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将军入梦时_一砾沙【完结】(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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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在胡思乱想,魏钧已经自怀中掏出一块铜牌,然后倾身拉过她的手,将铜牌郑重地放在她手心,道:“这便是臣送你的礼物。”

  苏卿言低头去看,那块铜牌貌似平常无奇,而且明显有些年份,中间刻着一个大大的“帅”字,字上应该曾涂着金漆,却被岁月消磨的黯淡不少。

  她迷惑地抬起头,看见魏钧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道:“当年我第一次带兵出征,领的是参军之职,而这一块就是我父亲所有的元帅令。”

  见小太后还是不明就里,他又朝她靠过去些,握住她的手道:“后来我经过几次得胜后回朝,太上皇便给我封了镇国将军,从此我再未屈居过人下。”

  苏卿言被他握住的手指微微发颤,突然间领会了一些,然后见魏钧靠在她耳边,用低沉温柔的嗓音道:“我现在将这块帅印交到你手上,便是向太后承诺,从此之后,我魏钧只听你一人之令。”

  苏卿言觉得手心仿佛被什么烫了烫,那种热一路灼烧至胸口,赶紧偏头,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突然涌上的雾气,然后深吸口气,突然问道:“魏将军是怎么进来的?不怕被人发现了吗?”

  魏钧怔了怔,似乎自己说出那番表白,她会接上这句,手搁上桌案道:“我特地绕到殿后过来的,外面的宫女也是我安排的人。”

  苏卿言转头盯着他,似是下了决心,将那块令牌推回去道:“本宫受不起魏将军如此大礼。”嘴角扯出个苦笑道:“你我连堂堂正正见面都做不到,其他的,更是绝无可能,将军还是死心吧。”

  魏钧的脸立即沉下来,道:“只要太后愿意,臣现在就牵着你出去正殿,让所有人都知道臣对太后的一片真心。”

  苏卿言陪他这般胡闹,忙将手抽出,正色道:“本宫是尊至六宫之首的太后,怎能随意传出这样丑事,被天下唾笑。”

  魏钧的脸色更难看,冷声道::“太后觉得和臣在一起是丑事吗?”

  苏卿言快被他气死,这人向来无视尊卑,不代表自己也能如他这般狂傲地不顾他人目光,于是赌着气站起,背过身子道:“将军还是先走吧,省的被人看见了平白落了口实。至于这份贺礼,本宫实在受不起,将军总会找到更合适的人送出。”

  魏钧握着拳站起,将那块令牌拿起高声道:“太后真的不要?”

  苏卿言倔强的背着他摇头,魏钧走到她身后,咬着牙在她耳边道:“所以,太后竟是连陛下的安危都不顾了吗?”

  苏卿言倏地转身,正好撞见他那双已经染了赤红的双眸,恍然间朝后退了步,然后被魏钧拉起右手,将那块令牌又放回她手心,再将她的五指收拢,沉声道:“太后可以用它命令臣做任何事,这样的承诺,臣绝不会再给别人。”

  太过沉重的许诺,令苏卿言托着手里的令牌,接也不是丢也不是,左右为难间,又见那人贴在她面前道:“臣已经为太后倾尽所有,太后是否也该给臣些甜头。”

  心跳刚敲响警钟,他便扶着她的肩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熟悉的唇形贴她唇上摩挲,如蝶翼轻颤,有些酥麻,却又令人难以抗拒,苏卿言不自觉闭上眼,手指攥着他的衣襟,力气都被抽走,全由他双臂承托。

  直到感觉那人的舌尖悄悄往里探,才惊醒地将他推开,微喘着瞪着眼道:“魏将军,这里是太后寝宫,外面还留着陛下和许多宾客,你这么做也太过逾矩!”

  她那知魏钧想做的比这事要逾矩百倍,可想到自己曾答应过她,绝不会再强迫她什么,只得将灼烧至全身的那股渴望给生咽下去,不甘地舔了舔牙根,又坐下道:“太后何时陪臣再试试那面铜镜,至少在镜中,你我之间再无身份之别。”

  苏卿言一撇嘴,提醒道:“那镜子是用来找太上皇消息的,不是给你魏将军偷情用的。”

  魏钧似笑非笑地瞥着她:“太后心中,已经将我们入镜中当作偷情了吗?”

  苏卿言没想到自己失言又被他抓到把柄,气得鼓起脸颊,低头朝那令牌上撒气,魏钧十分爱看她这般小女儿态,忍不住用指腹搭上她的手背,暧昧地转上一圈,然后又想倾身过去偷一口香,谁知这时,突然听见外面有宫女高声通传:“长公主驾到!”

  两人听得皆是一惊,苏卿言明白这是魏钧安排在外面的人刻意提醒,连忙整理好方才被弄乱的发髻,拉平礼服裙裾,刚将手搁在桌案上,长公主已经等不及通传,风风火火就冲进来。

  一进殿内,就看见自家儿子正在好整以暇地低头喝茶,旁边的小太后正襟危坐,倒显得她这般急躁很没有道理。

  于是长公主尴尬地扶了扶发髻,朝太后行了礼,又朝魏钧冷冷道:“将军不是说有军务要办,怎么办到了太后寝宫来。”

  魏钧气定神闲地抬眸道:“因为涉及到军中物资的拨用,陛下正在前殿用膳,我自然要先和太后商议。”

  苏卿言在旁煞有介事地点头,又装模作样道:“魏将军方才说的事本宫记下来了,等陛下来了,本宫会与他商议。”

  魏钧朝她点头,正经地接口道:“那臣便先行告退了。”

  然后他起身行礼就往外走,长公主讨了个没趣,也只得告辞随他一起往外走。两人走出东直门,坐上了公主府的马车,身边总算没有外人。

  长公主心里憋着气,终于瞪着对面的儿子问出口:“钧儿,你和娘亲说句实话,一次又一次,你对太后那般维护,是不是对她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好不容易问出盘踞许久的疑问,忍不住猜测儿子会找什么托辞回应,谁知魏钧抬眸,直视着她逼问的目光,毫不犹豫答道:“是!”

  第45章

  马车仍在向前行驶, 车夫用搭在肩上的布巾擦着脖子上的汗,好像听见身后车厢里传来长公主突然拔高的嗓音, 连忙将脸正视着前方, 忍住了窥探的欲.望。

  长公主按着不断起伏的胸口,一双眼瞪得像枣仁, 朝着对面怒目而视。

  偏生儿子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表情,歪着身子靠在锦垫上, 好似全然不知自己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

  车辙压着石块发出“嘎吱”声, 长公主总算稍稍顺过气来,指着魏钧愤愤道:“你这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娘亲给你找的, 哪个不是品貌端庄又身家清白的高门贵女, 你不喜欢人家也就算了, 怎么会偏看上宫里的太后!”

  魏钧淡然地一抬眼皮道:“太后也是品貌端庄,又身家清白的高门贵女,儿子为何不能看上。”

  长公主又被他气得想呕血, 指节敲着桌案喊道:“后宫里,太上皇的女人,你说她清白!钧儿,你这是鬼迷了心窍啊!”

  魏钧自然明白公主说的哪件事, 这时脸色终于沉下来, 垂眸道:“儿子不在乎这些,往后她做了将军夫人,就只能是我魏钧一个人的女人。”

  公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说什么?你还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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