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的瞬间,我的眼泪轻轻地落了下来。我很幸运是不是,谢天谢地,我没有在他们面前流泪。女孩子为什么这么爱哭呢?我这是什么蠢样啊!我就不能坦然面对这个事实,和他们说一声恭喜吗?我在心中责怪自己的没用,提醒自己要坚qiáng点。可真实的心却不受约束,像被捅了个大窟窿,任我怎么堵也堵不上,最后只能神qíng恍惚的一脚重一脚轻地走进了洗手间。洗手间的镜子清晰的映照出我现在的窘样,我越看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瓜,一个不起眼的小傻瓜……
“彩麻。”芷希推开门轻轻地走了进来。
“啊,啊,你也来了,我一会儿就出去了。”我赶忙低下头,装作洗脸的样子,用凉水在脸上扑腾了几下。
“对不起……彩麻……”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唉~!你这家伙真是!”
啪啪、啪啪(我拍芷希背的声音)!
我和芷希沉默地坐在巴士里面,双方表qíng都不太自然。
“芷希,你是不是该在这一站下了?”听到喇叭里报出的站名,我提醒芷希。
“我下去之后,你一个人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当然,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呀!你快下去吧!回去之后我给你电话。”我故作很不屑地看了芷希一眼,自信满满地说。
“好吧,如果你找不到路就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吧?”
“嗯,慢走!回去好好睡觉、好好吃饭,Bye-bye!”
人们奇怪地看着我们两个,因为我们两个像发了疯似的握着手。芷希最后终于恋恋不舍地下了车。
芷希刚踏出车门,刚才关紧的闸门一下被扯开了,泪水仿佛竞赛似的倾泻而出。不行,不能这样,我不能哭,否则戴寒和芷希会觉得不安,芷希会难过地哭泣,我不能哭。可是眼泪为什么还是不停地掉下来呢?我为什么还是要哭呢?戴寒在我心中真的占有那么重要的位置吗?讨厌的泪水,我讨厌你们!
巴士又靠站了,一大帮穿着丝制校服的男生像蚂蚁一样的涌了上来。讨厌,不要,我的头垂得更低了,我可不希望我的泪水被同龄人看到,特别是同龄的异xing。我低垂着头,保持这个姿势纹丝不动,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裤子已经被自己刚才噗噗往下淌的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车内人头攒动,越来越拥挤。呼……呼……呼……我大口大口争取着有限的空气,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啊,真的是这样吗?郑英奇那个臭小子。君野,他真的这么对你?”一个仿佛脖子打了结的鸭公嗓子突然扯着喉咙嚷道。独特的嗓音一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个鲁莽的小子,我真的恨不得杀死他!”另一个同样低沉,却悦耳许多的嗓音恨恨地说道。
鲁莽?鲁……卤……卤牡蛎很好吃的,卤牡蛎。O_O哎呀,我突然好想吃卤牡蛎啊,做成牡蛎辣酱就更好吃了。O_O,O_O嗯,就这么办,一会儿下车之后买点回去吃。
“喂,君野,那个家伙他都怎么对待你的?嗯?” 旁边那群蚂蚁兵团真的好吵喔,他们大声吵吵着一刻都没有停。
“就是那样子了,你就别再多问了。”低沉嗓音不愿多说些什么。是啊,是啊!别再说下去了,也让我的耳朵能好好休息一下。
“你不是说被他痛殴了一顿嘛?!”
“我说了让你别再多问了。”低沉嗓音厌烦地说。
“喂,这次你不能就这么饶了他,这可是给他一个教训的好机会呀,绝好的机会!”那群蚂蚁军团中的一个家伙手挥得像风车一样,讲得是唾沫横飞,不过现在飞过来的不是唾沫,而是他拿在手里的室内拖鞋,猛地一下砸在了我脑袋上,接着就落在了被我泪水浸湿的膝盖上……噢!好痛。T^T
“啊,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是刚才那个很闹腾的风车蚂蚁的声音,他明显地靠近了我。
“我没事。T^T”比起我刚才心灵上受的伤害,这点ròu体上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没关系,我真的没事。”说着我的眼泪又一次滴在了我的膝盖上。倒不是因为被拖鞋打痛了我才哭的,而是我从刚才就一直不停地在哭。T_T真的不关你们的事啊。T_T
“求你别再哭了,真的很痛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没事,是真的。”对方显然误会了。我只能低着头拼命解释,希望他能不要这么“负责任”。
“我让你把头抬起来,你能把头抬起来一下吗?”
“我说了我没事了,你还在那儿纠缠个什么劲儿,你gān什么呀?!”我有点生气了,我都说没事了,他gān什么还这么多事,非要看我此刻一张哭得不能见人的脸吗?
就在我和其中一只蚂蚁纠缠不清的当儿,汽车悄悄地路过了我家门口,该死的一群蚂蚁,-_-我都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变得这么粗俗、粗俗。
我腾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发了疯似的冲向后门,没有因为脑充血而晕倒真是奇迹。风车蚂蚁一手扶住车上的栏杆,吃惊地看着我,他的头好大啊,都快触到车顶的扶手了。其余的蚂蚁看见我这副láng狈样,都哈哈大笑,我红着脸,在他们的fèng隙中穿cha着,终于挤到了后门。
“把我的室内拖鞋还给我!!”一声凄惨的叫声向我传来,原来是那个头很大的蚂蚁,可惜听到他的叫声时我已经跳下了汽车。
嗯……嗯?他刚才叫什么?为什么我手里会拿着室内拖鞋!T_T虽然我有心把拖鞋从汽车的窗户扔进去,但汽车已经开动了,我的臂力还没有好到能把拖鞋扔那么远。只看见风车蚂蚁从窗户开口处探出大半个身子,不停向我挥舞着双手,满脸悲痛yù绝。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站在路边,满怀歉疚地看着那个蚂蚁。
“说对不起就没事了吗?!你就站在那儿别动,那双鞋可是我三万元买的……”
托渐渐走远的汽车的福,我再也听不见风车蚂蚁的声音了。他真的好像勾构啊!勾构,对了,勾构!我还没有给勾构打电话呢,勾构!
我急腾腾地跑进家里,给勾构打了个电话。这时,我脑海里浮现出风车蚂蚁那张悲痛yù绝的脸,赶紧又火急火燎地跑出去等他,可惜却没有见到他的人影。我心里觉得更内疚了,他说这双鞋可值三万块钱呢!对不起,风车蚂蚁,可我该怎么把拖鞋还给你呢,T_T他经常坐这条路线的巴士吗?我要不要每天拎着拖鞋在车站等他?
当天晚上九点,我和一个小时之前回来的忆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在家里闹得天翻地覆,就是在一个小时以后的现在,我们还是舍不得放开彼此,手牵着手围坐在饭桌边,我们激动人心的重逢够我们反复咀嚼好一阵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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