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克丹道:“谢皇上。臣今日也要参惇亲王一本。臣前日接到民妇穆陈氏的诉状,其言之凿凿,指责惇亲王私囚其夫穆齐贤。臣人微言轻,不敢私自搜查亲王府邸。特此向皇上请旨。”
皇上道:“竟有此事?惇亲王,你可认罪?”
绵恺道:“穆齐贤乃是臣弟府中的一名管领,一直在府中当差,何来囚禁一说呢?”
札克丹道:“依穆陈氏供述,其夫因得罪惇亲王被囚禁,即使是穆齐贤的老母病重之际也不许他回家探望。而穆齐贤的母亲病逝之后也不见惇亲王放穆齐贤回家奔丧。”
绵恺道:“启禀皇上,穆齐贤未曾向臣弟提起老母病重一事,若是臣弟知道此事必定会放他回家探视啊!”
皇上道:“朝堂之上,各执一词,也分辨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此案关系到亲王的声誉,也关系到大清的法度,不可怠慢。这样罢,就由顺天府、都察院、刑部三司会审此案,并责成多罗定敏郡王载铨为主审官。”
载铨与三司众人异口同声地答道:“臣等遵旨。”
皇上对绵恺道:“惇亲王,若你果真冤枉,朕自会还你一个公道。可是若你的确触犯大清律例,在府里对下人用私刑,视国法于无物,朕也绝对不会姑息养奸。”
绵恺心里暗暗叫苦,却只能说道:“臣妾谢皇上隆恩。”
此时惇亲王嫡福晋钮钴禄氏还不知朝堂上正发生的事,一路往寿康宫行来。
淮秀引她进了太后的寝殿。
惇亲王嫡福晋行了大礼,说道:“臣妾叩见太后,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刚刚还在闭目养神,听到声音缓缓睁开双眼,说道:“今儿这么早就来了?”
惇亲王嫡福晋道:“臣妾在府里左右也是无事,不如早些进宫来侍奉太后。”
太后道:“平日里也不见你如此勤谨,怕是不放心奕缵在哀家这里吧。”
惇亲王嫡福晋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怕奕缵顽劣不堪,扰了太后的清修。”
太后向淮秀道:“奕缵这会子在哪儿呢?”
淮秀道:“回太后的话,现在都是什么时辰了?小王爷早就陪着五阿哥去了上书房了。”
太后向惇亲王嫡福晋道:“你都听到了?两个孩子吃住、玩耍、念书在一处,正好作伴,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嫁给绵恺这么多年,只生了奕缵一个,他平时一个人在府里也会孤单不是?哀家宫里这么多人日日夜夜的伺候着,还能有什么闪失?再者说了,教习五阿哥功课的先生乃是哀家千挑万选的名家大儒殷兆镛。即使是王府,也请不来这样的人物教习子孙的功课。”
惇亲王嫡福晋道:“臣妾感念太后的恩德,那臣妾不打扰太后清修了,臣妾先行回府罢。”
太后斜了她一眼,说道:“来都来了,这么早走做什么?留下罢!等他们下了学,让你们见上一面。你是哀家的亲侄女,当初也是哀家亲自做主,亲上加亲嫁给绵恺,哀家岂会不为你们考虑?只是孩子大了,务必要以前程为重。一会儿见了奕缵,不许哭,让人家看了笑话。”
惇亲王嫡福晋喜出望外,笑道:“臣妾谢过太后。”
太后道:“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真是给钮钴禄氏丢脸!”
惇亲王嫡福晋跪行到太后脚边,拉着太后的衣角悄声地道:“姑母……”
太后道:“都是你阿玛额娘的不是,真该让他们睁眼看看你都被惯成什么样子了?哪有一点世家女子的风范?心里就装着自己的小家,怎么不知抬头看看这朗朗乾坤?”
惇亲王嫡福晋道:“阿玛在世的时候便跟臣妾说,姑母的心性即便是男子也难及万一。可惜臣妾不曾随了姑母。奕缵若是能自小跟在您身边,自然是极好的。”
惇亲王嫡福晋说罢便卖力地为太后推拿起来。
淮秀在一旁不禁暗自窃笑。
第二百零七回 被人描尽半生 任我逍遥一世
隔日午后,皇上午睡未醒。
养心殿外,几个大臣正在等着皇上接见。
高成走出来说道:“几位大人,不是奴才不通报,而是皇上仍未睡醒,奴才也敢打扰啊!”
右都御史大夫阿林阿说道:“这可怎么好!”
其余几人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突然小禄子跑出来向高成道:“高公公,皇上醒了!”
高成连忙向几位大人作揖,说道:“几位大人稍等,奴才这就去通报。”
少顷,南书房。
札克丹说道:“启禀皇上,经由三司会审,惇亲王私囚穆齐贤一事已有眉目,只是事关重大,臣等不及明日早朝,今日便要向皇上回禀。”
皇上道:“事关重大?最多不过就是用私刑罢了,还有什么事?”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回禀。
皇上道:“札克丹,你来说。”
札克丹道:“臣等再三审问之下王府下人吐出了好些事,涉及惇亲王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罪有十数条之多。臣等已经联名拟了个折子,请皇上圣裁。”
高成接过折子,双手呈给皇上。
皇上万万未曾想到,惇亲王如此胆大妄为。
右都御史大夫阿林阿说道:“启禀皇上,惇亲王有亲王尊位,又是太后娘娘亲生,臣等实在不敢擅自做主,也不敢等到明日大殿之上让众人皆知。”
刑部尚书道:“皇上,惇亲王毕竟是皇上的亲弟弟,宗亲犯法是否要请宗人府出面?”
皇上怒从心头起,喝道:“高成,把内大臣都叫进宫来!”
那边厢,寿康宫刚刚得到消息。
淮秀急切地跑进内室,对太后道:“启禀太后,大事不好了!”
祥贵人正陪着太后说话,见状也吓了一跳。
太后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没个样子!”
淮秀道:“惇亲王的事情闹大了!三司不仅没有按照太后的旨意把事情按下去反而做实了惇亲王十数条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罪过!”
太后道:“哀家还奇怪,这两天惇亲王福晋怎么没见进宫来。”..
淮秀道:“太后快想个办法救救惇亲王吧!”
太后道:“事已至此,还怎么救?今次之事如此突然,必不寻常。想来不是皇贵妃就是长公主在从中作梗。温宪已死,长公主怕是更与哀家势同水火。为今之计只有釜底抽薪了。传哀家旨意,传诏皇贵妃到寿康宫见哀家。”
淮秀答应着下去了。
祥贵人道:“那个贱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从前为何不见她用过?”
太后道:“哀家也是大意了。从前以为她只是在后宫各处布局,未曾料想,朝中也有了她的人。”
祥贵人道:“太后想要怎么做?”
太后打量了一下祥贵人,说道:“你先回吧,哀家想要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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