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几欲昏阙。身体下滑,他忙出手扶住。
他低头望着她,却仍默在那里不动。
模糊间见另一只绕过她直取容渊面门而去。
“不要!”倾池不知哪来的气力,竭力扑向他。
之后,浓稠的黑暗将她吞噬。
她依然没死。疼痛使她转醒。
片刻之后方才回过神,回想起刚才的一幕。
“容......容渊......”她声如蚊呐。
没有应答。
倾池心疼欲裂——难道,他已经......?
强行拉回意识,她慌忙寻找。
“我在,”黑暗中,温热的手掌覆住她的,“你别动。”
听到他的声音,倾池松了一口气。
勉强抬起眼皮,发现自己躺在他臂弯之中。紧接着,蚀骨的痛感又将她拉回一片昏沉。
几度昏迷转醒,天慢慢亮了。
再次醒来,他已将她放置床上,却仍维持那个姿势。他低头直直看着她,眼中意味不明。
“你,没事吧?”看他眉头紧锁,倾池本能的伸手抚上。
“无碍。”他答道,又接了一句:“怪物已被我屠了。”
“那就好。那就好。”她身体遭受重创,实在无力问太多。知道他没事,这就好。
他默了片刻,忽然道:“你不疼吗?”
“怎么会不疼呢?”倾池牵强笑笑,说话间牵动了伤处,肺腑难受的几欲死掉,嘴角鲜血仍在外流。甚至都能感觉得到心脏似要被活生生的搅碎,简单的疼痛二字又怎么能形容的了。
怕他担心,她强压住不适,只低低的咳着。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救我?——明明,你那么害怕。”他素来平静无波的眼眸中仿佛有了什么情绪一闪而过,看不清,捉不住。
“我说过,我喜欢你啊。即使这样的景况有一万次,我也会毫不犹豫替你去挡。”复又呕出一口血来,凄凄惨惨笑着:“再者,我其实是不死身。”
不敢抬眼看他,倾池喃喃自顾自说道:“我骗了你。也许,我根本不是人,我活了岂止百岁,却一直这副皮囊,不老不死。你瞧,心被剜碎,我竟然还能活呢.....”
心下逐渐黯淡:“不是我想骗你,只是不敢与你说。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又怎么和你说呢?”
“你别怕我啊,”她闭上眸子,眼眶湿热,“我虽和别人不一样,却从没害过人。一定是哪里错了,我不会是妖怪的......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而已,我不会害你的......”
半晌没有动静。她不敢睁眼看他。许是早就被自己吓坏了。
我们的缘分怕是尽了吧?她的嘴角爬上一丝苦楚。
许久,他终于出声:“你喜欢我什么?我有哪里好到可以让你不顾所有呢?”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似是自言自语,“你知道我会术法,我不需要旁人保护。也从未有人想过保护我。”
见他言语之间竟没有半分惧怕的神色。倾池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平复了下,终是望向他的眼中,勉强笑道:“虽活了这么久,你是第一个让我倾心的男子。我说喜欢你,便是真的喜欢。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的心思都会一如既往。你有危险,我自然不会不管不问。哪怕博尽我全力,我也定要护你。”
他似乎思索一会,眸内恢复往常的温润,淡淡笑容浮了上来:“即是如此,你更要好好保护自己。我会术法,寻常妖怪奈何不了我。你虽寿命长于他人,却手无缚鸡之力,再遇此情形,切忌硬上。”停顿半刻,又道:“其实投宿之时我就发现天有异象,附近必有妖魔作祟。在院中也是在探寻其动向,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只怪我,怕吓着你,没有及时道与你听。”
倾池只觉得他心思绵密体贴,又哪会怪他?情关一动,顺势搂抱他的腰身,“你不怕我就好。别赶我走。”
“傻瓜。”他叹气,手掌轻轻拍拍她后背安抚,“你伤重。在此多休息几日。我叫店家打些水来帮你擦拭。”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看,没动力,没话说。
第12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时值清晨,容渊早已将房内狼藉收拾干净,叫来小二,只说天热,想沐浴净身。客栈的人夜间均被他使了昏睡诀,没人发觉晚上发生的事情。那店小二不疑有他,立刻将洗澡水备好。退出房间之前嬉笑着望了眼床榻布幔中的倾池,眼色暧昧。
她不由脸红了。
容渊道她身上有伤,不及时清理对康复无利。见她举动困难,便坚持替她沐浴。
尽管以前有过二次亲密接触,可倾池毕竟一个姑娘家,仍是不好意思。但也没其他好法子,很是为难。
他也知如此不合理法,柔声道:“将我双眼束上白绫便是。”
也只能如此了。
这澡洗的甚是纠结,脱衣、沐浴、穿衣,容渊全程一条龙一对一服务。倾池紧张的面皮抽搐一番又一番,节奏紧凑欢快直逼将军令。
虽不能视物,他仿若开了天眼,举止有度,不该碰的一点没碰到,竟是丝毫不差。
她私心却是希望被他不小心沾点便宜去的。这样一来,便更能理所当然赖上他。当然,这种话只过过心就罢了,说出口来还不丢尽老脸。
慢慢放松下来,她方才想到一个人——“这样一来,怕是耽误帮阿纯姑娘寻亲了。”
此时,他正欲将她胸前长发撩到后面清洗,手指温度隔着发丝传来,酥酥麻麻。
“恩,她走了。”
“几时的事?”她有些诧异,身体不由前倾。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刚才“梦想”成真——他手掌直接覆上她的前胸。
她石化。
那手似乎也僵了,半晌忘了动。
身后气息略微停顿,那手便快速收了回去。
“今日清晨,”他清了清嗓子道:“我只说你旧疾复发,怕是不能再与她同路。遂雇了马车,交予她些许银两,叫她独自前去了。”
按照倾池此时的真实意愿,应该将他按倒,□□,接着仰面狂笑:“今儿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他多方反抗无效,终顺从于她。
而现实是——倾池强压下内心杂念,扯出一个笑来,故作平静,道:
“也好,即使送她前去也总有分别的一天,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去探望她吧。”
“恩。”
之后两人均无话。
待她衣着妥当,他除去白绫,不知道从哪里找出粒药丸让她服了,又在她伤口涂了满满几层药水,便让她休息。
空旷大殿阴霾森森,处处俱显一片诡异青黑之色。两侧八角云柱高高耸立,上面盘踞冰甲火螭。四周火焰猎猎,忽明忽暗。
大殿正中低低跪着几人,形态各异。这几“人”似人非人,相貌丑恶,有的身体肥陋,头部带角,有的像被剥了皮的人,浑身血红,五官不分。此刻却俱是一副惶恐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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