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眼睛在两人之间巡视了好几回,最后落在易庭北的身上,和蔼道,“你们找我,是关于小夕的什么事情呢?”
“爷爷好,我叫易庭北,今年25岁,目前的职业是艺人。”
周平涛暗笑,易庭北这是在做身家介绍吗?
“之前因为想和元夕合作拍电影认识了,我很喜欢她,她也——”易庭北顿了下,厚着脸皮道,“她也喜欢我。因为一些事情,被曝光到网上,舆论很不友好。元叔叔大概是生气了,带了人来片场把元夕弄回家了。现在大家都在找她——”
周平涛见老人有点诧异但不是很诧异的样子,知道这还不具备震撼性,道,“之前我和元夕合作,商量要投拍一个新电影。现在投资人的钱也到位了,前期的筹备工作也差不多了,她却不见了。老先生,这个工作上的事情,少了她真的没办法。要她一直不出现,我真要破产了——”
老人家点点头,趁着热茶被端上来,道,“喝茶喝茶。”
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易庭北只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叶的好坏他品不出来,只意思意思罢了。
老人看着他道,“你说你是小夕的男朋友?”
“对。”
“那你来找我,是要帮忙把她放出来,还是授权工作上的事情?”
周平涛想说句圆滑的话,“当然是想和她先见个面——”
“不是。”易庭北打断他,道,“爷爷,元夕三年没回过家,她和家庭已经决裂了。”
周平涛急了,这小子不是在砸锅吗?
“叔叔带她回去的原因我不去猜测,但是她本人是肯定不愿意这样的。所以,我是想请爷爷带我们去元家的别墅,把元夕放出来。”
老人笑了,道,“她回了自己的家里,很安全,父母也会对她好。”
“可是她不愿意。”易庭北坚定道。
“你们两个,一个是所谓的男朋友,一个是所谓的合作伙伴,可仔细论起来,都是外人而已。”他不紧不慢道,“是想让我一个老头子,为了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外人去和自己的儿子作对?”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两人一时间无言以对。
周平涛强笑道,“老人家,你看这——”
“爷爷,那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呢?”易庭北有点急切道。
“小伙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一家的事情算一家的事情。你说,要是你的父母让你回家,结果你的朋友百般阻拦,这是什么行为?”
“可是元夕已经成年了,她有自己的意志。你们以前逼她一次,结果断绝关系三年;这次再来,是要一辈子都不来往了吗?”
老人家笑了笑,起身慢悠悠道,“茶钱我挂账,你们不用付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坐——”
周平涛哑然,这老先生是面上和软,骨子里难搞啊。他转头看易庭北,“怎么办?”
易庭北抿唇,半晌道,“我么直接找去元家的别墅肯定是被打出来的。所以,爷爷这里怎么都要说通,我会等下去。”
老先生在一个培训班里兼职任教,负责一门木雕课,上课的时间从上午十点到十二点。
易庭北坐在茶铺的等着,从早晨到中午。午间休息的时候,老先生端着一个茶杯出来,他马上迎了过去,却被笑吟吟地让开了。
午饭是在美术馆的员工食堂吃的,一荤一素一汤套餐十五元。
易庭北本想去帮忙,可他的身材和脸太引人注意了,被周平涛强行按在角落里,然后他包办打饭的任务。
饭来了后,老人家没拒绝,客客气气吃完便准备回家。
周平涛提议开车送他回去,他道,“老巷子里弯弯拐拐,你的车没法开,只有我的自行车哪里都能去。”
如此,易庭北决定和周平涛分头行动。他刷了辆共享单车跟上去,可他开车的本事一般,骑车就更一般了。勉强晃晃悠悠跟着老先生,好几次差点撞到电线杆或者路人,他这才发现自己要生存在这个社会上,需要学会的技能还有很多很多。
元丛望骑前面很远,偶尔扭头会看一下,见他直溜溜冲着巷子拐角一个墙壁去,摔了个大马趴。他笑了,年轻人面皮薄,说两句后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幸好韧性还算不错,没有马上放弃。
他掉头骑回去,看着懊恼的易庭北笑嘻嘻道,“不会骑车?”
易庭北抓了抓头发,道,“小时候会的,现在骑得少了。”
“那我骑慢点,你好生跟着上来。”
易庭北惊讶地看着老先生,他居然不嫌他这样缠人?
最终的目的地是一个老式的四合院子,院里小天井摆了些工具,宽屋檐下同样挂了很多木工的工具和半成品。老先生在易庭北的帮助下将车拎进去,随手取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道,“你试试看能不能解开呢。”
易庭北低头看看盒子,依然是黑胡桃木的材质,光滑的外表,一些接缝隐藏在木头的纹理中。这是一个机关盒,不,这是一次考验。他抬头看看依然和蔼的元丛望,用力点头。
“你既然说自己是小夕的男朋友,应该不会不认识这个吧?”
“我认识的,她有玩给我看过。”易庭北接了盒子,直接坐在屋檐的石坎上研究起来。
老人看他全神贯注,笑了笑,悠悠然去厨房准备消暑的饮料。
酷日高照,野蝉恼人。
易庭北这一座便是一个下午,中间周平涛打电话来询问,他看看不急不恼的老人家,回了他一个不用担心。
他尝试用眼睛观察机关盒,后来借了一些纸笔试图拆解结构,最后元丛望干脆让他坐屋檐下的书桌上去好好弄。
元丛望见他有点颓丧,道,“我书房里存了好多机关盒子的图纸,你去翻翻看呀——”
易庭北去了书房,四壁高高的书架子和堆满每个角落的各种手绘图纸,便只是搬出来翻一遍恐怕也要好几天的时间。他扭头看老人家,老人家继续乐呵呵一笑,仿佛什么都没有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既然入了宝山绝对不会空手而归,那就直接撩袖子干吧。
元夕在小房间里舒舒服服住下来了,吃顿饭都由管家从小门洞里递进来。她玩笑一般道,“我这犯人的待遇还不错哟,牛奶鸡蛋管够是不是?”
管家小心翼翼,“小姐还想吃什么?”
“有没有叶酸,来点?”演戏要全套,既然说了怀孕,那还是敬业一点吧。
管家没有任何质疑,她又道,“纸笔什么的来一套吧,不然要无聊得发疯了。”
管家从善如流,回去找韩梅报告了需求。韩梅一听说叶酸就心窝子痛,狠狠地瞪着元高。
秦方道,“我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我去送吧。”
元高赶紧道,“是的是的,从小就你能哄得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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