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曦委屈的瘪了瘪嘴,轻轻的偎在了太后的怀中,说,“姑母,要不,我不嫁了,就在这宫里陪你好了。”
“那怎么行呢?姑母还等着听你叫姑母一声母后呢。”太后轻轻的拍着她,安抚似的,“别多想,就算他偏宠安安多些,看在姑母的面子上,也断不会冷落你的,我姑母在,什么都不用怕。”
纯曦的眸子闪了两下,又乖巧的点点头:“嗯,我听姑母的,有姑母在,曦儿什么都不怕。”
“这就对了,放宽心,姑母是太后,你是姑母唯一的侄女,谁傻疯了才会去跟你作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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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嘉大长公主府里
邓玉郎满头是血的回到家,一进门,就被一只突然飞来的茶杯盖给击中了,还好,击中的只是身体,不是他的脸,不然,他这张脸大概就不用要了!
“你疯了!”
邓玉郎吓了一跳,一手捂着自己尚在出血的额头,一手捂着当被击中的胸口,眼中薄怒溢出,紧紧的盯着袭击他的女人。
“是,我是疯了,是被你逼疯,被你气疯的!”
荣嘉大长公主嘴里骂着,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扔完茶杯盖儿,连茶杯也跟着砸过来了。
“邓玉郎,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嫁给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畜生、白眼狼儿,这些年来我跟着你受了多少委屈,现在老了老了,还要跟你一起被百姓指责、被天下人笑话,若单单是我我也认了,谁让我命薄嫁了你呢?可现在,连我女儿都要被你连累了,邓玉郎,你给我听着,要是安安的婚事因为你从前的风流韵事弄黄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次邓玉郎已经有所防备,他一闪身躲过了砸过来的茶杯,看着歇斯底里的妻子,讥讽笑道:“不放过我?这些年了,你又什么时候放过我呢?每天变着法的挖苦、嘲讽,在家中儿女下人面前让我颜面尽失,朝堂上狠心断我仕途,大长公主殿下,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你做的还少吗?这还不算是不放过吗?”
“我那么对你,那是你自己找的——”
荣嘉大长公主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泪如雨下,“谁叫你天天对我不冷不热的,一心一意的想着她了,你既然那么喜欢她,当时又为什么要答应我父皇的指婚?你去娶她不好吗?何苦误我一生……”
邓玉郎捂着脑袋,苦笑着说:“先皇的脾气你不是比我更了解吗?我若敢说不娶,现在就没有脑袋可捂了……”
“你个孬种、怂货,就因为怕死才娶我,你还是个男人吗?还有,既然娶了我,你又凭什么不爱我,我是堂堂的嫡公主,天之骄女、金枝玉叶,哪里不如那个贱女人了?你凭什么到现在还想着她……”
屋里的打砸声和吵闹声,早就惊动了下人,也早就有人跑去通知了安安郡主,
安安赶到的时候,她母亲正坐在拔步床上,边哭边骂着,父亲垂着头,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他神色麻木,双眼放空,跟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似的。
“父亲、母亲,好端端的这又是怎……”
安安刚要开口劝,一下看到邓玉郎额头上的伤了,惊叫起来,“哎呀,父亲怎么受伤了?快,来人,快去请太医——”
她上前扶住邓玉郎,让他坐在椅子上,拿帕子擦去了额头上的血珠,小心翼翼的帮他清理伤口。
荣嘉大长公主看着女儿温柔懂事的样子,心里更酸了,泣道:“你个白眼狼,你看看咱们的安安多懂事,多体贴,这是你的亲女儿啊,可她现在就要因为你的那个狐狸精给毁了,你于心何忍啊?”
邓玉郎看了安安一眼,转过头,淡淡的说:“这怎么能怪我?当初要不是你咄咄逼人,非要置人于死地,现在又何必落到这般尴尬的境地呢?”
“呵,这么说来,你是在怪我喽?”
荣嘉大长公主一听邓玉郎的话,止住哭泣,阴阳怪气的笑起来了。
邓玉郎冷笑说,“我哪敢怪您呢,怪只怪我自己时运不济,命不好罢了。”
“娶了公主你还敢说自己命不好,你还真行啊!”荣嘉大长公主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近邓玉郎,冷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跋扈悍妒,不够贤良淑德,不是个好妻子,当年我就不该打杀她,而是该帮你把她娶回我公主府?好吃好喝的供着,金奴银婢的养着,然后再看着你们恩恩爱爱,花前月下,还得陪着笑叫好,这样你才算命好,才是你时运济呢,对不对?”
邓玉郎看着她那阴阳怪气,刻薄尖锐的样子,知道跟她也说不出个什么子午卯酉来,就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对安安说:“安安,你照顾你母亲吧,爹先回去了。”
“站住,不许走,你往哪走?”
荣嘉大长公主从打知道自己被当街状告的那一刻起,就憋了一肚子火,就等着他回来发泄呢,这会子火气还没发完,哪能容他就这么走了啊,她一个箭步冲过来,堵在门口儿,后背还紧紧的贴在了门上,不容他出去。
“一说到她你就要走,这是要赶回去哭一场悼念她对不对啊?呵呵,邓玉郎,你还真是个痴情的种子呢,既然你如此钟情她,咋不陪她一起去死呢?要不,本宫把你也打死了沉塘?让你们俩做一对生死鸳鸯,如何?”
尖利刻薄的声音,在耳边环绕,如一把很钝很钝的刀子,在慢慢的切割着他的心,邓玉郎闭上了眼,袖子下的拳头也蜷起来了,仿佛又看到多年前那个黄昏,她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时,被沉塘的样子…。
虽然知道她没事,她还活着,可是,心中痛和恨却再也控制不住了,特别是恨,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瞬间将理智淹没了。
他低下头,咬着牙对荣嘉大长公主道:“不敢劳动公主,您放心好了,我们迟早会在一起的。”
说完,一把将她推开,打开门大踏步的离开了。
安安听着她父亲那句莫名奇妙的话,看着她父亲那决绝的背影,忽然产生一丝疑惑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秒在疑惑些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应该飞快要抓住的念头又快速流失掉了!
荣嘉大长公主被推了个跟斗,跌倒在地上,气得一下子怔住了,她做梦都没想到邓玉郎竟敢对自己动粗,半天才想起哭闹:“放肆,你放肆,好哇,邓玉郎,你竟敢这样对本宫,本宫要上皇上那去告你去……”
听到母亲的哭闹声,安安才回过神来,急忙上扶起来母亲,柔声安慰说:“母亲,您别这样,父亲他受了伤,您先让他去把伤治了再说好不好?”
“不好,来人,给本宫更衣,本宫要进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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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公主府里鸡犬不宁,鸡飞狗跳,沈若兰那边却顺利的不得了。
她已经跟油布作坊的老板讲好价格,最后以一百二十两的价格成交,交易日起就定在一个月后的今天。
定好了大棚,她就去挑选菜种,农具,准备耕种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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