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渠笑笑,拿起筷子点了点中间盘子里那条鱼的嘴巴,提醒,“你没发现吗?每当我们走过一个地方,总有人念念有词。”
“或指指点点。”韩渠特意顿了顿,将筷子移到鱼鳍上,又点了点。
叶桉怔住,韩渠说的这些,她还真没发现……
当时她一心自作多情,认为韩渠是在存心折腾自己,也就认命跟在他身后,认真跟着他逛大街,哪会去注意周围的人。
“没发现?”韩渠挑眉,似乎并不是很惊讶。
“奴婢眼拙,不曾发现。”
“嗯,没多大事儿,吃饭吧。”
叶桉:“……”
叶桉看着韩渠的筷子终于从刚刚那条被指指点点的鱼身上挖走一块鲜嫩的肉,委屈极了,委婉暗示一番。
“二少爷的手生的真好看,握笔好看,拿筷子也好看!”
韩渠翻动手腕,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片刻,若有所思。
叶桉眉眼如画,眼睛微不可察地弯了弯,无声为自己庆祝。
“是挺好看的。”某人将自己观察的结果做一个简单的总结,又啧啧嘴,接着说:“其实你的手也好看,可你不会握笔。”
叶桉:“……”
我不会握笔,但我会拿筷子啊!
韩渠看着她被自己堵到无言以对,心中的畅快又多了一分,这才叫来小二多添了一副碗筷。
叶桉满心欢喜,终于拿上了期待已久的筷子,什么担心什么鸿门宴,统统抛去了十万八千里。
她漂亮的手指捏住筷子,夹上那块觊觎多时的狮子头,正要往嘴里送去,韩渠的声音便再次传进了她的耳朵。
“你觉得,这个酒楼的菜和悦来客栈里的菜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叶桉手指一顿,圆圆的狮子头霎时掉在了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却震得她的脑子嗡嗡作响。
她抬头,便见韩渠将筷子搁在了碗上,定定看着叶桉,似乎是在期待她的答案。
“奴婢没吃过悦来客栈里的菜。”也还没吃成这酒楼里的菜!
“哦,本少爷忘了,是你爹喜欢去悦来客栈,不是你。”韩渠拍拍脑门儿,似是恍然大悟。
“我吃好了,咱们走吧。”
叶桉再次无语,目光黏在那颗从嘴边溜走的狮子头上,恋恋不舍地跟着韩渠离开。
嗯,她确定,韩渠是故意的。
楼下稀稀疏疏坐了几桌人,能来这个酒楼里吃饭的,都是些条件尚且不错的人,此刻见到韩渠从楼上下来,也不似先前大街上的张三李四般窃窃私语,反倒直接嘲讽起来。
——“呵,那不是韩少爷吗,长得的确是人模人样。”
——“哎,可惜他品行不端,不配与你我为伍啊!”
——“一个不知羞耻的人罢了,别说来败了咱们得兴致……”
几个人一言一语,听得叶桉云里雾里,她偷偷看一眼昂首阔步的某人,再看一眼旁边勾肩塌腰的人,两相对比,到底是谁配不上谁!
反观韩渠倒是一脸坦然,甚至还有闲心等她跟上,叶桉两步走到他跟前,好奇问道:“二少爷,他们这么说,你都不生气吗?”
“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说吗?”韩渠不怒反笑,反问叶桉。
“因为……”
他微微俯身,附在叶桉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将昨日壮小伙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她听。
顷刻间,叶桉眼睛倏地睁大,目光无神,眼底只剩诧异……
话毕,韩渠站直身子,看着她脸上的震惊,似乎还有淡淡的鄙夷,忍不住轻哼。
呵,怪谁?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还要更(傲娇)╯^╰
☆、二十四则消息
叶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韩府的,带着不可思议,带着疑惑,带着自我怀疑。
韩渠此人,到底高傲,怎么会做出那种事,还是在府中的庭院里,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定是有人在造谣。
怎么会有人造这么恶心的谣,丝毫没有根据……
等等,恍然间,叶桉似乎想到了什么,脑海中闪过前几日韩渠在院子里扎马步的情景。
庭院,韩渠,扎马步……
叶桉:“……………………………”
叶桉汗颜,不会吧……
细思极恐,韩渠今日为何带她出去,在酒楼里问她那些话,让她比较悦来客栈和酒店的饭菜。
韩渠只去过一次悦来客栈,他吃过的山珍海味数不胜数,怎么会唯独对悦来客栈的念念不忘。
叶桉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脸色苍白,脚步踉跄,也不顾此刻是什么时辰,就要出去。
客栈里,周式正帮着蒋朝关店门,就在只差最后一扇门的时候,叶桉便风风火火赶了回来。
周式愣住,半天才回过神来,问:“桉桉,你怎么回来了?”
叶桉气喘吁吁,扶着周式的肩头,弓着身子轻轻喘气,神色不安,“阿怀在哪?”
“他去收账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出事儿了吗?”
“没事儿,有时间再跟你细说。”
说完,叶桉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猛地推开门走进去,着手在楚荷平常写字的桌案上翻翻找找,终于,在桌角的一团废纸堆里,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她拿着小纸条,双手颤抖,无奈看着一团一行字又不认识,带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桉提着裙子噌噌噌跑下楼,抓住周式的胳膊,缓了缓气儿,小心翼翼地问:“我问你,你知不知到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桉桉你知道的,我也不识字……”周式食指轻蹭鼻头,说话有些不自然。
“那好,你给我说说阿怀是怎么解释我传回来的那幅画的?”叶桉再次深呼吸。
“那幅?你这几天传了那么多画回来……”
叶桉看着周式越来越心虚地表情,心道不妙。
“韩渠扎马步的那幅。”她看着周式的脸,不肯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扎马步?”
周式疑惑,皱着眉头想了又想,片刻后才恍然大悟,明白她说的是那幅画,表情狰狞,“我说妹妹,你的意思是说,你那画的是韩二少爷扎马步?”
“不然呢?”叶桉闭眼,咬牙切齿道。
周式没说话,他知道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闭嘴,别惹这位姑奶奶发火。
而事实上,叶桉已经气到心肝都在颤抖了,周式的沉默,周式的默认,让她真想找个棒槌将他敲得昏死过去。
然而,她生命力顽强,不死心地问:“上次外界传言韩渠喜欢斗蛐蛐是不是也是你们的杰作?”
这次周式表现得到是坦然,无辜地说:“那次我俩的确是按你的意思传的消息。”
52书库推荐浏览: 八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