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她不愿意啊,要是她不愿意,他该咋办啊……
他老爹倒是没紧张,一副老神在在,稳操胜券的样子。
进屋后,不等说话,一下子看到了沈德俭那张笑成花儿似的脸,爷俩顿时啥都明白了。
那一刹那,张二勇只觉得如在梦中一般,周围正噼噼啪啪的开着了姹紫嫣红的鲜花儿,让他一下子沐浴在了一片花海中,幸福得都不知该说啥好了……
张兴旺大着嗓门,哈哈笑道,“沈老弟啊,我现在该叫你一声亲家了吧?咱哥俩今儿个是不是该好好喝两杯啊?”
“嗯,是该喝两杯庆祝庆祝!”沈德俭也哈哈笑着,大声回应。
他都好几个月没碰酒了,之前那些年他一天都离不开酒,但在坐大牢的那几个月,把他的酒瘾给忌了,出来后他就刻意的回避,滴酒不沾,一心想做个好爹。
只是,今儿个太高兴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了,还定的让他这么称心,使他不由得想要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二勇啊,你去买酒,再买几个菜回来,咱们好好的庆贺庆贺!”张兴旺大声吩咐。
“哎——”
张二勇朝沈若兰的屋子看了一眼,扯着嘴角跑出去了。
沈若兰坐在自己的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也不由得笑起来。
其实,她现在倒是很想出去看看那个傻小子是啥表情,采访采访他现在是啥心情?
只是,作为一个古代的姑娘,最起码的矜持是要有的,订婚后就迫不及待的去见未婚夫,会让人觉得轻浮,会被看轻、说闲话的,尽管她一点儿害羞的念头都没有,却也只好坐在自己的屋里装害羞,装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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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屯儿有一家不大的杂货铺,卖一些油盐酱醋、针头线脑,水酒粮食等能长期储存的东西,平日里客流量不大,不像城里的铺子那样门庭若市的,张二勇也是一路打听着,才找到那间杂货铺的。
彼时,铺子里没啥顾客,就屯子里的几个老娘们儿在那儿一边纳鞋底子一边唠嗑呢,张二勇进去后,买了一小坛子米酒,一只肥鹅,一斤干蘑菇,还买了点儿瓜子儿和花生。
后来,看见铺子里还有冰糖卖,想着她备不住能愿意吃,就又买了一斤冰糖。
卖货的孙婆子见他出手阔绰,就笑嘻嘻的搭讪说:“小哥是来咱们屯子窜门儿的吗?是哪家的亲戚啊?这么客气?”
张二勇抿了抿嘴,带着几分自豪的神色,说,“大娘,我是桃花村的,今儿跟你们屯子的兰丫定亲了,这些是买来做定亲酒席吃的。”
虽然他不是爱显摆的人,但是这会儿,他巴不得全屯子的人都知道,他跟沈兰丫定亲了,沈兰丫是他的媳妇了!
坐在一边儿正纳鞋底子的沈秀云一听这话,顿时抬起头来,惊讶地说,“你就是老张家那二小子?你跟兰丫订婚了?”
有人指着沈秀云跟张二勇说:“你不是跟兰丫订婚了吗?这个就是兰丫的大姑,也是你的姑丈母娘呢。”
张二勇并不知道沈若兰跟沈秀云之间的那些矛盾,还拿沈秀云当长辈敬着呢,恭敬的说,“大姑好,待会儿您跟大姑父也一起去吃吧,我买了这么多呢。”
沈秀云干笑两声,“呵呵,我就不去了,家里还有一大摊子活儿等着我呢。”
说着,跟那几个老娘们儿打了声招呼,起身走了。
张二勇买完东西,付了钱也出去了。
走到外面,张二勇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沈秀云,忙礼貌的打招呼,“大姑,要不等你忙完就过来吃吧,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呢,一时半会儿也收拾不完,等你那边儿忙完了,我们这头也差不多就做好了。”
沈秀云其实就是故意在这儿等着张二勇呢,听张二勇这么说,就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这孩子还真是个好的,大姑谢谢你了,但是大姑就不去了,省得兰丫心里不痛快。”
话说到这儿,长个脑袋的就能听出沈若兰是跟她这个大姑有矛盾了,张二勇怔了一下,不知该说啥好了。
沈秀云看了张二勇一眼,做作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说,“我看你这个孩子是个好的,就多嘴问你一句,你跟兰丫定亲之前,打听兰丫的人品了吗?按理说都是一家人,我也不好说她是非,不过我还是劝你回去好好打听一下,毕竟娶媳妇是一辈子的事儿,可马虎不得,别你们婚前不知道,等婚后再听着点儿不好听的,那咱们两边儿可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张二勇的脸冷了下来,看来,这个老女人是跟若兰有仇啊,特意在这儿堵着他说若兰的坏话呢,心思还真毒的,亏她还是个做长辈呢。
“娶媳妇这么大的事儿能不打听吗?”张二勇的声音冷飕飕的,“大伙儿都说兰丫是个好姑娘,人美心善,除了家里有几个不着调的长辈外,啥毛病都没有。”
说完,他看都没看沈秀云一眼,拎着东西大步走开了。
“哎,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
沈秀云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挑拨成功反倒被张二勇给囊桑一顿,气得她满脸通红,冲着张二勇的背影骂了一句:“不知好歹的东西,捡只破鞋还当宝呢!”
在沈秀云的意识里,沈若兰的娘就是跟人跑了,是个不正经的破鞋,有个破鞋娘,女儿的名声自然也就完了,她还以为沈若兰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呢,可没成想她现在居然还定亲了,女婿瞅着还挺稀罕她的,这就让沈秀云郁闷了。
死兰丫不仅陷害过她,还把屎盆子扣到了她宝根的头上,她可不想让她这么好过。
然而,想到那七钱银子的欠条,她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什么,在沈若兰家门口转悠了两圈,到底没敢进去,后来干脆一溜小跑的跑到老娘家,把这事儿说给了老娘刘氏了。
“娘呀,你说我二哥是不是反了天了,兰丫是您亲孙女,订婚这么大的事儿他连问都没问您一句,个人在一边儿鸟么悄的就把闺女给定出去了,哪有他这么当儿子的呀?”
刘氏拉拉着老脸,阴沉沉的说:“哼,这个犊子玩意儿心里哪还有我这个娘啊?他早就跟我记仇了,当年他媳妇儿跑了,他不怪他那个养汉老婆不正经,全怪到老娘头上了,说什么我磋磨他媳妇,总让他媳妇干活。天地良心的,我就打过他媳妇几次,哪就至于把她打跑了?谁家的婆婆不打媳妇啊?我这做婆婆的打她几嘴巴子她有啥可屈的?再说,让她干活咋了?谁家老娘们不干活?她吃我那么多粮食,咋就不能让她干活呢?”
“娘,你别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现在快想想该咋办啊?”沈德贵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娘的话。
听说兰丫订婚了,沈德贵心疼得像丢了好几两银子似的,他一直没放弃把沈若兰卖出去的念头,就算他哥回来了,这个念头也从来没断过。
可是现在,他哥居然把沈若兰给订出去了,也就相当于他的好几两银子飞了,他能不着急上火吗?
“咋办?还能咋办?人家爷俩愿意,咱们还能说出啥呢?再说都分家了,过得好过得赖也都是个人家的事儿,咱们也掺合不到人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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