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吃荤腥,不太好吧……
叶桉自然不能真将小白鸽炖成汤,当夜便扬手将它放了回去,她回屋后和衣躺下,彻夜难眠,生生熬到了第二日天微微亮起,一个鲤鱼打挺便灵活起身,来不及洗漱就从侧门出了韩府。
集市上,许多农妇刚刚将卖菜的摊位搭好,青菜、黄瓜,青翠欲滴,叶桉却来不及过多欣赏,沿着街道寻找买鸽子的人。
时间太早,且不说卖灰鸽的人鲜少,还想找到一只白色的鸽子,那更是难上加难,叶桉走了半条街,依旧没找到一只白鸽,有担心时间晚了错过了早饭,只得退而求其次买了只灰鸽,心想反正待会都会把毛拔光,料韩渠也认不出来。
早上的街道人烟稀少,叶桉独自一人奔跑在回韩府的路上,只觉这一生也没曾如此拼命过,她气喘吁吁将鸽子送到膳房,然后交代厨子熬成汤。
接过鸽子的厨子久久不肯动作,叶桉一边喘气一边催促,“快去啊,再不去来不及了!”
厨子汗颜,轻声说:“已经来不及了……”
“嗯?”
“这汤熬好可能得几个时辰,赶不上二少爷的早饭了。”
叶桉愣住,最终只能摆摆手,说:“算了,先炖着吧……”
她一手插着腰一手揪着头发走出膳房,无比烦躁,脑子飞快转动着,思考因该用什么借口来搪塞韩渠。
另一边,待叶桉离开后,厨子手里逮着那只灰扑扑的鸽子,恭恭敬敬走到坐在膳房后院石桌上喝茶的人跟前,弯着腰问:“二少爷,这鸽子,还炖吗?”
“炖呀,炖了留着我晚上回来喝汤。”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鸽:容易吗我,怎么总是被人惦记着吃肉喝汤呢,我可是信鸽啊!是有着光荣而伟大的使命的角色!不是咸鱼!!
☆、十五则消息
叶桉从膳房离开,提心吊胆赶去韩渠的院子伺候他起床,不料她刚刚踏进院子就看见他已经在院子里练功了。
她更加心虚了,快步走进院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二少爷您这么早就起床了呀!”
韩渠收回打出的拳,抖一抖衣袖,淡淡回到:“倒也没你起得早。”
除了讽刺,叶桉没再听出别的意思,误以为韩渠是在怪罪她过来晚了,便自作主张解释一番。
“奴婢刚刚去膳房为少爷布置早饭了,因此才耽搁了些时候。”
“嗯,无碍。”韩渠负手走进屋,问:“我要的鸽子汤准备得怎么样了?”
叶桉进屋,将放在盆里的帕子拧干递给韩渠,话语中满是抱怨与无奈,“膳房的厨子把鸽子下锅迟了时候,可能,赶不上您的早饭了……”
韩渠接过叶桉递过来的帕子,漫不经心地擦一擦手,然后又将其扔回她手里,听了她的话后怒气肆溢。
“是吗?如此那便把那厨子开了吧,我韩府从不养无能之人!”
叶桉一愣,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只是随意找个借口,想将鸽子这事翻篇过去,料想堂堂韩家少爷,定然也不会因此为难一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厨子,可是,他居然……
“哦,对了,我韩府也从不随意撵人,你传话的时候记得把原因仔细说给他听听。”
“别,少爷,奴婢求您了,别让他离开韩府!”叶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抓着韩渠的大腿苦苦哀求道:“如果您真要惩罚,那就让我离开吧!”
韩渠拧眉,俊脸黑作一团乌云,怒气使他的声音已经微微颤抖,一字一句道:“你先起来!”
“不!我不起来!”叶桉望着他,哭到忘乎所以。
“你先起来。”韩渠很是无奈,语气缓和了半分。
“少爷要是不答应奴婢,奴婢就一直不起来!”
韩渠:“……”
“你压着我的脚了!”韩渠暴跳如雷,怒吼:“起来!”
叶桉的哭声戛然而止,忽然静谧的屋子变得万分尴尬,她猛地低头,发现自己的膝盖正跪在韩渠的脚尖上,他穿的还是昨晚的黑色布靴,和她的白色罗裙相称,黑白分明,晃得叶桉眼睛疼。
她咬咬唇又咬咬牙,跪着从韩渠的的脚上挪开,继续抱着他的腿开始新一轮痛哭。
“为什么要替他担罪?”
“奴婢,奴婢喜欢他,不想让他难过……”
韩渠嘴角抽了抽,低头看叶桉埋着头哭得正欢,忍不住提醒道:“别人有妻室,你知道吗?”
“啊?”叶桉顿住,微微仰头,很是惊讶。
她跟那厨子不算熟,但好歹共事了几个月,居然不知道他已经成家了,这真是对叶桉这个专门探消息的人的一种变相侮辱!
叶桉抽一抽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没关系,我可以当……”
“算了!”韩渠打断她,“鸽子汤留着我晚上回来喝,早饭就不用上了。”
叶桉跪在地上,扭着腰看韩渠走出房间,又跪着调转身子,看着韩渠直直走出院子……
所以,他的意思是,早饭他不吃了,鸽子汤他也不喝了?
叶桉腾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一拍裙子上的并不存在的灰尘,成功笑成了一个傻子。
……
晚上,韩渠在商行里遇到点棘手的事儿,所以披星戴月而归,叶桉坐在门槛上打蚊子,见他出现,便欢快地迎了上去。
“二少爷回来了呀,我去膳房让人把晚饭热一热!”
能看出来,她的心情似乎不错,走路带着一股风,轻飘飘的,韩渠见她的右脸颊上被蚊子叮出两个疙瘩,被她用手抓过了,红了一片。
她在这儿等了他多久呢?韩渠心尖有这些暖暖的。
“不急,先进屋我跟你说件事儿。”韩渠轻声说。
叶桉听话地跟在韩渠身后进屋,等着他的吩咐。
“明天我要去茶庄,估计要在那边待上两三天,你跟着我一起去。”
“啊?一起去茶庄吗?”
叶桉有过片刻呆愣,随即又反应过来,她是韩渠的贴身丫鬟,离家两三天,自然得让她跟着才算合理。
“奴婢明白了,奴婢待会儿就给少爷收拾行李。”
“嗯。”
韩渠走到桌边的板凳上坐下,抬手拿起茶壶。
叶桉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握住茶壶的手柄,要替他斟茶,一时之间,她的双手覆上韩渠的手背,随即便见他悠悠偏头定定望着自己,直觉片刻微凉片刻炽热。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屋外树上歇着的几只夏蝉聒噪地叫个不停,叶桉只觉眼前人的眼睛比屋外的星星还要亮。
韩渠的手背微凉,叶桉不自觉就羞红了脸颊,一片炽热,到是把脸上那块蚊子叮过的红肿压下去了不少。
“你有没有骗过我什么?”韩渠依旧盯着她的眼睛,企图看进叶桉的心。
她眼睑微扇,眼波不似先前那般清澈,说出的话到是一如既往的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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