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未定_时久【完结】(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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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里仿佛又有一根线贯通了,她正要去细想,忽然发现自己走到了老宅偏门角落,这头还有一个楼梯,无人把守。

  何岚氲左右看了看,宾客都在院子和大厅里,没人注意到她。

  她提起裙摆,轻手轻脚走上二楼。楼道直通中庭,从这头还能看见两名保安身穿西装的背影。听到背后似有动静,保安回过头看了一眼,她连忙闪身接着跑到三楼。

  三楼彻底不见人声影迹。走廊里没有开灯,深棕色的护墙板让楼道显得有些凝重昏暗,但并不阴森。地板是旧物,踩上去微微咯吱作响,她怕声音太大,只能踮起高跟鞋用脚尖走路。

  岳孝贤在这儿吗?如果见到他要怎么说?他会不会叫来保安把她直接叉出去?

  她沿着走廊一间一间屋子找过去,门都是锁住的,里头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即将走到长廊尽头时,背后突然传来脆生生的一句:“你在找什么?”

  何岚氲吓了一跳,回头就见走廊里逆光站着一个人。她第一眼没看清,因为那人穿了一身黑衣裳。

  待眼睛慢慢适应了光线,才看出叫住她的是个十五六岁、身材瘦小的少女。今天这样喜庆的场合,她居然一身全黑的连衣裙,连袜子也是黑色的,偏偏脚上却又穿了一双红皮鞋,站在这阴暗的老宅走廊里,有几分瘆人的诡异。

  黑色连衣裙上唯一的点缀是胸口两粒金黄的纽扣,一左一右离得很近。何岚氲正觉得奇怪,“纽扣”忽然滴溜溜转了转向她看过来,中间一道漆黑的细缝陡然扩张。

  何岚氲被吓得不轻,往后退了一步才站稳。原来那不是什么纽扣,而是黑衣少女怀里还抱了一只黑猫,光线昏暗看不清轮廓,只露出金色双瞳。

  “你在找人吗?”少女又问了一遍,清脆而空灵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我可以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少女说:“我叫婷婷。”

  因为大家一直叫男主婷婷,婷婷感受到了来自异世的召唤,重生成了一位娇美的少女。

  直女女主无法接受百合,含泪跑走,消失在长廊尽头……

  Bad ending.

  全文完。

  ——瞎编的不要当真。

  第56章

  何岚氲忽然觉得周围安静了一瞬,仿佛有人按下了暂停键, 楼下宾客的喧闹声都被隔绝, 如同进入真空地带、双耳失聪一般。

  但她分明还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上来找洗手间, 客人太多了, 下面两层的都有人在用。”

  转瞬那远远近近的人声嘈杂又活跃了起来,从真空回归人间。

  少女似有些失望:“洗手间呀, 就在你后面, 玻璃门那间。”

  何岚氲回头看了一眼, 斜后方确实有一扇门上半截是玻璃,便说:“谢谢你。”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少女在身后又问了一句:“真的不用帮忙吗?”

  “不用,谢谢。”她推开门走进洗手间里。

  幸好只是个小姑娘, 比较好糊弄。她想。在这里头避一避,等她走了再出去找吧。三楼快找完了也没见到岳孝贤的踪迹,难道还要继续上四楼吗?

  何岚氲把空香槟杯放在洗手台上, 对着镜子整理仪容。礼服裙子是按照岳凌霆报的尺寸号码买的, 上身才发现腰身还是空落落地大了一圈,这么几天时间她居然又瘦了。

  她揪起腰上宽余的布料, 左右旋身照了照又放开。很快就会胖回来的吧?

  等了三五分钟, 外头听不见动静, 她重又打开门走出去。

  黑衣少女已经不见了, 空旷的走廊里异常安静。

  好像……太安静了一点?

  她侧耳细听, 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明明楼下还有那么多庆祝婚礼的宾客,音响循环播放浪漫的轻音乐, 为什么都听不到了?

  就像刚才,突然被真空隔绝了一样。

  她忍不住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在走廊护墙板上敲了敲,叩叩有声。

  一种奇异而又莫可名状的感觉攫住了她,好像这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要不要下楼去看看怎么回事?

  她正要回头,忽然听见一声猫叫。

  是少女怀里抱的那只黑猫,金色眼瞳,浑身漆黑——其实也不是全黑,被少女抱着没看到,现在落地才发现,黑猫的四只脚,毛色竟然是暗红的。

  只听说过猫有四蹄踏雪,没见过还有四蹄踏红,再说猫会长红色的毛吗?还是染的?

  猫咪的主人不知去了何处,它独自躲在墙角,冲她叫了一声后,便转头从门缝里溜进身旁的房间。

  何岚氲跟过去,发现那扇门虚掩着。刚刚她明明从这里经过,每扇门都是锁住的,难道漏了这间吗?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年代久远的木门发出喑哑的吱嘎声。

  里面是一间书房,面积不大,右侧整面墙打满了通顶玻璃门书柜,与护墙板一式的用料;书柜前方摆了一张大实木写字台,台面上干净整洁,除了一面立式相框,别无他物。

  她忽然觉得这书桌有些眼熟——岳凌霆在主楼的办公桌,好像就是这个材质样式,桌上也摆了一面相框。

  她冲过去拿起相框,慢慢翻到正面。

  照片是用老式的胶片相机拍的,画质与高清数码相片略有不同,显得柔和而陈旧。照片上的人穿亚麻本色衬衫和同质地长裤,双手插在袋中,裤腿挽起,赤脚走在潮水起落的沙滩上。海风把他的衬衫吹得向后鼓起,发丝飞扬凌乱,他微微低着头,神情恬淡,隐含笑意。

  那种心脏被利刃劈开的脆弱痛感又来了。她把相框按在心口,仰起头深呼吸,以免自己当场就要崩溃痛哭。

  抬头看到墙上、书架上还有更多的照片。她抱着相框依次看过去,全都是岳凌霆和其他人的合影。

  最前面是近期的,岳孝贤六十大寿,他们一家人,父母和三个儿子的全家福;往后则稍微久远一点,岳孝贤中年时期,其中就有她见过的岳凌宙十岁生日合照;再往后就是岳孝贤年轻时的照片了,公司上市、创办奠基、结婚酒宴、大学毕业,甚至还有他少年、童年的留影,最早的一张岳孝贤看起来只有七八岁。

  他的身边都有同一个人,一个年岁面貌不曾更改、长得和岳凌霆一模一样的人。

  那是岳凌霆?还是瞿望霆?抑或是其他的名字和身份?

  沿着墙上挂的照片,时光一点点向更早更远的节点回溯。岳孝贤不见了,换成他的祖父岳南榽,照片也从彩色变为黑白。岳南榽青年和老年之间有几十年的断层,岳凌霆没有出现在照片里,但是在岳南榽十岁到二十多岁期间,他们留下很多日常合影。

  她甚至看到了放大的贺澂笙肖像,以及她结婚时的集体照。照片上一大家子人,有扮演花童的幼年岳南榽,正中是身穿婚纱的贺澂笙,身边的新郎官相貌英俊、丰神如玉。

  她还记得基金会宣传册上的介绍,他叫慕剑晖。她只觉得贺澂笙亲切面熟,没有直接认出来,却一眼认出了慕剑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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