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这么远,我应该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可我却觉得自己听得分明,他说,“父皇,你走好。我一定会好好的。”
我急忙将脸上的泪抹掉。我知道,那孩子,比他的母亲坚强许多。
见过安寿,潘婧便催促我回锦州。
我也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于是找回王根,回到了锦州。
“王根,”临进门前,我叫住了王根,“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陪着我,你辛苦了。”
王根惶恐地转过身来看我,“夫人,您说这些话折煞小的做什么?要不是没有您和老爷,我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呢。哪儿能有今天有妻有儿有女的好日子?”
我笑了笑,回他,“我知道你原先不叫王根……”
我话还没说完,王根立刻瞪大了眼睛看我,举天发誓,“夫人,天地良心,我真的是您和老爷的同乡王根。”
我只是想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不需要再为了背负一个捏造出来的身份。
“我已经全都知道了。”我对他道,“根本就没有什么老爷,我也不是你的夫人。”
王根只是不可思议地看我,“夫人,您没发烧吧?怎么尽说胡话?”
“我……”我还要说什么,突然看见庆春红着脸地从屋里奔了出来。
“相公!”庆春激动地抓住了王根的手,眼泛桃花,“你可算回来了!里面有个老爷……不,老爷说老爷回来了……我是说,老爷他……”
“你说老爷回来了!老爷没死!”王根神一般的理解能力简直令我叹为观止。
那厢庆春很配合地点头,差点没把红扑扑的脸蛋晃下脖子。
王根立刻激动了,直接丢开庆春死死扣住他的手,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屋里。
我有些凌乱了……潘婧不是说,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吗?那么,这个子虚乌有的老爷,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夫……夫人,你不进去看看吗?”庆春红着脸问我。
我只奇怪地盯着她看,问,“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庆春似乎猛然一愣,随后娇羞地捂住了脸,扭捏地朝我吐了句“讨厌”,然后,跑开了……
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无法理解刚才那只叫做庆春的生物。
走进大门就看见王根正拉着一个人嚎啕大哭,“老爷,你可算回来了!夫人和我以为你被强盗杀死了!夫人还差点殉情了!老爷呀!你可算回来了!”
我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那人一袭白衣,束着玉冠,手里握一把折扇,正勾着好看的唇角向王根解释,“我被强盗劫持到山寨做了四年苦力,今天才逃出来。”
王根拉着他的手泪眼朦胧,“老爷你没死就太好了!老爷吉人天相,大吉大利!”
王根又哭一阵,看见了愣住的我,奇怪地问,“夫人,您怎么不过来跟老爷说说话?”
我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瞧我!”王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急切地跟那人解释,“夫人死过一回之后,把以前的事都忘记了。”
“是吗?”那人扬起薄唇,握着折扇绕着我走了一圈,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最后拿折扇点了点我的脑袋,问,“你确定她只是脑子失忆,而不是脑子坏掉了?”
“哪能呀!”王根冲上来为我辩解,“夫人做生意可厉害了。而今我们王家绸缎铺已经开了五家分店,是锦州最大的绸缎庄了,每天日进斗金,赚的钱我都数不过来。”
那人一听到“钱”字,眸子立刻亮了,只见他转头对王根道,“既然咱们这么有钱,你马上去买几个漂亮的侍女回来服侍我。现在宅子里的仆从少得可怜,还没几个生得好看的……”
我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大喝出声,“安适!”
空气静了静。
王根奇怪地回头看我,“夫人,您叫谁呢?”
安适扫我一眼,拍了拍王根的肩,“别理她,去给我买侍女去。”
王根恭敬地应了,下去了。
我见再无其他人,冲上前抓住了安适的手,“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呜……”
所有的话都被突如其来的吻堵了个结实。
我不依不饶地瞪他,死活不肯闭上眼睛。
他放开了我,又一阵打量,笑,“看来真的不记得我了。可怎么办好?”
我怒气上扬,大声道,“安适,你还装……你干什么?”
身子被他打横抱起,他一边大踏步地往卧室走,一边俯身对我邪魅一笑,“得让你想起我来,就从身体开始。你觉得如何,娘子?”
“听说王家绸缎铺的老板娘养了个小白脸,那模样可俊了!”
“不是说是他们家老爷回来了吗?”
“什么老爷呀!你见过他们家老爷吗?谁见过他们家老爷呀!所以说,绝对是个小白脸!”
“恩,绝对是个小白脸!”
聪明处处算计,春风得意。
冲动横冲直闯,总是受伤。
冲动爱上了聪明。
一路跌跌撞撞,冲动居然稀里糊涂地幸福了。
聪明在享受幸福的同时总忍不住有些痛心疾首:
他为冲动付出了什么,那个傻瓜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以她的智商……不提也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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