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琛道：“猜到了。”之前原笙上林樾的车，他就猜到了。林樾那辆车常年开，虽然李奕琛不常回老宅，但还是有点印象。
林樾道：“我倒是没想到她新找的男朋友是你。”
“我在你之前就认识她了，而且是很早很早之前，”李奕琛道，“只不过中间出了点意外，让你钻了空子而已。”
“是吗，”林樾好笑，“这又如何，就算你很早就认识她，就算你现在终于和她在一起了，我们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她刚才的反应看出来了吗?”林樾笑了笑，“你可能没看出来，我可以给你解释解释。知道我和她怎么分手的吗?”
李奕琛靠到旁边的柱子上，虽然没说话，但态度也不像抗拒。
“因为那时候我一心扑在事业上，只是想和她谈个恋爱而已。她也一样，从来就没想过要嫁给我，因为她打心眼里就觉得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会娶她，她也不会嫁给我。但后来，发生了一点意外，我想娶她，但是她的态度从来没变过，在她心里，她就是个长得有点好看的普通女人而已。我曾经向她求婚过，但是她拒绝了，回答我的是，她高攀不上，也不会妄想高攀。”
他求婚其实是在俩人处在原笙单方面认为的包养阶段，林樾知道自己不可能成功，却仍然去自取其辱，那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最好的挽回办法。
林樾说到这，看向李奕琛安静的侧脸：“和你说这么多也没什么意思，你年纪不大，大概也只是想谈个恋爱而已，估计也没想那么远。”
李奕琛没有理他。
林樾说来看看选手们，最后经理把人都叫到会议室，众人坐在沙发上等着领导发言，林樾玩着手机，却心不在焉，心思早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同样不在状态的还有李奕琛，靠着沙发，抱着抱枕，却只有脑袋顶上扎着的小揪揪在一荡一荡，望着天花板的眼神安静而空洞。
林樾转了十来分钟手机，最后站起来，留下轻飘飘的一句“打好就行”，走出了会议室。
众人：“……”
、
原笙接到原柏已经快下午了。
原柏瘦高瘦高的竹竿一样，猴子一样蹲在路边，等得抓耳挠腮。
原笙到他面前轻轻踢他一脚屁股，差点把人踹到地上。
原柏一撑地再猛地弹起来，看到原笙松口气：“原，原笙?”
原笙点点头。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来得这么慢，等得我花都谢了。”
“有点事，耽误了。你同学呢?”
“他们先去酒店了，”原柏摸摸后脑勺，在原笙要帮他拎箱子的时候连忙抢过来，“我自己提。”
姐弟俩其实很长时间没见过了，原笙能认出原柏纯粹靠血缘关系的感应，现在打量小孩，发现到底是亲姐弟，长得太像了，原柏瘦，再加上年纪小，一张小脸雌雄莫辨，剪着莫西干发型，一侧剃了个z字，左耳戴着一颗黑曜石耳钉，妖里妖气的，Gay得不像话。
原笙简直不想承认这是自己弟弟，却还是一边嫌弃一边领着人去坐车。
“吃饭了?”车上原笙问他。
原柏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我找同学借的钱来的，身上就两百块钱零花钱，根本不敢乱花。”
原笙就知道，不然他完全可以和同学一起住酒店，没必要死乞白赖地求她。
“老妈太过分了，我都毕业了，”原柏试图在原笙这里求赞同，“不就是看场电竞比赛嘛，你还在解说电竞呢，非不同意，还克扣我零花钱。”
原笙道：“咱们俩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她生出来的。”
“我只是她生出来的，你不但是她生出来的，懂这其中的差别吗?”
原柏撇撇嘴，歪靠着座位玩手机，嘟囔：“至于吗。”
原笙没理会他，只是视线扫过他的坐姿，难免有些比较，觉得李奕琛比原柏顺眼太多太多，俩人年纪差不多，但为人处世方面差距太大了。
原柏小爷做派，知道原笙要带他去吃午饭，还挑地方。
原笙想着第一顿，以后就要跟着她吃外卖，就满足了他。
回去的路上，原柏翻着微博，问原笙：“诶，原笙，你和貌似很熟吧?”
原笙“嗯”了一声，很熟，里里外外都熟透了。
“那你知道他们基地在哪吗?”
“你想去?”原笙看他。
原柏诚恳地点点头，又冲她笑了笑：“我就想认识一下联盟第一上单。”
“总决赛就能见到了。”原笙不近人情地拒绝了。
原柏却不放过，缠着原笙，连姐都叫出来，他还来抱原笙的胳臂，就差像女生那样甩手了。
李奕琛冲她撒娇她很受用，原柏一撒娇，原笙就莫名奇妙的不耐烦。
“要去你自己去，去了就别去我家。”
原柏见她真生气了，松开手，不敢再闹，过了会索性脑袋抵在窗玻璃上对着车门玩手机。
原柏大概在家就没受过什么委屈，对着父母，骄纵惯了还能发脾气，对着原笙却没办法任性，因为知道原笙不会惯着他。
原笙对他也没有对李奕琛那样的耐心和温柔，只是看在他是自己弟弟，也没有犯什么大错的份上，比对苏女士和原常要宽容一点。
原笙带着原柏到小区楼下，俩人一前一后，原柏吃了饭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垂着头差点撞上突然停下来的原笙。
“怎么不走了?”原柏茫然地抬头。
原笙将钥匙交给他：“十五楼，你自己先上去。”
原柏接过钥匙，看一眼站在原笙前面不远的男人：“他谁啊?”
“你别管。”
“你男朋友?”
“你别管。”
连着两个“你别管”，原柏悻悻然，拎着箱子进楼了。
等原柏身影看不到了，原笙才道：“还有事?”
林樾看了一眼楼道才走过来：“我们聊聊，原笙。”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
林樾道：“就当让我死心，好吗?”
原笙考虑了三秒：“那就在这聊吧。”
林樾揉了揉额，像是有些无可奈何。
“有什么直说。”
“你知道李奕琛是什么身份对不对?”
原笙眼角余光扫到楼道里一抹牛仔布料，皱了下眉：“对，知道，那又怎么了?”
“那你知道，我的表姑，还有你上次见过的那位老夫人，一个是他亲生母亲，一个是他亲奶奶吗?”
原笙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你是不是故意的?”林樾眉头越蹙越深，眼底藏着说不出的痛苦压抑，那眼神像一滩沼泽，越搅越浑越搅越浑，“我今天本来打算去基地看看他们，毕竟马上总决赛了，他们表现得还不错。但我在会议室，枯坐了很久，一句话没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原笙你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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