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鸢似乎觉得剧情慢了,迈着宽阔的步子走了过去,语重心长的说“谢什么啊?这是你妈妈,还不快起来,你小时候被坏人偷走了,你妈妈千辛万苦的才把你找到的。以后要好好的孝顺你妈妈听到了吗?”
原本瘦弱的好似随时都能被风吹走的男孩,脸上也是一阵的茫然,然后看了眼前这个头发半白的女人良久,才发觉两个人的眉眼是那样的相似,记忆力母亲的脸,不断的闪现。
因为骨瘦如柴而显得很突兀的眼睛里满是胆怯,他嘴唇翕动的很久,一声“妈妈”才脱出口。他的声音极清,在这嘈杂的天桥上更是如同蚊吶。
秀铮却摇着头,目光里满是坚定,“不,你不是我儿子,虽然年纪差不多,但我儿子被人拐走的时候是四肢健全的。”
红鸢毕竟只是个狐妖,即便是活了一千年有些道理她还是不懂的,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却为何不相认。
人性的复杂,你即便活了再久,依然看不透。
“你瞧瞧,这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就不是你儿子了?”红鸢气鼓鼓的从她的袋子里掏出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在那男孩子面前比了比,“你自己瞧瞧,要是错了,以后我的名字倒着念。”
“我说不是就是不是。”那秀铮表情变得极为凄厉,“你这个疯女人在胡说八道我就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华灯初上,一切的声息都渐渐的停止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万里冰封的水面上一尾小小的鱼,永远游不到那深深的水底,只能等待冰雪将自己覆盖,然后再绝望中等待死去。
“真脏。”一个清浅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她猛地抬起头,那强调却是那样的熟悉,可是却隔着层层蔓延着的时光。
一百年前,他头次见到她,他就是这样的话。
那时她浑身脏乱的不成样子,除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几乎都认不出她是一个女人。那就站在她的面前,用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泥土,“真脏。”
“红鸢,一百年了,你还没有学会怎么活着吗?还像一只流浪猫一样,若是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红鸢抬起脸,不可置信的说,“延卿,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第45章 相认2
他走过去,轻轻的将她环在怀里,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酸楚,“我的红鸢,我回来找你了。”
晏楚珩慢慢的将手掌打开,然后笑着说,“红鸢,以后不要再傻了,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别人。”
红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然后拿过他手里的内丹“延卿,你不是外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穷街陋巷里,她紧紧的拥抱着她。而这份拥抱却整整迟了一百年。
他将红鸢带到了附近的酒店里,然后将满身脏污的她扔在了浴缸中。她流浪了太久,几乎忘记了这样的温暖。
她整个身子都躲藏在泡沫中,长长的发如同青荇一样漂浮着,而泥污退去,露出的确是那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
他轻轻的替她洗着头发,他骨节分明的手,确是那样的温柔,红鸢仰起脸满脸幸福的看着他,“延卿,你对我真好。”
晏楚珩捏了捏她的鼻子,手上的泡沫留在了她的鼻子上,十分的俏皮可爱。
“红鸢,你可曾怨我曾经伤害过你?曾经险些害的你丧命?”
她将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你不过是听信了蓁蓁那个女人的诬陷,你不是故意要伤害我的,所以我不怨你。那个蓁蓁怎么样了,你拿走了内丹是不是死了?”
他的手划过她的肩膀,替她搓洗着身上的你泥污,好似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她死了。”
红鸢微微的皱眉,用漂亮的小嘴吹着手上的泡沫,“你不伤心吗?毕竟她那样的喜欢你,你也曾经那样的喜欢她。”
“这是欠我的,该还了。”
红鸢忍不住抬头看着他的脸,“席檀当初说喜欢我,后来却那样狠心的欺负我。席霈楷也说喜欢我,后来却逼我嫁给席檀。人心难测,果真如此。”
晏楚珩拍了拍她的小脸,目光复杂“他们席家人,都是最冷酷无情善变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接近席家吗?
”
红鸢直勾勾的看着他,却听见他苦涩一笑,“当初我们晏家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我父亲经营者几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后来他认识了席程海那只老狐狸,不但骗光了我父亲的钱,还让他落得毒贩的罪名,而我母亲受不了债主日日催债,跳楼自杀了。”
“我见过那个男人,他身上戾气太重了,连我这只狐妖都觉得怕。”
“所以红鸢,席家欠我们的太多了,我要让席家一败涂地。”他轻轻的抚摸着红鸢的头,如同抚摸一个乖巧听话的宠物,“红鸢,席檀手里有席家贩毒的证据,当初他只给我一小部分,最重要的却还是留在了他的手里。”
红鸢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边,她的手那样的凉,“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现在有了内丹,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咱们了。”
他扭过头,忽然吻上了她细嫩的脸颊,她有些痒,“红鸢,等我扳倒了席家,我就娶你。”
“我要穿最美丽的凤冠霞帔。”红鸢满脸的兴奋,“你说过要让我成为世上最美丽的新娘。”
他笑而不语,却再次将一件冰凉的东西放在了红鸢的手里,红鸢展开双手,正是那枚墨绿色的扳指。
这是顾延卿前世当初赠给她的定情信物,她忍不住高兴的将她收在怀里。
而她一切的动作,被他看在眼里,心里却愈加的复杂。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红鸢,回去席家吧,替我拿到那些文件。”
苏淼淼踩着高跟鞋来到席家的时候,却看见阿恒正在门口抽着烟,满脸心事的样子。
她素来知道阿恒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大大咧咧的,每次看到她都会笑眯眯的说话。
“席少呢?”她满脸疑惑的问。
“苏小姐,您可算来了,您快进去瞧瞧吧,今儿席少生了病,关着门,也不让医生过来瞧。”
苏淼淼脸色一变,赶忙让人用钥匙打开了厚重的房门。屋子里拉着窗帘,没有开灯,却是漆黑一片。
她险些被地上凌乱扔着的拖鞋给绊倒,却赫然瞧见床上隐隐的又一个黑色的身影。
在她看来,他尊贵非凡,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那样的漫不经心。每次与她在一起,虽言语不多,甚至从来没有说过一次爱她,她甚至有时十分畏惧他。
而此时那个男人躲在暗影里,满屋子的烟味证明着有什么心事。
“霈楷,你怎么样了?”她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又惹得他不高兴了。
过了许久都听不见声音,她才慢慢的走过去,借着从窗帘透过的微弱的光,才瞧见他唇角紧紧抿着,脸颊却是苍白,高高的颧骨上竟满是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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