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云详偶尔会来看看朵颜,也会跟她提及凌煦,不过,萧君彻对这个弟弟,当真是照顾很多,虽住在清苑,但吃穿用度,一样也不比别人差。
听着这些,朵颜倒也不再担心,对于汉王,皇上终归是信的。
中秋节,终于到了,秋歌喜滋滋的却内务府领回了萧君彻赏给朵颜的新衣,朵颜看着那一件件华贵的服饰,却是一点也不想穿。
秋歌见朵颜一个劲儿的皱眉,不免想笑:“小姐,这天下间,怕是没有比你更怪的人了,其它宫里的,一拿到新衣就比来试去,只有小姐,一脸嫌恶。”
“就你嘴快,我几时嫌恶了?”朵颜笑笑,也任由着秋歌没大没小,只是,心里仍旧不喜欢这繁复的衣衫。
“小姐快别皱眉了,该长皱纹了。”说罢,拎起一件,榴红新衣在朵颜身上比了双比。朵颜也没有抗拒,任由她比划着。
突地,朵颜随口问道:“秋歌,你本名叫什么?”
秋歌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了,自朵颜背后伸出一手摸了摸朵颜的额头:“不烧啊?小姐怎地说着胡话啊?”
“死丫头,你还打趣我来了?”
啐了一声,朵颜拍下秋歌的手,正色道:“自你跟在我身边,便一直秋歌秋歌的叫着,我也不记得问问你姓什么。这不,现在想到了,便问了。”
扑哧一声,秋歌笑了:“小姐,你可真好笑,我就叫秋歌啊,姓秋,名歌。”
闻言,朵颜顿了一下,忽而也笑了:“原来,是姓秋啊?”言罢,两人不由对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开怀。
笑过之后,朵颜反手将秋歌手上的新衣接过,在秋歌身上比了又比,点头道:“嗯!这颜色不错,式样也不错,穿在我们秋歌身上,肯定更不错。”
听到朵颜的这么说,秋歌一愣,忙道:“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啊!”
朵颜不理,却坚持道:“有何不可?反正,那中秋宴会,我也不想去了,这衣服穿在谁身上,也没有人会知道。”
“小姐,你不想去赴中秋宴?”
“有什么好去的,还不如和你们一起吃吃月饼,喝喝茶,看看月亮有意思。”
朵颜是真的不想去,她对萧君彻的心,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是以,干脆不见,省得见了又心烦。
“恐怕是不行的,皇上的妃嫔不多,而且,听说这次的宴会还有青国太子和连国太子呢。”
秋歌认真的说着,生怕朵颜真的使性子不肯去。
朵颜见她吓成那样,也不想让她担心,只道:“好吧好吧,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去,我去还不成么?”
说着,将手里新衣往秋歌手上一放:“这件衣裳,我赏你了,今晚,算我借穿一次,日后,便是你的了。”
秋歌还想说什么,朵颜却只是摇头,她亦明白朵颜说一不是二的性子,于是也没有理拒绝,只柔柔的摸着手里的榴红新衫,偷偷开心。
她是真喜欢这件衫子的,也从未想过自己能拥有这么漂亮的衣服,又怎会不高兴?
是夜,秋歌将朵颜的打扮一新,便去赴了中秋晚宴。
正如秋歌所言,青国太子和连国太子都在列,那连国太子裴潋晨与朵颜也算是有点渊源,在朵颜落座后,还举杯相敬。
朵颜浅笑,落落大方的回敬了一杯。
晚宴并无特别之处,无非是些歌舞助兴,青国太子与连国太子也都只说了些场面上的客套话。
朵颜来者不拒的虚应了几杯后,数着时间差不多刚刚好时,向萧君彻提出不胜酒力,想先行回宫休息,萧君彻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几眼,却也没有勉强她留下。
可青国太子却在此时开口道:“皇上,素闻您的这位夜妃娘娘,擅长舞剑,不知在下可否有幸一见?”
几乎在同时,朵颜就想到了当初铭帝折辱自己时的那一舞,朵颜抿着此,没有出声,只看萧君彻如何回应。
萧君彻虚虚实实的半睁着眼,扫过朵颜一身榴红的宫装道:“夜妃今日的这身衣裳似乎不太合适,不如改日?”
青国太子一幅遗憾的表情:“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连国太子裴潋晨却是一脸兴味的看着朵颜的冷面,若的所指的道:“皇上,以夜妃娘娘的聪明机智,想必这衣衫也难不倒她。”
那日她迫于无奈舞剑助兴,只一句脱了即可,已人尽皆知。
这裴潋晨那日对其大但的行为,已有所见,是以,他刻意的一说,也似乎想影射那日自己的行为。
“青国太子不是曾见过夜妃舞剑么,怎地,还有兴趣?”
冷着一张脸,朵颜越听心越冷,但仍旧抿嘴不发一言,萧君彻也不问她,只是与那青国太子与连国太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她能感觉到萧君彻对自己的袒护,但,她却并不介意别人如何看她。
冷笑着看着青国太子与连国太子,终于,她笑了,妩媚而娇艳,声如叮冬的对萧君彻说:“皇上,既然两位太子想看,臣妾就献丑了。”
其实萧君彻也不是不能强行让朵颜不舞,只是,在内心深处,他对朵颜的那一舞惊鸿,也同样倾心。
他不想勉强她,但又克制不住想要再看一次,于是,借着青国太子与连国太子的提及,他也没有怎么坚决反对。
看了看朵颜一身累赘的宫装,他问:“这宫装太繁复,夜妃是否要换掉?”
是的,他让她换掉,也是同样不想那日之事再发生,如果朵颜又要当众脱衣,他是绝不能任其发生的。
听出萧君彻话外之间的朵颜,福了福身,垂眸道:“皇上,不必了,臣妾能应付。”
朵颜的话,掷地有声,却显然让那青国太子好生失望,他可是就奔着那件传说而来,结果,事与愿讳,无缘得见了,不过,朵颜的美貌却是让他垂涎不已,能一见其倾城舞姿,倒也不枉此行。
当年,朵颜舞剑,拼的是气势,是想震住铭帝,而现下,只为娱乐,朵颜自也不必用太过于霸气的剑法。
当朵颜双手各执一剑时,萧君彻终于会心的笑了。
双手执剑,且是软剑,萧君彻又怎会猜不到朵颜要舞的是何种剑法。偏了偏头,萧君彻看向常青处,常青会意,弯身退了出去。
当朵颜,绕圈一场,双手各自挽出几朵剑花时,常青也回来了,手中,却是萧君彻的那一支青玉萧。
当萧声呜呜而起,在场之人,莫不惊诧,那仿似瑶池仙乐的萧音,让在场之人,莫不沉醉其中,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同颜,也惊得差点走差了步子。
那一日,也是他吹萧,她舞剑,他为其化解了她的戾气,也同样化解了她心中的怨念。
只是,今时,今日,他们已走到这一步,他的萧声,又是为何人所吹。
朵颜分神,萧君彻却不已为意,忘我的吹奏着,直到朵颜的眼中温湿成一片,她终于如梦初醒,借着萧声的牵引,双手如灵蛇穿梭着,在暗夜中,舞也一道道炫丽剑花,照亮了所有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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