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键是他现在哭个不停,他也不肯跟我走啊。”
李诗悠闻言才明白他喊停她是为嘛了,这是让她哄小孩啊。
她抿了抿唇,“那我试试……”
她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轻声道:“小朋友乖,别哭啦。能不能告诉姐姐你和谁一起来这里的?”
小男孩哭声不断,一点都不顾眼前的人都说了什么。
……
这,还真有点棘手啊。
她抬眸去看身旁的男生,刚想表示她也无能为力,却是看到他们头上那一树的紫荆叶。她顿时心生一计,她站了起来去摘了几片叶子跑了回来。
身旁男生看着她拿着叶子也不知道她想干嘛,不过他也没出声,他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谁让他自己哄不了。
李诗悠拎着一片叶子在小男孩眼前晃了晃,笑着说:“小朋友你看,这是一片叶子对不对?姐姐现在给你变个魔术,变一只兔子送给你好不好。”
原本哇哇大哭的小男孩,哭声顿了顿,似乎有点不相信,用那小奶音哽咽着问:“变,变魔术?”
李诗悠见他消声了,赶紧点头,“对啊,变魔术!变一只小兔子好不好?”
小男孩嗯了声,泪眼汪汪地盯着眼前微笑着说要给他变魔术的大姐姐。
李诗悠也不再多说,当着小男孩的脸,三两下便把那片叶子变成了一只小兔子了。
小男孩眼睛瞪得圆圆的,鼻子下方挂着两条鼻涕,小嘴微张着,“兔纸…真的是兔纸……”一边说一边接过李诗悠手中的树叶兔子,胖嘟嘟的小脸瞬间破涕为笑。
李诗悠看他终于不哭了,赶紧舒了口气,转身去看站在身旁的男生,示意他可以把男孩带走了。
男孩没想她会忽然转头,手中抬着的相机还没来得及放下,视线就撞进她的双眸,黑白分明的眸子,那双眉因轻笑而微弯着,真真的顾盼流光。
他还在发愣,小男孩却一把拉住了李诗悠的手,“嘿嘿,姐姐教我,姐姐教我变兔子……”
……
男孩不好意思笑笑,“看来这孩子更喜欢你,要不,同学你帮人帮到底,帮忙找他家人?”
……
待两人把小男孩送到保卫室,寻来他家人后,两人才离开。
“同学,你哪个系的?”俩人离开保卫室后,走在了校道上。
“我不是你们学校的。”李诗悠微笑回道。
“啊,这样啊。”男生顿了顿,又问,“那你是一个人来这边玩吗?”
李诗悠点点头,“嗯,对B大慕名已久,今天正巧有空就来逛逛。”
“那你是哪个学校的啊?B市大学还是很多的。”
B市的大学吗,一年多前,她差点就来了。
“不是,我不是B市的。”男生双眸这时暗了几分,看他还想要问些什么,李诗悠赶紧打断了他,“那个,你们学校的邮局在哪?我在网上看过记得你们学校里面有个邮局的。我原本在地图上看着还能知道在哪,但一进来就找不着方向了。”
“邮局?就在东湖那边。你要寄东西吗?”
“我答应朋友来B大就给她寄信的。”李诗悠嗯了声,随便绉了个理由,“那个东湖是往哪个方向?”
“说了你也不一定能找到,我们学校自己的学生都经常会迷路呢,更别说你个外校的,还是我带你去吧。”
……
“那个不用麻烦你了,我……”
“哎,不麻烦,刚巧我也没事干,我不过是尽地主之谊而已。”
……
当两人站在邮筒面前,李诗悠从书包里把那封信拿出来时,她刻意把写了收信人地址的那一面朝下。看着身边一直微笑着看她的男生,她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她微微呼了口气,便把信投了进去。
一切终于被她画上句号了。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帮了我这个大忙,不然我都不知道得找多久才能找对地方。”
男孩大方地笑了笑,“这有什么,应该的。”说完也不知道怎么了,又改口道,“不过你要感谢也不是不可以,告诉我你名字呗,还有你是哪个学校的。”
李诗悠没想到他还真讨谢,反问道:“你都没告诉我你名字,我就把名字告诉你多不划算。”
男生乐了,这还不容易,“我就是B大的,09级物理系,苏景文。”
原本还在笑着的李诗悠在听到09级物理系的时候笑容僵了僵,有些慌了。
竟是这般巧,他们是同学。
“我,我不是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也不顾他反应,张腿就想跑。
苏景文一把拉住她,“诶,别跑啊。问个名字就吓到你了?”
李诗悠不安地笑笑,这名字是怎么都不敢说的了,只是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又被他的话堵住了,“行了,我不问你了,只不过你得拿别的东西来替代才行。”
“什么?”
“你也给我变个兔子呗,当作是谢礼。”
李诗悠瞥了眼他,确定他不是在耍她,她想了想,还是赶紧把东西给了他,赶紧跑才行。
她答应了,她给他折了个树叶兔子,然后很郑重地说了一遍谢谢。
苏景文乐滋滋地拿着那只树叶兔子,挥手道:“不客气不客气。”
“我真得走了,我定了晚上的火车票回家的。”
“嗯。很高兴认识你,虽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李诗悠听着没敢应话。“有机会再来B市玩,这里欢迎你。”
看着苏景文那一脸认真样,李诗悠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
“好。”她脸在笑着答应,心却在告诉自己只怕是再也没有任何理由了。
离开B大,她直奔去了火车站,登上了返程火车的那刻,她看着站台上来往的行人,终究还是无声地哭了。
这一程,擦肩而过的人万千,却始终没有一张是她熟悉渴望见到的面孔。
就像她在那信里写下的,“人们总说地球是圆的,有缘分的人,无论相对还是相背而行,终有一天都会相遇。可当我站在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城市,却发现,即便离你再近,我们都始终没能相遇,也许我们正应了那句,有缘无分吧。”
信的最后,她把郑愁予的《错误》写了下来。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这首诗是她大一上“老夫子”的朗诵课的时候才知道的,那个留着满脸小刺似的须根的有趣老头,用着略带磁性的低沉嗓音,把诗中表达的遗憾失落与愁的情感把握得相得益彰,愁很淡,更侧重在失落与遗憾上,听得她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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