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新入行的时候他才被这样进行惨无人道的挑选,毫无底线的让步。易庭北已经成名,而且是个很火的流量,居然做到这个程度,元夕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
抱着这样的先入为主的观念,莫向阳在三天的体验时间结束后带着对秦方的佩服对易庭北的同情以及对元夕的厌恶回到了片场。
离开之前,他特别留了自己的私人号码给易庭北,道,“庭北,你人很不错,就是太老实了。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易庭北非常感谢,但并不知道这句嘱咐是针对元夕。
此时,元夕的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中,她不知道无声无息中多了个看不惯自己的人。直到有一次莫向阳在等拍戏的时候,她过去和他协调场景,他道,“元导,既然庭北也在,咱们什么时候约了一起吃饭?”
元夕道,“他现在不行。”
“元导真可怕,是不是只要给你拍戏的人连自由也没有?”
她听了这话有点诧异,“易庭北告诉你的?”
莫向阳不冷不热道,“不用他说,我自己会看。”
她想了一下道,“如果他有意见的话,会自己告诉我。”
“怎么告诉你?”
听见这问题她笑了,道,“啊,对,还真没法告诉我。因为我要他绝对不能主动联系我,只能我去看他。以及,庭北的事情还请你保密,我不想——”
莫向阳表情跟吃了屎一样,没等她说完自行离开了,对小助理小姐姐道,“我去,你快点记下来,这个女导演太霸道了,居然玩这么大。”。
助理小姐姐微笑道,“已经记下来了。”
“这样不行啊,怎么能随便剥夺一个人的自由呢?”他摇头,“咱们得想办法帮助他啊。”
助理小姐姐道,“是啊,不过机关殿的没有门锁,他想走随时可以自己走的。”
莫向阳面无表情看着她,“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想多了?哎,不对啊,我告诉你,他真的特别惨——”
“抱歉,我只是觉得门锁容易解决,脑子里的锁外人帮不了。”小姐姐内心有点无语,但深知自家老板的抓马个性,委婉道,“我们做,不如他自己做了开始再帮忙。”
他感受到了来自助理深深的嫌弃,但心里却很不以为然,别的什么大事他不方便出手,可传个话约个人什么的顺手人情还是可以。
元夕感知到莫向阳的态度变化后,而来自叶司静那边诡异的沉默也令她很在意,她计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该对易庭北进行第四次检查了。
第一次的时候他学会了抽烟和几句西川话;
第二次的时候他彻底习惯了烟草,西川话可以开始日常应对了;
第三次的时候他整个身体语言已经不太矜持,感觉有点儿糙;
看起来确实有比较明显的进步,不过她更关注的精神变化依然处在沉郁的内缩过程中。他压抑自己的感知、不满,强行改变自己迎合她的要求。每次她都能看到他戴着期盼的目光,当自己不和他进行功课以外的对话会深深的失落和一点点自卑感,每次会更加强一点。
她其实有点好奇,这个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他才会反弹?是不是相对他的忍耐力,她目前给的压力还太低了?
下午的时候,谢老感觉身体不太舒服,提前回城休息,走之前丢给她一个不太明白的眼神。
元夕太忙,没时间琢磨老先生是什么意思。她守在监视器面前看着马超将最后一个镜头拍完,等所有人收拾完东西后自己才下班。
马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约她去旁边小镇子找东西吃,她想着得再去看一次易庭北,拒绝了。他开玩笑道,“元导,从来了这个组,你就特别忙,谁约你都约不上。”
她挑眉,“这谁传的瞎话呢?前儿我还不和那谁出去吃烧烤了吗?”
马超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她拍拍他肩膀,“真有事,要忙下个片子的东西。这样,等明后天闲了我请你,不去小镇子吃,咱们回城里吃大酒店。”
“这个好。”马超很满意,拍着摄影机道,“那个叶司静和她的助理到处打听你的事情,都有人问到我这里来了。”
果然是在背后搞小动作。
“问什么呢?”
“无非就是哪里人,家里干什么的,当官还是做生意,和老先生怎么认识的,有钱没钱——”马超嘿嘿一笑,冲她挤眉弄眼,“还问你是跟的姚东,还是谢老。”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道,“这说明他们对我的外表还是很认可嘛。”
马超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抖着自己的一身肥肉说,“所以我说你通吃——”
元夕捶他一拳,“谣言全从你嘴里出来的。”
他哈哈一笑,挥手道,“成了,我不缠你,等喝酒的时候再聊。”
元夕跟他拜拜,急匆匆往旅店的方向走,手机响了。她摸出看,是阿圭的短信,“师傅,秦叔叔说要带我们进城吃饭,包括易庭北一起。”
她微微皱眉,回短信过去,“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那边的手机打过来,阿圭的声音很镇定,他道,“他们在商量怎么包车去,我来外面抽烟顺便给你打电话。秦叔叔说是有人请客,所以带我们几个和几个管事的工人进城,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加班。”
“有人请?谁请?为什么要带上易庭北呢?”
“不知道是谁请的。他说咱们是一个团队,不能搞孤立。易庭北有点为难,他想去和大家融合感情;可算了你今天差不多要该来考试了,又不想去。”
这确实是秦方的作风,他无论是做大师兄还是领导,均很注意这些琐碎的小事。元夕能确定他根本没对自己死心,所以他是不可能对易庭北照顾。吃饭能想到喊他去,她用膝盖想想就知道有问题。
是阻止,还是放任?
她想了一下,道,“那就去吧,到地儿了给我发个定位来就行。”
别人的算计躲是多不过去的,不如正面上。
通话的时候,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停在路边等候,见她挂了手机立刻按车喇叭。
元夕侧身让路,不料保姆车的车窗打开,莫向阳的头弹出来,他道,“元导,下班了?”
她有点惊异,按莫大佬的习惯,下戏肯定赶紧离开。她道,“对,下班了。你怎么还没走?”
“专门等你呀。”他笑嘻嘻道,“上次想请你吃饭,你说没时间;今天我亲自来接你,感谢你帮我指导机关殿的事情,以后说不定还要麻烦你。”
她还真不觉得两人的交情有到特别接送吃饭的程度,这家伙大概因为易庭北的事情对她有某种偏见,说酸话摆脸色。偶尔老干部风发作了,还指桑骂槐地说做人做事该如何如何。元夕站在中立立场感觉这这可能是个好人,可站在自己的立场,他纯粹是个事儿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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