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终究是不想来见自己。
原来,他们早已走到尽头,只是自己仍旧空守着那执念不肯松手。
可是,她却不恨雪疡,甚至从未想过要恨他,也许,当爱到极致便是这般了吧!
朵颜于是想,可今夜,当她要投身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她可还能再想他?
入夜,弯月如钩,照亮着大地,朵颜已在浴桶里泡了一个时辰,春寒陡峭,浴涌里的水冷得也快,秋歌守在一边,换了一遍又一遍,可朵颜仍旧没有起身的意思。
动了动嘴,秋歌想说些什么,见朵颜闭目不语,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伸手,试了试水温,已经又要凉了,秋歌道:“小姐,我帮你换水。”
朵颜不语,仍旧只是闭目,秋歌见状,叹了一声,拎着换水的大壶,慢慢往其内倒入热水。
一人,伸手接过秋歌手里的水壶,秋歌方要指责来人的没有规矩,却在看清那明黄的衣袖时,呆若木鸡。
萧君彻只是笑,还伸出一指,示意秋歌不要出声,秋歌看了看还坐在浴桶是城闭目不语的朵颜,心中暗道一声:小姐别怪我。
萧君彻对秋歌摆了摆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她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可看着一动不动的朵颜,她却还是担心。
可再担心,该来的还是来了,她一咬牙,默默的福了一福,转身退了出去。
昏黄的烛光下,她如玉的肌肤泛着层金色的光芒,长发随意的绾在了头上,露出她美好的项颈,裸露在外的浑圆肩头,似乎在对他做着无声的邀请。
他喉头微动,心头一阵燥热难挡,却仍旧舍不得闭眼不看。
仿佛察觉到什么,她突地睁开了眼,正对上他因欲望而变得炽热的双眸,下意识的抱住胸口朝水里缩去,可人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皇,皇上……您怎么来了?”
萧君彻也笑了,笑得暧昧:“我早就说过今晚要来,怎么?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尴尬一笑:“皇上,臣妾的意思是,您来了,怎地没有人通传?”
“我让他们不必通传的,不然,扫了你的雅兴,可怎么好?”
说到雅兴的时候,萧君彻刻意加深的语气,让朵颜觉得脸已快要烧穿。心里,更是叫苦不迭,自己一味的伤感,竟然边这档子事也忘记了。
“皇上,可否回避一下,容臣妾穿衣后,再来服侍?”
这话一出,萧君彻哈哈大笑起来:“朵儿,你想做什么?想说什么?服侍我,似乎并不用着衣啊!”
闻言,朵颜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萧君彻双臂已入水,几乎是在瞬间,便将朵颜捞出了浴涌。
朵颜惊呼一声:“啊!皇,皇上不可。”
如果,他来的时候,她还如平常一般清冷,如果他来的时候,他还如平常一般镇定,如果他来的时候,她还平常一样端庄,他一定能忍住。
可现在,软玉温香抱满怀,若说他不心动,那除非他不行,可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是这么一览无遗的情况下,他再把持不住。
正文 第262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112
萧君彻离开清淑宫后,却是直接换上朝服去上了朝,只是,心中有事,任他如何克制,却总也专心不了,最终,他托词自己身子不爽,早早了退了朝。
回到承乾殿,萧君彻久久不能平静,到此刻,他才真正的看清自己,是的,他嫉妒,嫉妒得要发狂,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嫌妒另一个自己。
常青,一直都随侍在侧,天气微凉,他刻意压制的咳嗽声,终于引起了萧君彻的注意:“常公公,又不舒服了吗?”
“皇上,老妈无碍。”
常青微笑着回应,只是面色却苍白如纸。
萧君彻看不下去,终于道:“常公公,不如你这几日不要当差了,好好养身子,朕,再让云详跟你瞧瞧。”
“皇上,不必了,上官太医已经跟老奴说了实话,老奴的病啊,是好不了啦,只求拖一天是一天,老奴还是不放心皇上。”
常青慢慢的说着,却正是这简简单单的话,更让萧君彻动容。
“常公公,你可怨朕?如果不是朕,你便不用得这场大病。”
常青年纪本不算大,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之所以会病,却是因为日日为铭帝试菜所致。
是以,萧君彻才会说,是因为他,才让常青如此。
常青摇摇头:“老奴又怎会怪皇上,自柳娘娘当年从人贩子手里救回老奴这条命,老奴的命便不是自己的了。”
萧君彻笑笑摆手:“常青,按理我该叫您一声常叔,但,朕毕竟是一国之主,也不能让别人落了口实。只是,你待朕如此大恩,朕永世不会忘记。”
闻言,常青突然举袖,试去脸上老泪,哑声道:“皇上,您不如还是想想您自己的事吧,夜妃娘娘……”
“不要提她。”
不待常青说完,萧君彻就拒绝听下面的话了,对于朵颜,他一直都是内伤,真正的伤到了骨子里。
看不下去的常青,却仍旧不怕死的进言:“皇上,既然您如此痛苦?为何不坦白?”
坦白,当这两个字落入萧君彻耳中,他突然双目大睁,激动一阵后,仍旧只是苦笑:“因为,朕不敢。”
他是真的把常青当长辈,如若不然,他绝不会说这一句话。
是的,他不敢,为何不敢,却是因为他一直不肯面对的现实。
“皇上怕什么?”
苦笑着:“朕怕的太多,数也数不清了。
还想要说什么,可看着萧君彻疲累的身影,终还是将那话咽回了肚里,只道:“皇上,花开堪折终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萧君彻不语,只摆摆手道:“常公公,下去吧。”
常青一听,倒也什么也没说,猫着腰便要退出了承乾殿。待常青的背影消失在尽头,萧君彻眼瞅着窗外寒梅,忽而自语道:“该摘花了么?”
闻言,常青一笑:“是啊皇上,再不摘,就该谢了。”
可萧君彻却摇了摇头:“谢了还好,至少曾经灿烂,只怕这朵小小花是根本就没打算开了。”
此言一出,常青的脸色复杂变幻着,终还是长叹一声,再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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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想到,自那日后,萧君彻竟再也没有踏足清淑宫一步,每每秋歌都很想问问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一想到那日服侍朵颜洗浴时,她身上的斑斑紫紫,又同样费解,既然已经承宠,为何还要漠视?
春去秋来,日子过得飞快,兜兜转转一年就这么悄悄过去,朵颜再没能见到萧君彻,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仍旧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甚至有时候,会突然望着承乾殿的方向发呆。
当心思越静,朵颜的心便越冷,如果说萧君彻不来,她是想不明白,那雪疡不来,她就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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