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先皇临帝文韬武略,驾崩后为何太子没有继位,而是给了当今皇上?
见朵颜似是开窍了,上官青璇神秘一笑:“你现在总算明白了吧?”
“姑母,老实说还是不太明白啊?这关系,似乎有点复杂。”
“倒也并不复杂……”
说着,上官青璇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然后才压低了声音在朵颜耳边咬牙一语。
当朵颜听清了姑母所说的一切,顿时,整张脸都白了……
所以,说临帝是先皇都不算准备,应该是先先皇,而如今的太子萧君彻才是皇帝义帝,现在的铭帝也就是人趁人家孩子小抢了人家皇位的乱臣贼子?
“可如果是这样,皇上为何不杀了太子?还留着他?”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自古皇城多冤魂,哪一位帝位得来都不算平静,更何况铭帝这般逼宫夺位,当年必定是血流成河的一段往事。
但,他若还有理智,是断不会留萧君彻一命在此的,可他偏还留着,甚至还养大成人一直当着太子。
这岂不是匪夷所思?
朵颜的想法很现实,上官青璇也十分理解:“正常人可能都会这么做吧!但,皇上若真的这么做了,他想要的一世英明,怕也会成为一世骂名吧?”
“可就算是一世骂名,也比担惊受怕的强,皇上那般狠毒,又岂会养虎为患?”
“你说的不错!”赞许地点头,上官青璇这时又抿了抿嘴,笑:“那是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太诡异!”
闻言,朵颜的心中莫名的咯噔一响,仿佛能感应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心惊!
“据闻,皇上得位之后,本是真的心有要太子之命的。因为当时的护国天师有言:太子乃阴年阴月阴时而生的命格,所谓孽星至,天命归!顺着生,逆者死!皇上闻言,再不能冷静自处,还是寒冬之日,便将年纪的太子扔进了水塘里,要不是太子身边的宫人手快,他早就溺死了。”
“皇上当真是狠!”
朵颜感叹一声,复又认真听上官青璇继续的往下说来。
“按理说,有这样的命格,又是皇上的眼中盯,肉中刺,是断不该不活到现在的是不是?但事情怪就怪在这里。”
“皇上上皇位得来不正,自是不愿意让人闲说,所以太子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他手里。他扔太子进水,就是为了冻病他,让他自然早夭,当然,太子也确实病了,而且一病就是许久,但他偏就只是病着,一直卧床不起,可就是死不掉。”
“但那生不如死的样子倒也如死了没什么二样,皇上这才渐渐淡了杀他之心。然后,渐渐的,宫里的悲剧便接踵而至。”
“皇上继位之后,封了自己二皇子为太子,二皇子其实与太子其实相隔不过十岁,可当年,二皇子辅一被立了太子,翌日清晨宫人便发现二皇子死在了先前太子所落的水塘之中,且死状可怖。皇上惊恐之下,却又听天师轻语:天命不可逆!”
“太子之位,至此虚悬了三载之余,那时候皇上除了太子以外,已有了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八皇子,五位皇儿。朝中大臣均劝皇上立太子,皇上思量再三,仍旧决定立三皇子为第二位太子。而三皇子被策立之后,亦同样没有躲过那一劫,一月后,三皇子同样溺水而亡。天帅又言:顺着生,逆着死!”
“至上,皇上已然对太子再无一丝感情,有的,只是惊骇。但,皇上是那么固执的一个人,他再度将太子之位虚悬又三年。太子十岁之时,皇上做了最后一试,策立五皇子为第三位太子,而接下来,五皇子,亦只是多活了三个月。三月后,五皇子不过是喝了一口水,便被生生呛死……”
“至此,天师不再开口,只留下一张字条,从此云游四方,字条上书,白纸黑字:皇上三思!太子之位,大周国之命数,尽系于一身。皇上撕碎了那张字条,将自己关在乾坤殿三天三夜不曾见人。三日后,一纸圣诏,终于还是改立了卧床多年的萧君彻为大周皇太子。”
听到此处,朵颜再不能言语,这是怎样的往事,怎样的童年?
太子又是如何艰难的生存于这吃人的后宫?
这样的太子之位,他,又如何能坐得安稳?
而上官青璇,没有顾及朵颜的表情,仍旧自顾的说着:“说来也真是邪门,立了太子之位不到一日,干旱已久的北方突降甘霖,着了水灾的南方艳阳高照。而东南之位,均现详瑞之兆。”
“皇上,六年失三子,已然对太子的孽星转世之说信了十分之多,至此,再不敢动太子半分。所以,姑母才会说皇上真正中意之人,非太子而是六皇子,只不过,经过,当年那几桩惨事,皇上再不敢随意更换太子。即便是再喜欢六皇子,也只能是按兵不动了。”
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若再立了六皇子,万一再有事发,六皇子也出事怎么办?
皇上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留了太子萧君彻一命……
朵颜这时总算是明白了,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若有所思的盯着那碧绿的茶水,浅浅的笑了。
上官青璇见状却反而有些着急,问:“朵儿不想说点什么?”
“姑母,该是你想说点什么吧!”
朵颜不答,反问,却正中上官青璇下怀,她不禁重新打量着这个侄女,似乎,再也不认得她的真实面目。
朵颜放下手中茶杯,浅浅一笑,眼波流转:“姑母难道从未想过要表哥去争一争这太子之位?以姑母如今在后官的势力,以爹和大哥在朝中的实力,姑母若想一争高下,只怕六皇子也不是对手吧!”
“姑母,难道你也信了那孽星一说?”
朵颜十分尖锐的反问着,上官青璇作势捂了朵颜的嘴,喝道:“我的小祖宗哎,你不想要命了吗?你不想要,姑母还想要呢!这话是咱们能随便说的么?”
“姑母,若是怕了,朵儿便帮你破了这个传说,朵儿倒要看看这太子,到底是如何的三头六臂。只不过,如果姑母果真无心一争,那朵儿便也用不着费那些心思与算计了。
这话太直接,上官青璇不怕是假的,可要说她不心动,那便更假。
后宫的女人,争的是什么?
夺的又是什么?
还不是一个权利与地位,如若一朝母凭子贵,那也便不枉在这深宫煎熬了数十载了。
可她,真的能相信这个才年仅十六的小丫头片子么?
她犹豫了,却也纠结着内心,挣扎几许,她最终重重一咬牙:“朵儿,姑母能信你么?”
朵颜只是定定看向上官青璇,而后,轻语:“姑母,我帮你亦是帮我自己,信不信我,姑母心中该早有定论”
上官青璇闻言,坐正了身子,却是会心的笑了。
那一笑,便是确定了心中所想,朵颜也便明白了上官青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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