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家都是心满意足地回去了，看了这么一场热闹，接下来的好多日子可算是有话聊了……
宁一诺若有所思地跟在奶奶的旁边，听着她絮叨这婆子以前的厉害，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第17章 宁爸爸
白看了一场热闹，看着村长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麻烦事儿，双方都没有任何的意见，痛快地简直跟之前不似一个人一样。
也许栓柱两口子早就想摆脱他老娘这个累赘了，所以才会故意弄出这么一桩事情来?
宁一诺自己这样不靠谱的念头很快地消散了，拴住老娘自己腿折了，熬着日子而已，似乎也没听见有谁家心善就给婆子送吃的喝的了，大家麻木又带着些许恶意地想要知道这婆子可要怎么生活下去。
毕竟谁家的生活也不宽裕，真心没心思去接济婆子，即便有吃有喝的，可谁又愿意拿着自家的东西去当好人?
反正宁奶奶就是这个心思，甚至还言辞灼灼，告诉宁一诺，
“人这一辈子，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这都是命!”
虽然十分地感慨，可宁一诺也是无语至极，宁奶奶十分信命，总觉得人这一辈子活成啥样都是命，即便是再怎么奋斗挣扎都是没用的。
就是这个命，她就没那个享福的命，这是宁奶奶对于拴住老娘被赶出家门的评定，至于那两口子的恶习么，完全不予置评。
宁一诺：……
还好他现在是宁一诺，虽然听着拗口，可唯独宁一诺自己知道这其中的苦涩。
宁一诺的生活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即便是大暑热的天，即便是秋收的季节，不过在县城上班的父亲是从来不会回来帮衬家里几天的。
对于宁爸爸，宁一诺的观感十分地复杂，他的父亲，从农村鲤鱼跃龙门出去了，后来自己也挣了不少钱，所以总是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味道，最是看不上农村人，口头禅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搞的他自己出身好似有多么高贵一样，他似乎忘记了，二三十年前，他自己也不过是个穷小子，而且还是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
往年倒是无所谓，不过今年的宁一诺格外地希望宁爸爸能回来，他很想让奶奶和爸爸商量一下自己去县城念书的事情。
至于妈妈，这种事情上他从来都不指望，宁妈妈虽然看着能干的很，不过她的能干全都用在了务农上，至于其他方面，完全不灵光，宁一诺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宁爸爸对于妈妈的鄙夷和瞧不上。
不过小时候他还会遮掩遮掩，到了后来，宁一诺兄妹几个长大之后，宁爸爸对于老婆的嫌弃就是明晃晃的了。
言语都跟曾经的宁奶奶是一模一样的，如果不是当初家里穷，他是绝对不会娶了这么蠢的女人的，而且这个女人不仅蠢，还满是私心，就放不下她娘家，也不看看她娘家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甚至他这个当女婿的都比宁妈妈这个当闺女的在牛家有话语权。
这样明晃晃的打脸是在宁一诺快三十岁的时候宁爸爸说的，他还记得当时宁妈妈涨红的脸，难堪地自己几个完全没法接话。
宁妈妈其实也知道自己维护了一辈子的娘家人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不过这被人打脸之后，她还是觉得挂不住的很。
后来宁妈妈哭着闹了一场，在宁爸爸补偿了几千块钱买衣服还是干嘛之后，她又无事人一样了，宁一诺无言以对。
宁一诺也曾经想过维护老娘，可惜的是，宁妈妈自己不争气，去了县城之后宁爸直接让宁妈待在家里伺候宁奶奶，伺候自己，完全没有经济来源的宁妈妈其实也是争气不起来的。
经常地为了买菜钱，她要低声下气地找宁爸爸要，这也是后来的自己带上也不愿意放弃工作，做家庭主妇的原因，即便是再苦再难，他都保持着自己的经济独立，为的就是能在花钱的时候痛快花，完全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那样的滋味儿在宁妈妈身上看的够够的，即便丈夫不是那样的人，她也不想将自己沦落到那种地步。
想的有些远了，他现在就想知道啥时候爸爸会回来……
第18章 黄粱一梦
之前的宁一诺对于爸爸的感情和时下的孩子没啥区别，不在的时候期待，在的时候完全不敢往前凑，尤其是男孩儿，对爸爸有一种无端端的敬畏，外加上宁爸爸一年四季都不在家，就是过年那么几天。
可即便如此，在宁妈妈和宁奶奶的渲染下，宁一诺兄妹三人对着宁爸爸很是崇拜，最喜欢爸爸，不过敬畏也是少不了的。
外加上每次回家来，宁爸对着儿子都会严格要求，考较功课，宁一诺的德行，可想而知这结果并不咋滴，自诩是文明人，城里人的宁爸爸和粗俗的乡下汉子没啥两样，抽了皮带对着宁一诺就是一顿抽，每次都是宁奶奶充当宁一诺的保护神，就像是贾母娇惯宝玉一样，宁奶奶把儿子拿捏的死死的，也的确算得上是宁一诺的大靠山。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宁一诺结婚生子，八十多岁的宁奶奶一如既往地护短，护着孙子，宁家所有的东西都给是她大孙子的，两个死丫头还要啥嫁妆?
宁奶奶对着儿子给两个俩死丫头给嫁妆意见大了去了，她年纪也大了，更加地不讲理，别人拿她也没办法。
好在现在的宁一诺不是以前的他了，不然的话，他哪儿会期待爸爸回来，只想着爸爸拿回来的好东西。
但凡有好吃的，好喝的，糖果，点心的大部分都是宁一诺的，所以宁一诺有一口烂牙，经常疼的死去活来的，整宿整宿甭想睡觉，嘴里含着凉水止疼。
只要他一折腾，这一家子人就甭想消停，都得陪着他，宁秀是那个最倒霉的，大晚上的要帮他写作业，基本上每次都是开学的前一晚，宁一诺都会牙疼，宁秀都会彻夜给他补假期作业。
其他的都还好说，可最让宁秀愤怒的就是日记，这种东西现编是真费劲，再看着旁边嬉皮笑脸的哥哥，宁秀每次都能给气半死，然并卵，下次照旧。
宁秀帮哥哥写了差不多五六年的假期作业，到了后来，她初中中二期之后，打死不干，宁奶奶和宁妈妈俩人就拿钱贿赂宁秀，一本作业十块，日记五十块，作文五十块这种的。
宁奶奶骂她钻到钱眼里了，一点儿也不讨喜之类的，宁秀无所谓，她平时也没啥零花钱，这种挣外快的机会咋能放过?
来钱快，还能糊弄的机会可不多呢，宁秀一点儿也不想放过。
假期作业的这种东西老师基本上是不看的，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宁秀还会老老实实地写，等她知道这些内情之后，基本上就是在糊弄，每年假期都有外快收入，大部分的存下，小部分地她拿着当零花。
这样一来即便家里给她的零花钱是最少的，买了早餐基本上啥都不剩了，可在宁秀的规划下，她还真是不缺钱。
当然这也是因为她自己足够节俭和规划的好有关系，而且那个时候银行的存款利息高，宁秀最喜欢往银行存钱。
后来人家都说她不会理财，就知道傻往银行存钱，宁秀也不反驳，唯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么靠着那些存款过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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