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盯着,片刻后便见韩渠忽然从马车里钻了出来,飞身上马,动作敏捷,可惜距离太远角度不适,叶桉看不清他是如何才让受惊的马停了下来。
叶桉愣住了,目瞪口呆地楞住了。
韩渠今日穿了一身质地上好的白衣,他白衣飘飘,看着不像商人,倒像是个仗剑走天涯的侠客。
红日,烈马,白衣少年……
叶桉想,这辈子她都能记住这个场景,韩渠惊艳到让她窒息,或许,还让她,流了鼻血……
韩渠见她始终没什么反应,心中也有一丝焦急,又问了她一次。
叶桉这才缓过神来,干练地拈着袖口将鼻血擦干净,看见韩渠放在面前的手,正想搭手就着他的手站起来,可伸手到一半又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
愣了片刻,她将手转了个方向,对着一脸无辜的车夫。
车夫皱着眉头,不明所以,翘出食指反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
叶桉点点头,甚至晃了晃手肘。
车夫看了看同样站在身边韩渠,等着他发话。
韩渠面色无常,淡定站起身来,负手淡定走回马车边,只是在他转身那刻,谁也没有看见,那陡然变得无比冷淡的俊脸是如何的骇人。
车夫将手覆在自己的大腿上擦了擦先前勒马时急出来的汗,弯腰欲将叶桉扶起来。
叶桉一扫先前的呆愣,一双杏眼里盛满了藏不住的狡黠。
在起身那刻,她皱着眉头,右手扶着盈盈一握的细腰,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嘶~等一等等一等,我的腰……”
车夫被叶桉吓得冷汗直冒,猛得撤回了扶着她胳膊的手,惊恐道:“怎……怎么了?”
“我好像扭到腰了……”叶桉面目扭曲,看起来似乎伤得十分严重,“大哥,您能不能去跟二少爷商量一下,让我……让我去马车里坐坐?”
“这样行吗?”车夫皱着眉头,不禁怀疑叶桉的提议,也怀疑车里坐着的二少爷,自觉自己不应该陪她一起冒险。
“能行的,你去试试,其实二少爷很好说话的。”
车夫将信将疑,最终还是磨不过叶桉,去了马车边。
“二少爷……”
“让她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再战(^O^)
☆、十七则消息
车夫难以置信,弯着腰“诶”了一声,跑到叶桉身边,从心底里对她多了一丝敬意。
难怪这姑娘胆敢如此放肆地对着二少爷做鬼脸,原来她对二少爷竟是如此了解。
“姑娘我扶您上车吧,二少爷准你上车歇息呢!”
叶桉奸计得逞,内心欢喜面上却表现得收敛,拽着车夫的胳膊一瘸一拐来到了马车前,她一只脚登上马车,后知后觉自己表现得太过急切,心虚地瞟一眼车帘,确定它的确关得严丝合缝这才放下心来。
“大哥,能不能麻烦您扶我一下?”她声音娇弱,听起来就像随时都会被风刮倒一样。
车夫大哥:???
姑娘,青天白日可不能胡言乱语啊!我这不是正扶着你的吗?
马车内,韩渠本是乖巧坐着安静等叶桉进来,不料等了半天才迎来些许动静,再听见声音便是叶桉那句柔柔弱弱的请求,搁着帘都能酥软他的耳根,再联想到先前她无视自己伸出的手,唇角下沉,怒气不禁在五脏六腑之中窜开。
他猛地掀开车帘,先是将视线放在握住叶桉胳膊的车夫的手上,唇角再次下沉,继而看着她的发顶,声音不悦:“还想不想坐车了?”
“想的想的,奴婢马上就来!”
叶桉状似艰难地抬起另一只脚,就着韩渠掀开的车帘弯腰钻进马车里。
墨蓝色的车帘缓缓合上,车夫叹气,撑手跳上马车,拿起鞭子重新将马赶上正道。
马车的内饰精致,叶桉坐在车内,忍不住在心底感叹韩家的奢侈,出行的马车都是如此讲究。
臀下坐着的是舒服的软垫,马车四壁绣有刺绣,在她的颈后还留有一扇观景用的小窗,小窗的帘子被风微微吹起,引得叶桉十分想转头将它狠狠扒开,好把车外的景色统统揽进眼底。
可是,她不敢。
韩渠正襟危坐,双手覆在膝上,让叶桉觉得,她多有一个动作,都是一种变相的放肆。
和他待在一处,她感到无聊且压抑,不知不觉早已目光呆滞,神游四方,就连马车几次撵过石子引起颠簸也不曾察觉,甚至还轻声叨叨一句:今天路上的石子可真多!
韩渠依旧端坐,只是微微扭头瞥了一眼那个因摔下车伤了屁股的某人,见她面色无异才又缓缓转过头。
……
马车虽快,但路途却长,就在叶桉已经想到了晚年赚够了钱要买一座宅子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茶庄。
叶桉首先起身,打算先行下车才好将韩渠扶下来,到底自己是丫鬟,有些面上的东西即使她不想做,也得做。
不料,她坐在马车上保持一个相同动作的时间过长,身子早已变得麻木,掀开车帘起步便是一个踉跄,叶桉身子前倾,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和地面的第二次亲密接触。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伸过一只手臂,一把拦住了她的……脖子!
叶桉身体重心全无,全靠脖子上那股力支撑着,手臂勒得她满脸通红,又咳又呛,她双手扣着韩渠的胳膊,又抓又挠,留下了求生的印记。
这英雄救美的戏怎么和她以前在话本子里看到的不一样呢!
韩渠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弯了弯唇角,终是使力将叶桉向后揽去,绑了发髻的后脑勺不可避免地撞上了他的胸膛。
一声闷响,叶桉怔了怔,片刻后才惊觉,放开韩渠的胳膊,两步跳下马车,灵活得像只猴子,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下车后,叶桉低头向韩渠请罪:“奴婢该死,误伤了少爷!”
“伤好了?那正好,下午跟我一起去茶田看看”
叶桉:“……”
韩渠抬起胳膊瞧了瞧,白皙的手臂上红痕交错,杂乱无章,他甩了甩胳膊,又扭了扭手腕,面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打算多作追究。
果然,就在叶桉埋头的这段时间里,韩渠早就轻身从马车的另一面跃下,朝茶庄走了过去。
正午的太阳高高挂在脑袋上,投下的影子短极了,叶桉疾步追上韩渠,乖乖跟在他身后,两人短短的影子一同缓缓移动,又在走进廊下时一前一后消失。
走进茶庄便有几个男人迎了出来,几人在看见跟在韩渠身后的叶桉时皆是一顿,再然后又是极其默契地藏住自己的失态。
领头的人弯着身子,慧眼看见了韩渠手肘上的红痕,恭敬地寻问二少爷在路上可还安好,叶桉心虚地缩头,往韩渠身后藏了半分。
她不明白,韩渠为何要将右手的衣袖高高撸起,在韩府待的不长不短的日子里,她并没有看到他像此刻这般……不雅,明明今天也并没有热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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