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桉无语,她在心里不停劝说自己,要相信他,相信他!可韩渠一个字也不多说,再怎么他们现在都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这样做真的让她心里很没底。
韩渠在假寐,叶桉生着闷气,两人一时之间都没再说话。
过了没多久,屋外便传来了钥匙碰撞的声音,有人开了门,端着饭走了进来。
那人脸上横了条狰狞的刀疤,看起来便像是过惯了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行事更是粗暴,他进门便抬脚一勾,嘭的一声将门重新关上,叶桉微不可察地咽了咽口水,祈祷自己能够平安幸福。
“快乖乖过来把饭给我吃咯!”那人将弯腰将餐盘搁在地上,直起身子,伸出食指指了指韩渠和叶桉,面带厉色。
韩渠面色无异,起身走过去,见餐盘里就摆了两个馒头一碗炒青菜和一碗凉白开,他轻嗤,右唇牵起一抹弧度,“就吃这些?我刚刚可见你们在外面喝酒吃肉来着,不必区别对待到如此程度吧?”
刀疤男不耐,推了一把韩渠,说:“有吃的给你送来就不错了,还敢跟爷挑着挑那!”
韩渠一个趔趄,往前扑了半步才稳住身子,他脸上依旧挂着笑,语气变得讨好:“我哪敢抱怨,就是想劳烦爷帮忙把手上的绳子解开,我才能吃饭不是?”
刀疤男“啧啧”两声,朝着韩渠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韩渠再次走过去,抬手举到刀疤男跟前,对着打结的绳子点了点头,脸上嘻着笑。
刀疤男抬手扣了扣脸,笑得嘲讽,有钱人家的公子又怎样,还不是得在他面前觍着脸低声下气?
他拽着绳子的死结,埋头解了起来,可解了一半又突然顿住,绷直嘴唇将死结重新绑了回去,说:“听说你会点功夫?”
“练来强身健体的,三脚猫功夫。”韩渠面不改色。
“你过来!”刀疤男对着叶桉嚷嚷。
“大哥,我过不来,呐,脚都被你们绑着呢。”叶桉努努嘴,自己也很无奈。
刀疤男气结,心想怎么送个饭这么麻烦,他烦躁地端起餐盘,走到叶桉身边搁下,又蹲下身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转头叫韩渠过来。
“你过来,让她喂你吃。”
叶桉差点吐血,又同时感慨这哥们儿的谨慎,她估计,韩渠此刻都快要被气疯了吧。
恰恰相反,韩渠不仅没有被气疯,反而还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过来,在叶桉身边坐下,一脸乖巧地等着她投食。
叶桉无声地吞下嗓间的唾沫,颤声道:“你想先吃什么?”
“先喝口水,有点渴。”说罢,韩渠还当真咳了咳。
“磨磨叽叽像什么样!赶紧吃,吃完了我还得把你的手绑上。”说完他又绕着韩渠转了半圈,“然后再去找根绳子把你的脚也捆上才行。”
韩渠没说话,就着叶桉的手喝了两口水,明明是凉白开却生生叫他喝出了丝丝甘甜。
“吃馒头吗?”叶桉盯着碗里的馒头,虽然肚子饿得厉害,但她此刻却将饥饿抛到了脑后,白净的脸蛋染上了羞涩的红。
刚刚喂他喝水时,她见着他的喉结了,随着他咽水的动作上下浮动,引她看得痴迷。
啊!好像有点羞耻啊!
叶桉又将头埋低了两分。
“吃青菜。”韩渠摇摇头,随着她越埋越低的头也皱紧了眉头。
“哦。”叶桉乖巧地点点头,一手端着青菜,一手拿起筷子拈了两根青菜送到韩渠嘴边。
“你看着点儿,都快戳到我鼻孔了。”
“胡说!”叶桉偏过头来反驳,她明明凭余光看着呢,哪有戳到他的鼻孔!
韩渠轻哼一声,看着她偏正的脑袋,这才满意地叼走筷子上的青菜。
他吃饭快,碗里的菜本来也不多,几下便见了底,叶桉觉得可笑极了,想刚刚某人还叫她多吃点饭,只管吃饭,可她现在一口还没吃着呢,反倒是他吃了个痛快!
刀疤男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闲不住,当叶桉喂完韩渠最后一夹青菜时,他正转到了离两人稍稍远点的地方。
韩渠眼眸微眯,对着叶桉大声喊道:“就是现在!快!拿碗砸他!”
“什么?”叶桉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完全听不懂韩渠的话。
刀疤男到是反应快,一听韩渠吼完话便两步飞奔过来,作势要摁到叶桉,生怕韩渠的计谋得逞,叶桉却左手拿着碗右手拿着筷子,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韩渠看着刀疤男,她扯了扯唇,轻蔑地笑了笑,单脚蹲地,另一只脚便直直朝刀疤男的小腿扫了过去,刀疤男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叶桉身上,当他发现韩渠的动作时却已经来不及做出改变了,只得乖乖被韩渠绊倒在地上。
韩渠趁热打铁,翻身坐到刀疤男背上,动作利索不拖沓,双脚死死踩在了他的胳膊上,这才得空偏头看向叶桉:“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我解绳子!”
叶桉后背一颤,立刻清醒过来,连滚带爬来到韩渠身边给他解开手上的绳子,好在刀疤男刚刚解过一次,绳子不再像先前那么紧,叶桉解了两下便开了。
韩渠拿着解开的绳子拉过刀疤男的手背在身后,将其死死绑上,又从他身上撕了块布将他的嘴堵上——从他被压倒时就开始不停叫唤,估计再有一会儿就该把同伙给嚷过来了。
随后,韩渠将叶桉脚踝处的绳子解开,绑在刀疤男脚上,从他背上站了起来,他抖了抖衣服,看起来有点嫌弃。
“现在怎么办?”
叶桉站在韩渠身边,拽着他的衣袖,有点着急但又不排斥这种刺激的感受,她现在有一种新的认知,只要有韩渠在,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她相信他了。
“去把剩下的两个馒头拿上。”韩渠的眼睛看着叶桉,脑袋朝馒头偏了偏。
叶桉噗嗤一声笑开,眉眼弯成一道彩虹,她看向另一边扭成一个蚕宝宝的刀疤男,小跑过去拿起两个馒头,然后又跑回韩渠身边。
她问:“然后呢?”
“跑呗!”韩渠拽起叶桉的手,答得理所当然。
门被关着但没锁上,他带着叶桉轻轻打开门,猫着身子顺着墙边摸索。
今晚没有月亮,到处都是黑洞洞的,两人正好借着夜色作为屏障,屏着呼吸在危险的边缘行走。
他俩都是被敲晕以后才带进来的,对这里的地形和结构一概不知,唯一的了解便是傍晚时在窗户边看到的那一点景象,如果他判断的没错,他们所在的地方再往右行五十米便能走出这个院子!
叶桉被韩渠紧紧拽在手里,她的手里拿着两个馒头,他们又走了几步,离出口越来越近了。
叶桉的心绷成了一根弦,连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一声狗吠打破了他们精心维持的宁静,韩渠和叶桉皆是一顿,狗的叫声却是越来越密集,叶桉的弦顷刻绷断成了两截。
紧接着,便是一人从对面的屋里走了出来,他似乎喝多了酒,嘴里骂骂咧咧抱怨着什么,扬声问了句:“这么晚了,他妈的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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