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旁边的司机大叔放了音乐,是非常民族风悠扬的歌曲,伴随着这一路而过的各种风景,倒也算安静而舒适。
只是,大概二十分钟左右,陌缓开始有些昏昏欲睡,那抵挡不住的困意很快袭来,陌缓靠着坐背头一歪,便沉沉睡了过去。
……
天空泛起鱼肚白。
皇帝驾崩,六宫鸣钟。
萧景寒拟旨昭告天下,举国同悲。皇族皆要披麻守灵,准备丧葬仪式。
先皇的灵柩被暂时安放在太庙,择吉日再移至陵寝安葬,入土为安。
一片素白,声声哀鸣。
守孝满二十七天后,便是正式的登基大典。
东方的启明星刚刚落下,太阳尚未升起,天地灰蒙一片。
萧景寒在宫人的帮助下穿上了一身明黄繁复的龙袍,云顶金线绣以的九条五爪金龙,彰显尊贵威仪。龙冕上的珠串随着他的呼吸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礼乐响起,萧景寒心怀虔诚,面容沉静,随着礼部的官员一同前往太庙祝祷祭天。
祭天结束,又要前往永和殿。
沿着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一路向上,迈向权利。
进入永和殿,赤金打造的龙椅耀耀生辉,彰显了至高无上的皇权亦是责任。
文武百官依序进入大殿齐声上表道贺。
“恭祝新皇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景寒的手扶着纯金的龙头椅柄,听着百官朝贺,此时此刻,又岂止是万人之上可以形容的。
之前侍奉先皇的太监已请旨守陵,而新任的太监大总管是萧景寒曾经宫中的太监,此时正在宣读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我国肇基,国号东盛,授天命,其以二十年四月十五日即皇帝位,改为德盛元年。统承鸿业,仰承父恩,殷勤教诲。迨亲政,脸上守国之远图,经邦之长策。尔等百官,文武皆贤,股肱之臣,赞予重用……”
东方的第一抹阳光缓缓绽放,文武百官再次跪倒,高呼万岁。
萧景寒的脸上透着一股坚定,渐渐露出微笑,比那金色的阳光也毫不逊色。
他起身迈出大殿,殿外两侧也站满了百官与士兵。
萧景寒望着这大好河山,这跪倒一片的文武百官,忍不住撑开了双手,那随风扬起的宽大的广袖,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也吸引无数人趋之如骛的欲望。
萧景寒在无形拥抱这一切,他无比享受这个时刻。
“报。”
此时有士兵前来报告,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启禀皇上,四皇子和虎翼将军带领军队,现已经抵达城下。”
“哦?”萧景寒勾起玩味的笑,眼底有丝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表情却看不出喜怒哀乐。
“四弟终于回来了,甚好甚好。”
v 第三百八十二章 父皇是怎么死的?
萧景寒收敛起眼底的冷意,露出欣慰而欢喜的笑容,随后朝跟在一旁的太监总管德公公吩咐道,“德公公,待会,若四皇子回了宫,就直接让他来见我。”
“喏。”
其实就算不如此吩咐,想必萧景墨也会迫不及待的来找萧景寒,恐怕在萧景墨的心里此时已有太多的疑问和焦虑,也有太多的悲痛和震惊。
可对于萧景寒来说,这话说与不说区别却很大,他请萧景墨来,和萧景墨自己来,意义可就不同了。
想到这里,萧景寒嘴角泛起讳莫如深的笑意,眼底是凛冽的光芒。
他终于回来了,可这皇宫的一切却都变了。
……
明光殿。
萧景寒已经换上一袭明黄色龙袍,端坐在大殿之中,正静心批阅奏折,德公公一路小跑进来低头启禀道,“皇上,四皇子来了,正在殿外。”
萧景寒轻抬了抬眼皮,“宣。”
“喏。”
德公公低声应道,随即正准备走出去宣萧景墨进殿时,却赫然见携带一身风尘仆仆气息的萧景墨,已经大步走了进来,他身上还穿着霸气凌人的盔甲,紧绷着下巴,眼神骇人,那气势无人能挡。
萧景寒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闯入,却依旧气定神闲,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他抬眼看向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一身战神盔甲,威风凛凛,有如千军万马而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那股与生俱来的强者之气,比他这个皇帝还要足。
萧景寒的眼底掠过一丝忌惮和冷冽。
他未语,而萧景墨也没有说话,就只是紧紧盯着他,气氛很是僵硬而凝重。
就连一旁的德公公都感受到了这股拔剑弩张的气氛,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时揣摸不透萧景寒的心思。
按理来说,萧景寒此时既然已经登基为皇,身为四皇子的萧景墨是理先行礼跪拜的,可看萧景墨这一副进来就对峙的态度,皇上没发怒实属不易,只能说皇上对四皇子这个从小相伴长大的弟弟,到底是情深义重。
“你先出去。”萧景寒对德公公下命令。
“喏。”德公公一听如释重负,哪还想多待,立马溜了溜了。
待德公公走出去之后,萧景寒露出宽厚的笑容,望向萧景墨轻声说道,“四弟是终于回来了,朕每日都在盼着你回来,想来你此次第一次出征,经验不足,驰骋沙场,刀剑无眼,必定是十分凶险。不过,却不愧是我四弟,不仅降服了边境几个小国,还将北梁国一举拿下了,签订了二十年和平之约,并且每年都会对我东盛国进贡,你可知……”
“父皇是怎么死的?”
萧景墨厉声打断他的话,第一次发现这个跟他从小长到大,给予他无数关爱和照顾,情同手足的兄长,早已经让他看不透。
他那双眼里早充斥着雄心勃勃的野心,以及对权势和皇位无法遏制的欲望。
而他们之间二十年来的兄弟之情,曾经无话不说彼此信任的关系,早已经在这场皇位权势的洪流争夺中,越来越淡,越走越远。
v 第三百八十三章 还是觉得,坐上这皇位的应该是你?
萧景寒听到萧景墨这声质问,嘴角的笑意烟消云散,深邃的眸子紧盯着他,说道,“太医说,是操劳过度,心力交瘁而死。”
“是吗?”
萧景墨冷声反问,“你不是在信中跟我说,他的身体无恙,一切安好,让我无需挂怀么?为何突然会心力交瘁而死?”
“朕在信中确实这样跟你说过,但那只是为了安心打仗,不想扰你分心,安慰你的说词而已。”
萧景寒站起身,慢慢踱步朝他走过来,便继续说道,“实际上,父皇日夜操劳,身体是每况愈下,一日还吐血昏迷。后来太医一直开方子给他调理身体,叮嘱切勿操劳过度,奈何那日在你传来捷报不久之后,他在批阅奏折时,突然再次吐血昏迷。而那一次……”
萧景寒没有再说下去,语气变得沉重和感伤。
萧景墨静默地听完这番话,漆黑的眸子锁定着萧景寒的脸,似乎想从他微妙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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