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缓缓而入,定睛望去,却是萧君彻身边的大总管常青。
朵颜施一礼:“常公公,不知道您到此,是人何事要传?”
“娘娘,老奴到此,并无要事,只是想和娘娘聊聊天。”常青说罢,掩袖咳了一咳,自打铭帝出事后,他便落下了这个病根,虽说不传染,但每每也让他坐卧不宁。
朵颜看着他青白相间的脸色,举袖试过脸上泪滴:“公公有话,但说无妨。”
常青瞟了一眼朵颜身边的秋歌,倒也没有坚持要她离开,只定定望着朵颜道:“娘娘,其实老奴,只是想来说一件事。”
没有出声,朵颜静待他的下文,常青眸色深沉道:“娘娘私自出宫为汉王过生辰,可娘娘知道皇上生辰是哪日么?”
闻言,朵颜一愣,忽而想到,无论是铭帝在位,还是萧君彻登基后,似乎从未听过萧君彻过生辰,现在常青忽而提到此事,朵颜的心不免一沉,抿了抿嘴,却还是回道:“常公公,那么您是想告诉本宫,皇上的生辰之日快到了吗?”
摇摇头,常青又咳了起来,朵颜见他咳得厉害,便吩咐秋歌为其倒了杯清茶,常青接过茶水,喝了几口方才平息,抚了抚胸口道:“娘娘,不是快到了,而是,已经过了。”
“还请公公明示。”
“正月初八。”
常青此言一出,朵颜登时愣在当下,她睁大的美目,无声的诉说着她的惊讶。
“怎么会?皇上是初八的生辰,也就是说……”
不待朵颜说完,常青便叹道:“是啊,正月初八,皇上,这二十六年来,从未真正的过过生辰,可是为了今年的初八,皇上却足足准备了半年。”
“娘娘与皇上的这口气,一呕便是一年,一年啊,无数次,皇上到了清淑宫的门口,一立就是几个时辰,常常是到了早朝时分才肯离去,可是娘娘您从来不知道,或许,您知道也不一定,只是娘娘您从来都假装不知而已。”
常青的话,狠狠撞击着朵颜的心房,她知道,她确实知道,偶尔几次秋歌已发现了萧君彻的身影。
她也曾暗暗观察过,只是,经常青的点破,居然那么让自己心疼。
那种真实的感受,让朵颜觉得自己很残忍。
正文 第265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115
“常公公,我……”
朵颜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愣愣看着常青,眼神闪烁。
“皇上其实早就后悔了,想来和娘娘和解,但是一直拉不下面子,皇上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可是为了和娘娘和好,皇上竟然打算用初八这个日子,做为借口,接近娘娘。娘娘可知道初八对皇上意味着什么么?”
“可是娘娘那日,您去了哪里?”
“汉王再不济,身边也有个贞太妃为其张罗,可皇上呢?皇上的期盼在哪里?老奴记得那一日,皇上天未明就开始准备着,就边早朝也是早早散去,可是,当皇上赶来清淑宫,等待他的,却又是另一个打击。”
“皇上不甘心,他放下手中军机要事,足足等了娘娘一天,皇上嘴上不说,可老奴却明白,皇上的心在滴血。一天等不到,皇上便等了两天,一下朝,就急匆匆的赶来了清淑宫,可是,皇上等到的,却是汉王,娘娘,你可知,皇上当时的感受又如何?”
“皇上包容了您的一切,包括您的任性,包括您的姐姐,可是娘娘你又为皇上做过什么?”
最后的一句反问,堵得朵颜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为萧君彻做过什么?
其实没有,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为他做什么,似乎,她一直在接受着他的帮助,而他一直在等待着她的回复,那曾经的合作两字,对于他们来说算什么,连朵颜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
他分明当初只是利用自己的不是吗?
他喜欢的该是上官两个字,而不是上官朵颜这个人的不是吗?她一直这么告诫自己,难度她又错了吗?
可是,她该如何回应,她的心里,还有个雪疡,叫她如何能回应?
“公公,是皇上让您来说的么?”
“娘娘,您为何还是不懂皇上的心?如果皇上肯让老奴前来,就不会等到今天才来说。娘娘,老奴言尽于此,希望您能真正的读懂皇上的心。”
常青言罢,再不逗留,行了一个大礼,便返身而回。
而朵颜望着常青萧索的背影,忽然间觉得鼻头酸涩,她转首问秋歌:“这是真的吗?皇上也是初八的生辰?”
秋歌不语,是因为她真的不知,可是,这一刻,秋歌的泪落得又急又凶:“小姐,秋歌相信常公公的话,皇上,对小姐是真心的。秋歌知道,小姐一直认为秋歌偏帮着皇上在说话,可是小姐,正如常公公所言,您为何不能放下成见,好好看看皇上的心呢?虽然银面大侠真的很好,可是小姐啊!他不要你了,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要执着于那一份无望的爱情,对眼前人和事,置之不理呢?”
“秋歌,不要说了,我好乱,好乱,让我想想,我得想想,好好的,好好的想想。”
朵颜撑了额头,是真的头痛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真的会喜欢自己?
那么当初的利用,又有几分是真实?
还有,二姐呢?二姐怎么办?
越想,朵颜越退缩,可常青的话,又在耳转悠,朵颜泪落,终于,还是提起裙裾朝了那个方向奔去。
秋歌紧随其后,却是开心的抹去了脸上泪滴。
清淑宫本也是正宫之一,而华颜宫,却是偏远的一个宫落,朵颜和秋歌一路疾行,朝华颜宫赶去。可到了华颜宫,朵颜望着那一园的香雪海,突地止了脚步。
他是故意的是吗?
要让自己想反悔也不行,他明知道自己怕花粉,明知道自己的特殊体质,所以,他故意选了华颜宫,这梅花朵朵之于他人,是视觉上的享受,可对于自己,却是身体上的折磨。
望着那花芳梅林,朵颜犹豫了,秋歌见状,也急得跺脚,平时,她是不会忘记那染药的帕子的,可今日出门急,她终于还是忘记带出来了,一咬牙,秋歌发狠道:“小姐,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拿帕子。”
犹豫着,犹豫着,朵颜似乎不知道如何下定决心,秋歌见状,也不待她做出反应,只道:“小姐,我去去就回。”
然后,便一阵风似的跑开。
怔怔望着,那落于地面上的一层梅瓣,朵颜的心,却也莫名的开始跳得以慌乱,有一丝丝的怯懦,但更多的,却还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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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颜宫内,萧君彻摒退了所有宫人,只余玲珑一人,他凤目扫过玲珑娇小的身子,冷漠道:“玲珑,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奴婢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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