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云晚歌不再犹豫,一边应付着源源不断的精甲侍卫,一边身形转换,竟是朝前萧翊的方向越靠越近,百步之内,她要再控他心神,此一着,危险之至,已是不成功便成仁的绝杀之境。
意识不清,萧翊暗自调整,场中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他却听得热血沸腾,那些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嗜血狂性,似也被牵引出来。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行,却始终不解为何如此,那纤巧的身影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竟又有几分期待,像是吸食了什么上瘾之物一般,沉迷不已。
身体,又开始麻木,不受控制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顽强抵抗着她的入侵,却在最终又一次被她所征服,是什么东西在体内流蹿着,奔腾着,他一直不清楚。
只是,意识又一次陷入了黑暗,那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耳中,又只剩下那重复的字眼:“放了她们,放了她们……”
终于他重新站了起来,附和着那个好听的声音,深厚的嗓音,中气十足道:“放了她们。”
混乱的法场,那一声极为响亮,带着破日之势,直穿众人耳膜,动作不停,但所有的人心中都打起了鼓,不明白萧翊的这一声放了她们,是指的谁与谁。
他高扬起手,凌厉的双眸锁定一人,仿佛天地间,唯有一个她,入魔了一般,他再度出声,这一次说的竟是:“住手,让她们离开,谁也不许追。”
静,绝杀的场面,霎时静谥如水,众人面面相觑间,云晚歌一跃而起,抓住萧湛的手臂后,发足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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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翊到底是强大的,他的意志力在云晚歌离开后不久,便迅速的开始恢复。
直到他彻底的清醒,听完莫离所说,他俊朗的脸上,已现迷离之色。
“你是说,是朕让你们放了她们?”
“是,可是皇上,您为何要如此?若是想放了云晚歌,末将倒也可以接受,可为何要放走佑亲王,还不允许我们追踪而去?”
莫离实在想不通,萧翊不是那种意气之人,虽一直顾念萧湛的兄弟情份,但至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犯这样的糊涂。
凤眸微凛,萧翊的淡漠出声:“若是朕说,朕是被人所控制,你信么?”
“皇上,您……您何出此言?”
其实莫离也曾想过这个可能,只是以萧翊的心性,会被人所利用,实属罕见。
是以,也不敢往这方向想,可现下听得萧翊亲自说出此番放来,不由也是心中一惊。
回想起之前他的种种反应,想要说不是被控制,似乎才更加不可相信。
萧翊眸色深深:“方才的一切,若不是你讲与朕听,朕一点都不记得,唯一记得的便是有个女人的声音在不停让朕放了她们。”
“皇上的意思是,贺佳期?”
女人的声音,莫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但他第一个想到的女子,却只有云晚歌。
“是不是她朕也不敢肯定,但朕听到的声音不是她的,莫离,朕一直没有对你讲,那一夜,她似乎也有些不同寻常,以往若是朕想亲近于她,她必定惶恐,可那天晚上,她很热情,很妖媚。之后,她便同朕一样,似乎不记得当晚之事,你说,朕是不是也被那妖道施法所制?”
这个想法,自他清醒,便一直困扰着他,但那妖道明明已被处置,又如何再去控制于他?
难道还有第二个懂得妖法之人?
可若真如此,萧湛又何必身犯险境?直接让他放了云晚歌不是更好?
正文 第82章 不愿再被利用
种种迹象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似乎又找不到一处共通,萧翊再度凝眸,忽而道:“难道真的是她?”
“皇上,末将也不知如何解释这一现象,可是,现在佑亲王出逃在外,皇上意欲如何?”
莫离早已沉不住气,佑亲王的存在,在他看来,始终是心头大患,不除掉他,大周的江山定然动乱不堪。
无论是为国为民,这都是他所不愿见到的事情。
并未正面回答,萧翊只是半眯起了狭长的凤眸,沉声以问:“莫离,你觉得他会带着她去什么地方?”
“末将仔细想过了,往南有南照,但南照国主生性怕事,断不可能接纳佑亲王这等叛国之士。往北有北玉,但地属极寒,又路途遥远,不利于行,想必佑亲王亦会考虑这一点,也不太可能。往西有西川,但西地干涩,遍地黄沙,又有几处沙漠,想要畅行通过,亦是难事,该也不会是佑亲王主选。”
“唯有往东的东坦最为可能,边关来报东坦国主将逝,几位王子为争皇位,早已是内乱一团,虽说这样的情况下,应该不会接纳佑亲王一干人等,但,乱世亦有乱世的好处,为隐藏行踪,反而于佑亲王一等有利,是以,末将以为,追兵应该东向而往,全力辑拿。”
莫离字正腔圆,说得头头是道,萧翊亦听得连连点头,只是,当莫离收声,他却拧眉轻道:“你说的都不错,不过,朕认为你想得到的,她也能想得到,是以,最没有可能去的地方,便是东坦,而你认为最不可能去的地方,才是最为可能。”
他口中的她,指的却是云晚歌。
她的聪慧他早已见识,而今逃亡在外,萧湛的意见,往往会与莫离一般,但云晚歌不同。
她的过去,一直是个迷,是以,对于她会有的想法,也实难把握,但,不知为何,他忽而就想到了西川,直觉,她就应该在那里。
虽然北玉亦有可能,但不知为何,一想到云晚歌的那双眼,就想起了西川大漠中的仙人花,那样坚韧不拨的绽放妖娆,他闭目,痛思良久,终缓缓道:“去西川,朕要亲自带她回来问清楚。”
几乎在同一时刻,萧湛一行人正对着地图指指点点,一番话下来,意思也相当明显,主张直接去东坦国。
时利子却在这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王爷,老夫以为,东坦并不安全。”
“军师以为如何?”
自时利子从地道之中,救出自己,萧湛对他的话,更是信之不疑,能算清自己何时落难于天牢,如此军师,他又如何能不信服如厮?
时利子沉眸以对,镇定自若的开口:“且不说王爷所想,皇上也可能猜到,只说东坦之乱何时结束,我等亦无法判断。”
“乱,岂不是对我等更有利?”
东坦之乱,他亦心中有数,但他主张东行,亦正是看中了此一点,可时利子却偏偏认为不可行,这让他十分不解。
闻言,时利子倒也并不着急解释,只静静问道:“若是听从王爷之间,东向而行,那么王爷打算在东坦呆多久?”
“皇兄现下盛怒,我等自是得在那东坦多呆上一阵子了。”并非萧湛怕事,但萧翊的手段他亦心中清楚,此番自己又被冠上了谋朝篡位之名,断不是强自出头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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