仙抬眼看了看,只见排在她们前面的两人正用脚一点一点地往玻璃栈道上探,那模样,犹如置身雷区,正英勇无畏,以脚排雷。
“发什么愣啊,快点啊,我先上去了。”青青毫无压力地踏上了玻璃,两步之后才发现霍水仙没有跟来,连忙回头一看,却见她那放出不少豪言的好友正哆哆嗦嗦地抬起一只脚踏上支撑架,两只眼睛微微眯着,高仰着头不敢往下看。
“有啥好怕的,看我,什么事儿都没有。”青青罕见地没有趁机将霍水仙嘲讽一番,反而为了给她打气,身轻如燕地在她面前转了一圈。
经得青青这么一鼓励,霍水仙索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为自己做着一系列思想工作,待整个人全部放松后,她猛地睁开眼,向前跨了一大步,只是仍不敢低头。
“哇,祸水你快看下面,这样看下去,感觉自己真的在空中走一样,下面的树木、河流都在我们的脚底下,这太奇妙了,你快看啊。”
霍水仙刚走出两三步就听到青青的惊呼,好奇心瞬间被激起,全然忘记了自己正站在1400米的高空之上,下意识一低头,好奇害死猫,就这么一眼,顿觉头晕目眩,整个人软绵绵地往下倒去,而晕倒的前一秒还听见熟悉的声音着急喊她:“祸水,祸水,你怎么了,别倒啊……”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水仙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大雾弥天,四周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正当她沉浸在梦里时,一片缥缈中突然传入似乎不属于梦境的交谈声,惊扰了一场虚虚幻幻的梦,她登时蹙眉,尚且闭着眼睛便脱口吼了出来:“死青青,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话音刚落,“啊……”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似要将耳膜生生刺穿。
霍水仙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得一激灵,猛然睁眼,直愣愣坐起,与此同时,清晰的痛楚当下自头顶传来,她下意识捧住头,呲牙咧嘴地痛呼:“好痛”。
霍水仙手抵太阳穴,揉了好一阵子,疼痛感渐渐降低,舒缓下来后,方徐徐放下手,一转眸,却瞥到房里还有他人,当即大声呵问:“你们是谁?”一脸警惕地看着屋内两个身着奇装异服的陌生男女,余悸未定,新骇又起。
两丈开外的妇人,披罗戴翠,体态丰腴,面容妆色稍重,身上香气浓郁,年岁看起来与霍水仙老妈相差无几,其抖索着一只手,染寇指尖对着霍水仙,颤声道:“你……你是人还是鬼?”妇人面失人色,神情惊恐,似受了莫大惊吓,双眼生怯,仿佛目及之处,有极其可怖之物。
“你……你大白天说什么吓人的话,哪里……哪里有鬼?”霍水仙反被妇人的话吓了一大跳,忙拢紧被子,胆战心惧地环伺四周,生怕突然窜出什么似人非人之物。
经得这一观察,霍水仙猛然发现自己身处之地并非学校寝室,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身下是一张造型古朴的方架木床,架子上罩着类似于蚊帐的淡粉色薄纱,两只做工尚算精致的白色流苏绳将薄纱高高束起。古床右前方是一张复古梳妆台,上面摆着复古木梳、复古化妆盒……唯独少了应当应景的铜镜。
“我肯定是在做梦。”霍水仙断定自己尚在睡梦中,当下不顾房内两人诧异的目光,重新倒回床上,顺手为自己盖好被子,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躺下之后,又听妇人小声地问旁边的男人:“大夫,你方才不是说她气数已尽了吗?可是你看这……这……这哪像气数已尽的样子?”
“老夫方才为她把脉时,确实已经摸不出脉息,应当是死了啊。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诊错过。”那位被唤作大夫的人言语中亦满是疑惑。
霍水仙仔细听着他们谈话的内容,开始纳闷,不是在梦里么?这两人嘀嘀咕咕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死了?难道……难道她已经死了?
霍水仙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骇得不轻,猝然睁睛,一把掀开被子,双脚落地,坐于床沿,不明就里地看着对面窃窃私语的两人。
二人被霍水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了一惊,不约而同往后退去数步,怛然失色地望着霍水仙,惊恐的神情犹如在看一个正张着血盆大口的食人怪物,眼睛里满是防备。
三个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做声。
如果说这不是梦,那这是哪里?这两人又是谁?还有那个被称作大夫的人,她为什么要看大夫?而且,现在很少有人叫大夫了,都叫的是医生。对了,如果是梦里的话,是感觉不到疼的,但是她的头为什么却很疼?难不成在梦里会头疼?
霍水仙冷不丁出手往腿上狠狠一掐,当下锁黛,倒抽一口凉气,“嘶,疼疼疼。”
腿也会疼,莫非不是梦?
还有,目光往自己身上一落,她身上穿的这是什么衣服?来时明明穿的T恤和短裤,而身上这件白色长绸衫是怎么回事?谁帮她换的衣服?整件事无不透着令人后脊背发凉的诡异。
霍水仙奇奇怪怪的举动落入对面两双眼里,二人面面相觑,俱摇头不明。
霍水仙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哪里管得了他们的看法,使劲晃了晃头,她记得明明是在张家界的玻璃栈道上,然后往下看了一眼,接着晕了过去,头疼想必是倒地时撞上玻璃所致,至于晕倒后……
对了,青青,青青这死丫头现在在哪里?
想了想,霍水仙犹豫着开口:“那个……阿……阿姨,你有没有看到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她上身穿了一件红色卡通短袖,下身是白色短裤,名字叫凌青青。”
二人相视一眼,妇人胆战心惊地道:“你来时……来时便只有一人,未曾看到还有别的人。”
这阿姨说话怎么文绉绉的?她说没有看到青青,难道是她一人来的这里?,完全不合理,她当时已经晕倒,怎么可能一个人走到这里来?想到这一点,霍水仙眉头皱地更深,“麻烦阿姨告诉我,这是哪里?是张家界吗?”
妇人被她的话问地一头雾水,纠正道:“这里并非什么张家,而是藏香阁。”
“藏,香,阁。”霍水仙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个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地名,一番细思,不禁猜想,难道说这里是一个装修的古色古香的客栈?现在有许多古镇为吸引游客,特意将宾馆装潢成古时客栈的模样,这很常见,没什么稀奇。但,奇怪的是,来时青青并没有告诉她有订宾馆,如果青青订了宾馆,必然会事先告知。这件事现在不止是诡异了,还有点莫名其妙。
对了,她来时有背包,手机在包里,拿到手机就能给青青打电话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连忙在床上掀被子翻枕头一通找,霍水仙将床铺翻了个底朝天,所以,包呢?
望向妇人,展颜一笑,礼貌问道:“阿姨,请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背包?是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包上有一只红色蝴蝶挂坠,大概有这么大。”边说边用手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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