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未央的话,我心中大惊,拥着未央身子的手臂也渐渐收紧,我带着怒气看向相繇,原来他将明邪放在韶玉山是这种打算,明邪真的会成为未央的契者!
不准!我绝不准这种情况发生!除非未央对我明言她讨厌我,她不想我做她的契者,她不想看到我,否则我绝不放弃!
相繇本就不把我放在眼中,此时见我居然胆大包天怒视他,随即以手凝术欲攻击我,不想却被明邪拦下。他姿态恭谨,神色如常笑道:“父神,您好不容易来韶玉山游玩,不要败坏了兴致,”说着看向未央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又像纵容,“未央待我很好,她当我是朋友,这样不是很好么?我们小辈的事情您就不要太操心了,再过三月便是您的生辰,届时我同未央一起去看您好么?”
相繇一甩袖子愤然离去:“随你的便吧!”
明邪看着相繇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未央,我去送送父神。”未央点点头。明邪又看向我:“朔月,方才的事我替父神道歉,不要放在心上。”
我转过头不愿看他,心中却极是难受,不是因为相繇对我的无视与伤害,而是因为我终于真真切切地认识到我与神、甚至与神妖的巨大差别。且我目前无力改善。
明邪追着相繇远去之后,未央才慢慢从我怀中退出,方才脸上的倔强虚弱全然不在,她看着他们远走的方向,神色是我陌生的幽深冷漠。
怀抱一空,我觉得心中也空落落的,下意识抚了抚胸前的衣襟,仿佛这样还可以留下一丝未央的气息,却抚到一个小小的凸起。
“神女……”
未央转过头,脸色已恢复平静,“嗯?”
我掏出怀中那方木匣,递给她:“原本是想送你做生辰礼物的,却不想……”耽误了这么久。
未央接过木匣,轻轻打开,待看到匣中的玉簪时,脸上明显闪过了一抹惊艳,我心中暗暗高兴。
只见她拿起玉簪,解去发上的红绸,随手挽了个髻,簪上玉簪,笑意盈盈地看向我:“好看吗?”
怎么会不好看?即便你不施粉黛荆钗布裙在我心中便已是冠绝天下,这些钗饰华裳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我点头,再点头,“很美!”
未央扶了扶玉簪,垂眸抿唇微笑,低声道:“谢谢,我很喜欢。”
她说她很喜欢,我不自觉的也随她一起弯唇微笑,心中炸开的快乐充斥在四肢百骸,连梦中也经久不散。
☆、迷梦
“未央……”我低头为她插上我送她的玉簪,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叫她的名字,她在我的胸膛与墙壁之间,也住在我的心里十年之久。这一次我没有再将她误会成别人。
她抬头看我,赤色琉瞳光华潋滟,里面独独倒映着我的脸。
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向来冷情的碧色眼瞳此时盛满了温柔的深情。
我抚上她的脸,细腻又温暖,我不禁发出一声喟叹,缓缓倾身。
江疑劝我放弃未央,怎么能放弃?她是如此温软甘甜,亲近时连身心都要酥麻,比我冲破术法封顶时的喜悦还要更甚,我想这一辈子大概都舍不得放手了。
墙壁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我与未央双双倒在床铺之上,飘扬的红色幔帐轻抚着我的发,也迷乱了我的眼。我将它拂开,触目所及是未央的红衣黑发,琉瞳美颜。
四目相对,未央眼中一片宁谧,我忽然心烦意乱,下意识抬手遮住了她的眼,嘴唇随之覆上了她的,重重碾摩。
未央一言不发的承受着,我心中虽极是愉悦,但也有一丝不安,我这样高大会不会压到她,我的力道会不会太重,她这样娇弱我会不会伤到她?
此刻,她不是我的约主,是我心疼怜惜的心爱之人。
身上渐渐变得极为燥热,感官似乎也都汇聚在双腿之间,隐隐发痛。我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身心仿佛处在冰火两重天,心中俱是充盈,而身体疼痛难耐。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我心中大骇,低哼了一声,却蓦然惊醒。
原来是梦啊。
我心中有些失落,却又松了一口气,方才那种行为真是对神女的大不敬,幸好未央不会知道。
空气中忽然弥漫着一股别样的味道,我猛地掀开被子,竟见到玄色中裤上沾染了些许白色,我心中惊疑不定,无由地竟感到莫名的羞赧。
再也睡不着,我换了中裤,穿上衣服,去烟海楼查阅书籍。
夜色深沉,月华如练。我缓步走在走廊下,忽听得远处阵阵破空之声。似是有人在练习术法。
难道是明邪?他准备听从司法之神的建议,要与未央订立契约么?
想到此,我哪里还有心情去烟海楼,转了脚步便向声音来源处走去。
皎洁的月光铺陈在地,香樟树下是一抹红色的残影。
是未央。
绯色纱衣飘渺轻逸,曳地黑发如缎飞扬,赤影灵戟在她手中舞动轻盈似流连花丛的蝶。
我看得痴了。世间再也找不到这般浓烈清冷的绯色,这般英姿飒爽的绝色!
忽然纤手一转,长戟向我刺来。我急忙收回心神,以手凝气幻出斩魂,我知未央是与我比试从而指导我不足之处,于是与她专心对打起来。
这一比试我便感受到明显的不同,以往在我眼中,未央出手极快,她若使出全力,在她手下我绝出不了百招,而如今,她似乎所有动作都慢了一拍,我接招变得轻易许多,待我回过神来,才惊觉天已经快要亮了!
而我们,已不知对拆了几百招,还没有分出胜负!
东方第一线曙光耀在未央的赤影灵戟之上,折射出极美的绯色,她收回长戟,婷婷站立,看向我的眼神含着赞叹:“朔月,恭喜,你已练成代明心法第八重。”
啊?近来练习术法时我是感到有些轻松,没想到——“真的?!”
难道是上次我在敖岸山中面对熏池时感到被斩魂控制之时突破了第八重么?这代明心法果然不容小觑,只是第八重威力便能如此巨大,若是突破第九重达到至臻境界,岂不是可以成为妖神了?
未央瞧我愣怔的模样,笑得眉眼弯弯,声音也染上几分轻快:“先前翻阅半妖猶鷄的传记,他便是突破代明心法第九重,终成一代妖神,朔月,”她看着我神情认真,“你虽从未明言,但我心知你的抱负,他日你定能成为与猶鷄一般的妖神。我相信你。”
我定定的看着她,从未感到心中这般充盈,甚至无端有一股酥麻自尾骨而起,流至四肢百骸,冲到五脏七窍,使我的眼眶莫名染上了一层水汽,我紧紧握住手中斩魂,坚定地回视她:“一定!”
未央隐起长戟,望了望渐高的朝阳,忽又想起一事:“之前看你正是要往烟海楼去,可是有事要查阅书籍?”
我原本忘了还要去烟海楼,此刻又听她提起,便想起昨晚的事,一时面色滚烫难以启齿,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去烟海楼……查阅……查阅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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