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桉惊恐地松开他的手臂,贼怂贼怂地将屁股往后挪了半分,低下头,任他去留随意。
韩渠笑了笑,不再逗她,捡起刀兀自走了出去。
他走后,叶桉仍然有些羞涩,她庆幸此刻夜色如此黑,韩渠才不能看到她羞涩到通红的脸蛋,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祈祷韩渠不要再像刚才那样发疯了,她怕,她会再次忍不住的啊!
祈祷完的叶桉稍稍静下心来,这才发现她手上近乎全是粘稠的液体,她捻了捻手指,有点担心韩渠的伤势。
没一会儿,韩渠便回来了,他的脚步不再像先前那样小心翼翼,叶桉心想,看来那群人是真的已经离开了。
“走吧,咱们先离开这儿。”韩渠走过来,握着叶桉的手臂将她扶起来。
“咱们去哪啊?”叶桉一脸茫然,放眼望去,这地方全都是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
“我们对这儿不熟悉,不能乱窜,背对着我们来时的方向走,准没错。”
说完,韩渠便要拉着叶桉走出灌木丛。
“先等等,”叶桉反手拉住韩渠,说:“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你可是真真切切挨了一刀呢……”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在愧疚,连着上一次,韩渠已经救了她两次了,每次都是他落了一身伤而她却安然无恙,说不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愣着想什么呢,我手都举酸了,还受着伤呢,你是不是真心要帮我?”
叶桉一惊,才发现韩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手臂伸过来了,而她居然却在傻兮兮地发呆!
她深吸一口气,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认真地帮他包扎伤口。
其实叶桉也看不清伤口的具体位置,只能模模糊糊凭借先前的印象找到个大概位置下手,她围着手臂绕了不到一圈,便听脑袋上方传来韩渠淡淡的声音。
“错了,不是这儿。”
叶桉又默默将布条向下移了半分。
“也不是这儿。”韩渠从她手里夺过布条,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叶桉没说话,又重新把布条从韩渠手中抢了过来,绑在比先前靠上方的位置,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
“被绑架都还带着我,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特别大累赘?”
她低着头,在韩渠手臂上绑了个蝴蝶结,虽然看不清楚,但她觉得应该挺漂亮的,至少比她现在的心情漂亮。
韩渠弯了弯手肘,把没受伤的那只手递向叶桉默默等着她牵上,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似乎看不清,才出声叫她:“现在可以走了吧?”
“嗯?”
“这次绑的位置到是对的,丝毫不差。”
“……”
叶桉跟着韩渠漫无目的地在树林了穿梭,她不知道他们到底走了多久走了多远,还要走多久走多远,就在她快要累到脱力的时候,韩渠却停了下来。
“怎么了?”她拽住韩渠的衣服,有点害怕。
“你听那边。”韩渠将她的脑袋掰向他们的正面,语气稍稍有点激动。
“没什么呀。”叶桉睁大眼睛看了看,又闭上眼睛听了听,的确没发现有什么东西。
“我们快要走出树林了。”他已经恢复了平静,若不是刚刚听过他说话,叶桉铁定不知道他此刻和她一样,也是高兴的。
夜里有风,韩渠刚刚已经听见了风吹动水面的声音,他拉着叶桉的手,小心翼翼往前走去,前方路况不明,他依旧像刚刚那样,只身走在前面,以防遇到不测。
没走几步,他们脚下的地面变得平坦起来,身旁也不再有树枝扫过,叶桉甚至觉得气氛都不再像刚刚那般压抑了。
韩渠再次停了下来,将叶桉带到身侧,“这里应该是一片湖,我们也走了这么久了,就在这儿歇下吧。”
叶桉赶紧应声说好,她就快要坚持不住了,先前肚子里便空空如也,现在又走了这么远的路,经历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儿,哪还有多余的力气继续走下去。
可她一直憋着不敢说,生怕再给韩渠添麻烦,要是她半途而废走不下去了,那不就更加对得起拖油瓶这个称号了。
“好在以前带着你走过几次,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也算是有备无患了。”韩渠似乎是在庆幸,甚至有可能还在暗暗佩服自己的未雨绸缪。
叶桉经他提醒,也想起了他以前带着自己,在茶庄的郊外,在京城闷头走路的场景,不由自主的颤了颤,也不知是饿的,还是被回忆吓的。
就在她愣神的期间,韩渠不知从哪找来一把树枝和些许干草放在地上。
片刻后,地上燃起一团火焰,映红了叶桉的脸蛋
作者有话要说: 哇!粗长!明天我还要更!
☆、四十一则消息
“你居然随身带着火折子?”叶桉讶异,不明白他堂堂一个少爷,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我看起来像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吗?”韩渠挑挑眉,反问叶桉。
你不像,你本来就是呀!
是谁每天伺候你更衣洗漱,又是谁为你备好三餐?
叶桉不戳破,怕伤了他的自尊,毕竟别人刚刚才帮你挡了刀子呢。
她走到火堆边坐下来,拨了拨旁边的树枝,将它们拢紧一些,让火势燃得更大了。火光燃起来后叶桉便看见他们身后果真有一汪湖,被夜色笼罩着,看不到尽头。
“我看看你的伤口。”叶桉也不等韩渠答应,兀自便拉过了他的手臂,借着火花低头细细查看。
韩渠诚不欺她,最后一次果真包扎对了地方,淡色布条已经被血浸湿失去了它本来的颜色,叶桉暗暗倒抽一口凉气,又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在先前的基础上添上一层。
“我们休息好就离开吧,趁早回京城才能处理你的伤口。”她很担心,满手都是他的血,万一他伤势过重处理不及时,残疾了怎么办!
韩渠收回手臂,伸了伸腿,将左腿架在右腿上,一派悠闲,“别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是伤口看着渗人了些,实质上没伤着筋骨,止住了血就没什么事了。”
“再说,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天这么黑,怎么走?今晚就安心……”
“韩渠。”叶桉截断他的话,叫住他。
“嗯?”
“你为什么总是帮我?”她认真地注视着他,继续说:“茶庄那次是,这次也是,为什么?”
韩渠看着她一脸纠结,似乎遇到了多难解决的问题似的,不由失笑,说:“怎么,现在就急着不追究我是怎么害你的了?”
“仔细算下来,其实你也没怎么害我。”叶桉嗫嚅道。
“你知道是我派人去悦来客栈闹事的,对不对?”
“嗯。”
“那你为什么不怪我。”韩渠看着她的眼睛,叶桉却不自在地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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