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在一旁看得发愣,“他们,认识的?”
叶子和林雪菲也傻了,她们是有听过老张这号人,但着实没见过真人啊。韩思齐似是看出了什么,轻咳一声后,“行了,没事的话,都散了吧。很晚了,姑娘们都要回去休息了。”
这会倒是人人都清醒了。
最后,杨皎洁和张钧走了,陈子聪也陪林雪菲回去了。
韩思齐不放心李诗悠和叶紫两个女孩,便提出了送她们去酒店,而老余看着杨皎洁跟着张钧走后,便也神色黯然地拉着另一个舍友拉着去疗情伤了。
到了酒店,韩思齐帮他们开好房间后,便想走了。倒是李诗悠喊住了他,“叶子,你先上去吧,我待会再回来。”
叶子转了转手里的房卡,勾了勾嘴,了然一笑。
“出去走走吧。”
深夜十二点,两人一前一后地在大马路上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静地走着。
“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闻言,走在前面的女孩停住了脚步,好半会,她才缓缓转过身来,“韩思齐,你刚刚,不应该拉我的。”
韩思齐疑惑地看着她,“我不应该拉你,难道我应该看着你摔下去?”
李诗悠低了头,“你应该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李诗悠,你不要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摇了摇头,“付出和收获应该是等价的,其实你付出了多少我看得很清楚,只是我做不到给予你等同的回报。这样对你来说,是很不公平的。”
她人就是这样,人若待她三分好,她必还人至五分,如若她还不了,那她宁愿半分不要。
平白接受他的情意,却不能回报相应的,对她而言便是负担。
“在认识你之前,我有过一个女朋友。她是我高中同学,我们在一起三年,高中毕业的时候分的手。那之后,我以为我很难再喜欢上别的女孩了。后来认识了你,一开始,我觉得你和她真的挺像的,特别是那副蠢蠢呆呆的模样,”说到这,他还摇头无奈笑了笑,“和你在一块时,我也总是会想起她,可后来,我发现你和她还是很不一样的,你比她安静,可性子却比她更犟,也许就是这几分不一样,我……”
“韩思齐。”李诗悠趁他还没把话说出来,便立刻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都一样,都有着一些不愿放下的过往,这种感觉,我太明白了。”
关于韩思齐前女友的事,她大概是知道一些的。还是洛南社区中心里的老人告诉她的。她知道那个女孩很阳光,爱笑,虽然爱闹腾,但每次都能把老人家们哄得服服帖帖。至于他们分手的原因,她倒从没八卦过。
“喜欢一个人久了,他就像是一棵树一样,把根深深地扎在你的心底,当你想要抽筋剥骨地将他连根拔起时,你会发现,多多少少,他都会留下些断枝残叶在你心底。所以,韩思齐,我们都放不下。”
所以,韩思齐,除了抱歉,她什么都不能回应。
“我懂。”其实在她打断他话的那一刻,他就懂了。她不是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而是太清楚他想说什么,所以在他还没把那些话说出口之前便把他拒绝了。
他常说她呆,但现在看来其实她一点都不呆,甚至可以说她比他活得都清醒。
“夜深了,回去吧。”韩思齐说完,便先转了身往酒店的方向走了回去。
她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这样的结束应该是最合适的了。
但李诗悠却从没料到,面前的男生会再一次倒在她面前,还是毫无征兆般的。
直到了医院,李诗悠才知道韩思齐晚上的那一下摔出了大问题。
“病人现在的情况很危急,颅脑额叶受损伴发脑溢血,现在必须要联系家属过来签字手术。”
直到韩思齐的辅导员赶了过来签了字,医院才给他做了手术。
整整一夜,李诗悠一直在手术室外坐着,哪都不敢去,多年前在手术室外等祖母的那种无助感再一次涌上心头,心慌得很,也怕极了。
如果韩思齐真有事,她大概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天微亮,林雪菲和陈子聪才匆匆赶来,“怎么样了?”
李诗悠咬着唇摇了摇头,两人看向还亮着灯的“手术中”三个字,顿时也沉默了下来。
林雪菲走近抱了抱她,“没事的,悠悠。”
李诗悠没说话,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早上七点四十三分,手术室的大门开了,主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手术很成功,病人脑部的积血已经全部清除了,已经脱离危险期,但由于脑部受过强烈的撞击,暂时还在昏迷中,我们会把他送去深切治疗部继续观察。病人清醒过来之后,可能会出现记忆模糊的情况。”
“医生,记忆模糊是什么意思?”站在一旁的辅导员有些不解道。
“病人可能会忘记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也是俗称的短暂性失忆。”
失忆?这么狗血吗?
“其实也只是预测,并不是所有的伤者都会出现这种状况。
“好,谢谢医生!”
韩思齐的父母是在中午到的医院,那时,李诗悠已经被林雪菲拉回学校了。
韩思齐醒来是在两天之后了,下班后,李诗悠约上林雪菲和陈子聪一起去了看他。
韩思齐看到她的时候,神色淡淡的,说话间礼貌得带着几分疏离。一开始,李诗悠还有些疑惑,但听到他问,“我们好像不是一个学校的,对吧?”
林雪菲眼睛都快瞪得像铜板那般大了,“韩思齐,你,真失忆啦?”
韩思齐眉头微皱,“是有些事情记得不大清晰了。但还是隐约记得,你是子聪的女朋友。她是你舍友吧?好像以前是见过几面。”
李诗悠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才能去形容那一刻的心情,他忘了,都忘了。
她抿唇一笑,“嗯,是见过,刚下班经过遇到雪菲就顺便一起过来了。”明明话里漏洞百出,明明林雪菲和陈子聪脸上都布满了不可思议,明明……明明不是这样的。
但在病床上的男孩只是笑笑,谢了句有心。
之后,李诗悠便也不再搭话了,一直安安静静地跟在林雪菲身后,似乎她真的只是跟人来探病罢了。
那天离开前,李诗悠在医院的走廊对林雪菲交代了一句,“雪菲,你跟陈子聪说一声,以后不要再在韩思齐面前提我们以前的事了,也不要再说我和他认识。”
林雪菲完全给搞懵了,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以至于连朋友都不愿做了,她反问,“为什么?”
“雪菲,在我的眼里,他就像是一朵向日葵,永远那么的阳光,灿烂。而他需要的是会发光的太阳,他的脚步是要永远追随着会照亮他生命的光和热的。而我不行,我能做的是永远躲在黑夜里借着别人的光和热温暖着自己,永远给不了他所需要的。所以,有些事忘了便忘了吧,对他,对我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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