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的离去,让她的所有的安全感都消失于无形,她怕,怕再失去一个关心的人,更怕,那个人会是萧翊。
“怎么还不睡?”
蓦地,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她不用回头,亦知是萧翊,原来,他也没有睡。
“睡不着,看星星。”
“不要担心,会好的!”
他自背后,圈住她腰身,静默的贴紧了她的侧脸,熟悉的味道,瞬间包围住她。
她的泪水,不知为何又来了,盈满双眼,她抬起头,硬将它们逼回眼底。
她说:“明日,不是生,便是死!”
“好。”
她又说:“明日,我说什么,你都要听!”
“好。”
她还说:“明日,我做什么,你都不能阻止!”
“好。”
她终于满意了,但,萧翊却不知,她说的这一切,与他理解的那些,完全不是一回事。
虽然答应过什么都依她,但当她要求莫青用铁链将她与萧翊锁起来时,他似乎犹豫了:“你要干什么?”
“我要救你。”
他定定的望着她半晌,突然间反悔道:“我不要治蛊毒了,所以你什么也不用做。”
她问:“记得你昨晚答应过我什么吗?”
他点头又摇头:“我记得,但我反悔了可以吗?月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不语,只是默默将手中铁链塞到了莫青手中,一脸正色道:“锁紧点。”
“月儿,看着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有危险是不是?”
他又猜中了一切,本以为他会一直昏迷,所以,云晚歌根本没有想过要告诉他蛊虫在她的体内,但,他现在已经醒了,她若是执着不肯告之,他一定不会同意她继续下去。
犹豫了一下,她终于道出事实:“我没有瞒着你什么,只不过,我想告诉你,蛊母我确实拿到了,但,它在我身体里。”
萧翊的脸色霎时雪白,他扑了上来,上上下下的检查着她的身体,在他眼中,蛊虫的折磨,已让他不堪忍受,想必以为蛊母会更可怕吧!但事实上却是,蛊母虽然厉害,但却在她体内安安静静的休养着,从未折腾着她。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疯了吗?”
他吼她,第一次用那样凶狠的表情可她,却只是望着他的脸微笑,他是在紧张她,担心她吗?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
夏日蝉鸣,一如人心浮燥不已。
萧翊别开脸不看她,起伏的胸膛,毫不掩饰他的怒气,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所以,你会相信我的是吗?”
她反问他,半歪着头,俏皮的样子,一如他在梅塔丽沙漠中初见她的模样。
他似乎气得急了,仍是不理,臭臭的摆出一张脸,就是不看她。
“没有第三个办法了。”
她幽然而语:“办法有二,其一,就是按穆烨所说的,扒我皮,抽我筋,割我肉,放我血,这样一定能将蛊母自我体内取出。”
闻言,他很明显的哆索了一下,震惊般回过头来,她抬眸,又镇定而语:“所以,我选了第二种,如果成功的话,你会好,而我也将永远脱离蛊母。”
凤眸微凛,他自责道:“都是我害了你,算了月儿,这蛊不取便是。”
她摇摇头,不赞成道:“蛊母已在我体内,就算你不取,难道我也不取了吗?”
闻言,他深拧的眉头,纠结更甚至,挫败般开口,他问:“是否有危险?”
“我也是第一次尝试如果解蛊,有没有危险,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
撒娇般依上他身,她摇晃着他的手臂,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但,你不是应该相信我的医术的么?”
他一幅拿她没有办法的表情:“唉,那我该如何做?”
灿然一笑,她缓缓道:“蛊母怕冷,但更怕热,所以,我才会带你来练丹房,只要这里的药炉都烧起来,温度会比平时高出许多多。蛊母受不了我身体突然高热,肯定会想要离开,这时候,只要它像昨日你体内蛊虫一样,浮到我肤下,你便趁机用刀划破我肌肤,将它取出。”
“然后,你便要让蛊母进入你身体,与你体内子蛊相斗,此法,可能会令你身体痛苦万分,所以,我才会要求将你我锁起。因为,万一解蛊失败,也不至于让我们晕倒后为蛊所控,出去乱伤人!”
她的一句伤人,深深的刺激了萧翊,他沉默一阵,终是拗不过她的软磨硬泡而无奈点头。
正文 第129章 不要让我白疼了
得了他的同意,莫青终是上前将她俩紧紧锁起,待准备好了一切,云晚歌与萧翊在床上相对而坐。
对视一眼后,他下令道:“烧炉!”
而她,却只是对他说了一句:“忍住!”
她要他忍住的,并不是他身体上的痛苦,而是,另有所指,只因,室内温度才起,我已感觉到心口之处,痛得厉害,再然后,是腰腹,大腿,后背……
莫青加的柴越来越多,室内温度已高得吓人,落下的汗滴,几乎就瞬间便能干涸蒸发。
身体越来越疼,像是千虫万能蚁,啃咬着她,她咬牙不让自己溢出一声呜咽,只因,她太担心萧翊因为心痛她而再次选择放弃。
终于,她感觉到了蛊母的所在,左小腿。
讯速蹬掉了鞋子,毫不扭捏的提起裙摆,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小腿。果然,在那疼痛最甚的地方,已微微隆起。
说时迟,那时快,萧翊,讯速出刀划向我的小腿。
可是,当伤口裂开的同时,蛊母已然吸往她的血肉继续往内里钻去,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她咬牙死忍,只是遗憾未能捉住蛊母。
“莫青,再烧,一定要将它烤出来!”
闭目,感应身体细微的变化。
当汗水再次滴落,她的肩头处又传来刺痛,知道它又去那里,紧咬牙关,忍住那蚀骨之痛,待到它完全浮出肌理,游走于肤下之时,她猛地睁开了眼,十指翻转,飞出两支银针。
床缦,瞬即而落,轻纱弥漫间,她素手微掀,眨眼之余,已将外衫褪至肩下,露出雪白而莹润的肩头。
背身于萧翊,喘息着说了一句:“快动手!”
被她的大胆行为所惊到,萧翊并未出手,她焦急不已,大喝一声:“快动手,别让它跑了。”
如梦初醒,他终于又举刀向前,只可惜,那蛊母实在太过于滑头。
它游走于她身体肤下,却仿佛能预测到危险,再一次躲过了萧翊的刀。
就这么如此反复,直到,萧翊第十次举刀向她之时,他几近崩溃:“月儿,我不行了,我再也下不了手了,你看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我不能再伤你,我不治了,不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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