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遂加快了脚步,有关沈风和的话题也终止在了马路边。
四个人两两并行,方景洲正好走在栗芷旁边,他也并不是个经常主动开启话题的人,但栗芷显然心不在焉,想等她注意到两个人之间微微有些尴尬的气氛有些不大可能,只好主动打开话匣子,“你们为什么分手?”
这话题显然选得并不是很好。
栗芷微怔了一下,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甩了你?”一向行事妥帖的方景洲今天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追问道。
栗芷摇摇头,“看起来应该是我甩了他。”
这两句回答都模棱两可了,方景洲看不出她是真的迷糊还是不愿意说,但话题进行到这儿,他有点收不住,“你还爱他吗?”
栗芷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的问题,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走在身后的小包突然喊了一声方景洲的名字。
“哎方**官,咱们点辣锅还是不辣啊?不辣的话吃起来没什么意思啊!”
第12章
是夜。
D市某繁华商业区中心一家装饰低调的酒吧。
男人只穿了件V领黑色线衫,领口的的一颗扣子没扣,松松垮垮地露出半枚锁骨,下面是一条挺括的米色长裤。上重下轻的穿法是一般人的大忌,但由于这男人身材比例完美,反而使得一条舒展支撑地面、另一条蜷在高脚凳上的长腿显得越发显眼。
此时男人正坐在吧台前喝酒,修长的手指撑着额角,垂着眼,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整个人周身都弥散着一股寂寞的味道。
既然是寂寞,便有在旁观望多时的人忍不住上前搭讪。
喝到第五杯的时候,在他身后沙发上坐了许久的一名男子终于起身来到吧台,随手挪走了他面前的半杯酒。
“你应该有些日子没来了。”说话的是沉寂多年、近期却突然爆红的知名歌手,镜头前一向沉稳清高,声音也空灵不食人间烟火气,只是绝大部分人不知道,他还是这家入会条件极其苛刻的会员制酒吧的老板。
沈风和手里的酒杯被人突然拿走,也不生气,只是抬眸扫了一眼对方,什么都没说,扭头向酒保要了一杯新的。
酒吧老板笑了一声,再次将就酒杯抽走。
“简林!”男人终于忍不住沉声警告似的吐出两个字。
名叫简林的酒吧老板朝酒保示意了一下,对方便知趣地转到另一个地方忙活去了,偌大的吧台上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沈风和,你的小栗子不是回来了吗,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买醉?”
业内熟知,沈家的这位公子性情疏冷,一向不喜声色,大家都是疯玩的年纪时他就几乎从来不会露面,偶尔被拉到场子里也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等到后来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筋跑去创业,人一忙起来就连普通饭局上都见得少了。
独独差不多三年前,这人忽然来了他这间平日没什么人光顾的酒吧,话也少,来了就单纯地喝酒,喝完就走,半句废话都不说。不过挨不住简林对他感兴趣,偶尔凑过来和他搭一两句腔,一来二去,两个人也就从原来酒会上的点头之交变得慢慢熟了起来。
简林知道年前沈风和寒窑苦等了三年的女朋友回来了,却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磨人的人物,怎么几天没见,沈风和看着比之前更不好了。
“我没买醉,在等人。”男人虽然连喝了几杯,但那双黑眸里的目光还是清醒的,听到简林问他,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简林是眼睁睁看着三年来沈风和的目光越来越沉、话也越来越少的,但前段时间听说“小栗子”回来了,这个人眼底的光是掩都掩不住的,还以为能重新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沈风和,可惜好景不长,他能再在这里出现,就意味着事情进展似乎并不顺利。
“要我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吃回头草,沈风和,就凭你,什么花花草草得不到,何必非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目光一直望向门口方向的沈风和终于侧过头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我什么花花草草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小栗子。”
简林:得,就当他什么都没说。男人矫情起来真是连他自己都怕。
说话的时候,打门口那边忽然撩起门帘走进来一个人,一身浓浓的书卷气,鼻梁间架着的金丝镜框使得他越发显得斯文。来人环顾四周,视线在简林和沈风和身上定格片刻,便迈步朝这个方向走来。
简林“啧”了一声,“你在等他?”
“嗯。”
沈风和拿回刚刚被简林抽走的酒一饮而尽,“哐当”一声搁在大理石镜面的吧台上,起身朝迎面走过来的人走去。
简林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哎”了一声,拔高声音在后边提醒了一句,“物品损坏可照市场价赔偿,明天晚上开业前要恢复原样!”
话音未落,只见沈风和一记漂亮的勾拳已经打了出去。
被打的来人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扶着走道边上的沙发靠背才站稳。沈风和这一拳打得毫不留情,那人是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才笑着抬起头来的。
“沈风和,你讲不讲道理?”
“我好像警告过你,”沈风和活动了一下手腕,语气还是漫不经心,但声音越轻,就意味着他的情绪越糟糕,“离她远一点。”
被打的人随手抽出一旁桌上的纸吐掉嘴里的血腥气不怒反笑,“要不是我告诉你栗芷在区法院,你现在还傻兮兮地等她回来呢,能这么快见到她?”
危险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没说话。
“方景洲,这怎么回事?”简林看出沈风和等的人就是方景洲了,可是听他俩这对话,没闹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对他宝贝来宝贝去、捧手心都怕化了的小栗子出手了?”
不是有句老话叫“朋友妻不可欺”吗?
被打的方景洲摇了摇头,几步就绕到了简林身旁的吧台前坐下来,“中午下班和栗芷去吃饭,被这块望妻石误会了。”
简林拖着长音“哦”了一声,一指沈风和对着方景洲下了结论,“活该你被打,敢动沈风和的人,你是在玩/火/自/焚?”
“栗芷现在可不是沈风和的人,”方景洲顺手拿起吧台上的冰块敷上嘴角,抬高了声音,“不就是被甩了吗,想见她就约出来见,整天鬼鬼祟祟地守在法院门口算怎么回事?”
沈风和从小到大拽了这么多年,自己创业拿不到B轮投资的时候也没跟家里开一句口,不也硬着骨头强挺过来了,怎么一到栗芷这就怂了,一点都不像眼睛长在脑袋尖的“沈少”,也忒窝囊了些。
这下倒是戳中了沈风和的心,后者眸色一沉,“她和你说的?”
“说什么?”方景洲本来想说栗芷每天跟他说得话多了去了,谁知道他问得是哪句。但刚被打了一拳的嘴角还隐隐作痛,他可不想再来一拳,明天回办公室保准要被包菲菲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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