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公司的事。公司在他的带领下势如破竹,如日中天。外界多予他,成功杰出、杀伐决断、精明强干、狼子野心这样的形容词。
毋庸置疑,在商界中的他如鱼得水,成绩斐然。
现在的他才是原本,真正的他。
那个以前和她在一起,文弱可欺、忍气吞声、安默平平的他,只是他披的一层外皮。
冬季天的爬蛇,蛰伏洞角,不吃只眠,看起来人畜无害,毫无攻击性。可待春暖花开,它就会苏醒,伸出信舌,射出毒液。
“我还记得,你曾说过,等我的腿好了,我们补办一场婚礼。”而现在他的腿好了。
“我是说过,但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再说这些也已经毫无意义。
苏清晏的目光暗了暗,试探道:“你打算以后留在这座城市吗?不回S市了吗?”
聂良辰微蹙了下眉头,想到唐子美的话,“如果可以,我想留在这个城市。”
聂良辰走过那么多的地方,像浮萍一样漂泊不定,像风一样说走就走,没有任何留恋。她却想留在这个城市,苏清晏的眼前立马浮现出刚才在游乐场门口的那个陌生男人和小女孩。
“刚才在游乐场门口,那个男人和小女孩子是谁?”
停车场,交警已经到了,做了现场查勘、拍照、记录,开具了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双方车辆都只是蹭掉点漆,唐子高和双方协商给了赔偿了事。
交通事故处理好,唐子高带着唐笑笑上车回家。
“爸爸,聂阿姨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唐子高坐在驾驶位上,表情愣愣的,像没有听到唐笑笑的问题。
“爸爸,聂阿姨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唐笑笑拽拽唐子高的衣袖,又问了一遍。
他才回过神来,呐呐道:“聂阿姨有事。”
唐笑笑又继续发问,“刚才那个叔叔是谁?聂阿姨为什么要跟他走?”
“我不知道。”唐子高心里有点烦闷,在包包、口袋里到处找钥匙,最后才看见钥匙就在车的中控台上。脑子里不断闪现着刚才在游乐场看见的苏清晏,直觉告诉他,他就是聂良辰曾经的丈夫,让她痛苦悲伤的男人。
唐笑笑低下头,有些不开心,“我想等聂阿姨一起回去。”
唐子高把钥匙插进车孔里,耐心道:“笑笑,我们先回家。”
他踩下油门,发动车子。
坐在副驾驶的唐笑笑突然说道:“爸爸,我愿意聂阿姨做我的妈妈,我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
她聪明又敏感,聂阿姨跟那个叔叔走了,没跟他们一起回家,她觉得那个叔叔会抢走她的聂阿姨。
当初和聂良辰离婚,苏清晏根本不愿。但那时候他们的婚姻进入到一个死胡同里,他深陷愧疚自责中,谴责痛恨自己,那时候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似乎就是和她离婚,如她所愿。
离婚是他的权宜之计,在之前他就想好在离婚后重新追回聂良辰,他们重新开始。他会补偿她,呵护她,照顾她,好好爱她。
分别两年多的时间,他已经等得够久了。
车子一直停在聂良辰的楼下,坐在后排的苏清晏久久不发一言,不说回酒店,孙助理也跟着沉默。
“孙助理。”苏清晏突然开口,“去摄影器材店。”
他之前从未认真了解过聂良辰,甚至没有认真看过她拍的照片。再见她,她变瘦了,变黑了,她向他说起她现在的工作—摄影记者,眼里脸上都是光彩,她现在在做她真正想做的事,热爱的事。
而她曾经向他说过荷赛新闻奖,他却并没有在意。
去了器材店,买了好几款摄像机,各种型号的镜头,苏清晏想象着聂良辰每天就是背着这些沉重的器材跑来跑去。
粉嫩嫩,摆满了大小毛绒玩偶玩具的儿童房内,白色的实木大床上,唐笑笑乖巧地窝在唐子高怀里,正在听他讲睡前故事。
故事讲完,唐子高亲了亲唐笑笑的额头,“晚安,笑笑!做个好梦。”
唐笑笑看着拴在床头,飘在房半中央的米老鼠气球,“爸爸,我想给聂阿姨打个电话。”
唐子高拿了手机,拨了聂良辰的电话。
“喂,唐子高……”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聂良辰的声音虚弱无力透过手机传过来。
唐子高立马从唐笑笑手里拿过手机,“你怎么了?”
晚上大姨妈突然造访,聂良辰痛得死去活来。她挂了唐子高的电话,没出半小时,门外的门铃就响了。
聂良辰捂着肚子去开门,门外的唐子高走进来,看到她没精打采,神色痛苦,“真的很疼?”
“嗯。”聂良辰点点头,疼得直吸气,语气软绵带委屈,“特别疼……”
“你回房间好好躺着,我去给你煮点生姜红糖水。”头顶上突然有温柔的力量盖下来,唐子高安抚地揉了揉聂良辰的脑袋。
聂良辰仰着头看向唐子高,他足高出她一个头,他低垂下看她的目光疼惜柔和,全然笼罩着她。心里热热的,像巧克力融化开,像冬日暖阳,聂良辰抬手,轻轻地抱住他,唐子高也轻轻地抱住她。
唐子高煮好了生姜红糖水,聂良辰喝完了,腹部的疼痛有点缓解,但还是疼。
“你快回去吧!”已经晚了,但她心里对他还是有些恋恋不舍。
唐子高一样不舍,眷恋、缠绵的情绪像洪水泛滥成灾,他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否则会被那汹涌而来的洪水淹没。
“聂良辰,让我来照顾你吧!”他握住她的手,情到浓郁,发自肺腑。
唐子高的手宽厚柔软,像片稳固的软垫,聂良辰的手牢牢稳稳地被包裹其中,让她觉得安心,安心地把自己交付给他。
“照顾多久?”
“一辈子。”唐子高温和的声音坚定有力。
聂良辰的手指嵌进唐子高的指缝间,两人心照不宣地合拢指间,十指紧扣。
她点头答应,“好呀!”
先前,在医院的那一个轻吻,她落荒而逃。坐上出租车后,她收到他的短信,“安全到家后给我信息。”她福灵心至地转身往后看,看到夜色中,他站在路边的白色身影。
那时,她还彷徨、失措、疑虑。
之后,在遇到苏清晏的那天,他送她回家。在车上,她心里想的不是和苏清晏曾经的过往,而全是和唐子高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穿白大褂的专业严谨,他对待唐笑笑的耐心慈爱,他和她说话时会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他温和的声音,总那么从容不迫,温文尔雅,让人信任,依赖。
那时,她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她是四月凋零衰败的梨花瓣,不经意飘到他平静如水的心面,他用他的温柔、爱怜、疼惜,滋润、安抚、慰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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